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安心 作者:红糖黑豆 文案 纪向南是谁,在海城出来混的都要叫他一声南哥 陈以安是谁,父亲贪污被枪决,母亲失踪不见,由爷爷奶奶养大的孤女 两个阴差阳错交织在一起的人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以安,纪向南 ┃ 配角:舒珏,李飞荣,林淑婷等 ┃ 其它: ================== ☆、认识   “说,陈以安是纪向南的!” 夜色中健硕的男人把娇小的女人紧紧锁在身下,逼迫着她说自己想听的话。可是夜色中除了男人的声音,便只有低低的呜咽声,似哀求似哭泣。直到陈以安承受不住昏迷过去,纪向南还是没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抱起以安清洗干净后把她放回床上,纪向南开了一盏小灯,抿着嘴唇拿出药箱,给她涂抹药膏。陈以安瓷白的肌肤上都是他暴虐过的痕迹,青紫斑驳,纪向南轻轻的把药膏揉化,不放过她身上任何一处痕迹。纪向南耐心的用指腹一点点涂抹,担心掌心的手茧刮着她,第一次给她抹药膏时纪向南用的手掌,手掌擦过她的肌肤,睡梦中的以安缩了下身子,纪向南就知道自己的手茧让她不舒服了,再以后就用手指轻轻的给她涂抹了。涂抹完药膏,纪向南去阳台点燃了一支烟,看着楼下昏黄的路灯,眼里有一丝懊恼,还有后悔,他又失控了。在升起的烟雾中,想起了让他失控的原因。   下午纪向南提前了十分钟到校门口等以安,远远看到以安穿着一条白布裙走出来时,纪向南的嘴角勾了起来。可是嘴角的弧度还没定型,就成了向下的弧度,原因无它,只因有一个男生拿着一支玫瑰花拦住了以安。纪向南远远的看着那个青涩的小男生微红着脸说了几句话,然后把玫瑰花往以安手里一塞,就跑远了。纪向南看到以安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陈以安从来不对他笑,可是,以安对着那个青涩的纪向南看着觉得一拳就能打飞的男生笑了。纪向南双手紧紧捏着方向盘,差点把方向盘掰了下来,以安是他的,她怎么能对着那个小男生笑呢,那个脸上还有青春痘的都算不上男人的小男生有什么好。   等到以安上车,便看到纪向南黑着脸,从她手里抓过玫瑰,一只手握紧花朵,红色的花汁从他握紧的拳头滴下,纪向南把揉碎的花瓣甩出窗外,打转方向盘离开了校门口,回到了离以安学校不远的小公寓。纪向南铁青着脸不说话,而以安,更不会主动开口询问。   到了公寓,纪向南泄愤似的把买回来的肉剁的震天响,开始做菜做饭,以安去把他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收拾好,直到上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纪向南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只困着的猛兽,找不到出口,只有抱着以安宣泄欲望才能让那团火熄灭,只有把她揉进身体里才能证明他拥有着她。   第二天早上醒来,睁开眼以安便闻到了弥漫在公寓里肉糜粥的香味,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应该纪向南早起锻炼回来在冲浴。陈以安动了下身子,忍不住低声□□,全身酸痛,尤其是大腿,比跑了八百米还难受。纪向南从浴室出来看到陈以安慢慢的挪动着腿下床,更懊恼了,过去扶起她问,“要不今天别出去了,在家休息好了?”   “今天要去看奶奶,不去,她会担心的。”以安轻轻推开了他,低声说。   “好,吃完早饭我送你过去,下午我过去接你。”纪向南看着以安拿了衣服慢慢走去浴室换。   “好。”以安头也没回轻声回答。   吃完早饭,纪向南开车送以安到市郊的福慧敬老院,以安的奶奶偏瘫,家里也没人照顾,只能把她放在敬老院了。纪向南看着以安穿着蓝色格子连衣裙的背影消失在敬老院的大门口才离开,打转方向盘开车去了公司。以安每周周末都会来看奶奶,跟奶奶吃顿饭,跟她聊天,大概下午三点左右才会从敬老院出来。纪向南习惯了周六送她到敬老院,去公司开个例会,吃完午饭就来等她。   福慧敬老院在市郊的半山,纪向南到了看了下手表,以安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来,纪向南下车靠在车门口抽了一支烟,以安大三了吧,他们在一起有几年了,四年还是五年?在一起?纪向南扯了下嘴自嘲,也就是他逼着以安被动的接受自己。等她毕业,赶紧结婚吧,以安很重亲情,等她毕业了让她给自己生个孩子,也许一切就都好了。   想到孩子,纪向南还记得以安还是孩子的样子,第一次见到以安,她可真是一个小公主啊,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她妈妈牵着她的手送她去学跳舞。以安边走边跳,叽叽喳喳的说话从他身边走过。那时候的纪向南看着她们满心的恨意,诅咒着她一家不得好死。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诅咒生效了,以安上小学一年级时,她爸爸被戴上手铐带走了,再也没能回来了。   纪向南再看到陈以安时,她像个小兔子一样,害怕不敢和人接触,因为她爸爸是贪污犯,同学都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纪向南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觉得天理昭昭善恶有报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纪向南开始在外面打拼,抢地盘,高利贷,什么都做,黑白概念模糊了,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只是每次觉得难受的时候都喜欢去偷偷看看陈以安,纪向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态,只是觉得这个小小的小女孩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自己,总是挂着她。陈以安父亲出事后,她的爷爷奶奶接走了她,而她的母亲,则消失不见了。慢慢的陈以安白净的小脸又有了笑容,每次看到陈以安的笑容,纪向南就觉得心里有种不平衡,为什么她家破了还可以这么快乐,为什么他的父亲害的他家破人亡,她还可以过的这么快乐。而纪向南,已经找不到让他觉得快乐的东西,只有看到以安,浮躁的心才会安定一些。   纪向南游走在黑白之间,经常跟他们出入那些娱乐场所,每当那些女人靠近他时,总觉得有点腻味没兴致。有时候夜深了抽着烟,就会想到那个小女孩,同样是家破,她比他幸福多了吧,因为她有疼她的爷爷奶奶,而他,什么都没有。   陈以安十四岁时,一个小男生拿了一盒巧克力红着脸塞给她,纪向南在车里正在喝水看到这一幕被水呛了下,这么小就开始谈恋爱了?陈以安拿着巧克力有点不知所措,小脸红红的,左顾右盼了下,偷偷把巧克力塞进了书包,纪向南拧紧了眉。   陈以安高二时,纪向南在娱乐场所应酬完,开着车漫无目的又开到了陈以安爷爷奶奶家周围,把车停在路边,下车靠着河边的栏杆抽烟。远远看到陈以安一个人从路对面走过,扎着马尾小辫,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手里拿着一个礼物盒。纪向南记得第二天就是她的生日了吧,心想不知道又是哪个小男生送的,心头一口浊气吐不出去。鬼使神差的跟上了她,在经过暗巷的时候,一把把陈以安拉了进去,陈以安吓得睁大眼睛看着他。   纪向南一把扣住她的头压了上去,她的味道真好,唇齿香甜。以安被他吻着都一动都不敢动,纪向南撬开她的嘴长驱直入,她青涩的还不知道怎么反抗,小脸憋的通红,再不放开,纪向南怀疑她是不是要缺氧晕倒了。纪向南放开她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真甜,这么亲一下就让他有反应了,那些女人光着身子靠着他他都提不起兴趣,害他以为自己有问题。   “陈以安,陈路生的女儿。”纪向南一只手抬着陈以安的下巴,指腹轻抚着她的唇,他不敢再吻下去了,再下去他都控制不住自己了。以安长得并不是非常漂亮,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睛,娇弱的纪向南都不敢太用力怕伤着她,纪向南觉得以安就应该是被他养在家里的那个。   “你,你,你是谁?”陈以安明显被他吓坏了,礼物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我是谁,拜陈路生所赐,我那死鬼老爸一命呜呼了,我妈也早早抛下我走了,你爸害人不浅啊。”纪向南看着以安惊恐的睁大的眼睛看着他,原来就大的眼睛更大了,看的他心里真是痒的不得了,以前远远看着还没发现,原来她眼睛这么大,原来以安这么可爱。纪向南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恶劣的行为吓着了她,他只觉得他想要她,目的才是最重要的,怎样最快达到目的是他想的,至于过程,他觉得可以忽略了。   “我爸早就死了。”陈以安咬着嘴唇,很久没人提起父亲的名字了,每年清明时,她和爷爷奶奶会去陵园祭拜父亲。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他,始终是自己的父亲,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   “那又怎样,父债子还,你老爹没生儿子我只好找你了,要不然找他爹她妈?”纪向南轻浮的说,一只手撑在墙上,以安笼罩在他的阴影里,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你要怎样,我家没多少钱。”以安低着头,乖乖的像罚站的小学生,两只小手由于害怕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服下摆。   纪向南嗤笑了下,“哥我不缺钱,记住,明天下午到富海宾馆顶楼套房,要是没来,我只好上门去找你爷爷奶奶了。”陈以安很孝顺,她父亲的事情是陈家爷爷奶奶心头的一道疤,家里都不愿意提起,尤其害怕这件事再被人提起。纪向南一向很知道怎么抓人的弱点,何况是他这么了解的陈以安。 ☆、问题   第二天陈以安果然在午饭后乖乖的到了宾馆报道,那天下午,纪向南第一次把陈以安抱到了怀里,这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上瘾,陈以安就是他的瘾,沾上了就戒不掉了。陈以安高二高三时,纪向南要她每个月去宾馆一次。纪向南感觉得出来陈以安很怕他,可能在她看来,他就是一强/奸犯吧,每次见面就想和她做,可是他已经很克制了。她上大学之前,每次从她身上离开都跟要命一般,那时候他二十五六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但是以安才十七八岁,纪向南不敢太折腾她,怕伤了她身体。   那时候都是纪向南都是数着日子每个月见她的时间,只是每次以安都匆匆离开,在宾馆逗留不会超过一小时。纪向南那时候就想,如果能让陈以安一直呆在自己身边,那该多好啊。那时候以安看他的样子就是洪水猛兽,巴不得远远离开他,如果不是被他要挟着,怎么可能会去宾馆见他呢。可纪向南不同,从那天晚上把以安拽进暗巷,他就没打算让以安离开他。陈以安,这辈子注定只能是他纪向南的,陈以安这三个字,刻在了他心上,抹不掉了。   纪向南看到以安从敬老院出来,扔了烟头迎上去开车,他那些兄弟要是看到他这么等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不待见他的女人,估计都会觉得他脑袋坏了吧。纪向南想,坏了就坏了吧,只要陈以安肯跟他就行。   “你奶奶身体好点没?”纪向南开车远离了敬老院,把敬老院远远抛在了后面。   “还是老样子。”   “要不再找个医生给她做复健?”   “她年龄这么大了,不能再折腾了。”   “哦,晚上想吃什么,买点骨头回去炖汤?”小时候家里没人理他,纪向南很小的时候就自己弄吃的,搬到了小公寓,他很喜欢做饭给以安吃,可惜以安每次都吃不多。   “好!”   以安很安静,他们两个在一起,除非他问问题,以安不主动跟他说话。纪向南也不是话多的人,每次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想以安多说些话,哪怕是骂他也行。纪向南有次开车看到路旁一对情侣在吵架,男的在一边哄着女孩,女孩扭着头不理他,纪向南满心羡慕,如果以安能冲他发发脾气多好。以安不喜欢跟他说话,以安再不高兴也只是压在心里不愿意跟他说。   在纪向南看来,他对以安很好了,除了以安他就没想过别的女人,一心只想等以安毕业了跟她结婚,照顾她一辈子。他也没跟女人打交道的经验,更别说哄女人了,每次看到以安闷着不说话,他也觉得有股气闷在胸里发不出来。更别说跟以安说那些情话了,在他看来,他的行动已经很明白告诉以安,他很在乎她。   以安考上了大学,纪向南就在她学校周围买了一套小公寓,每周陈以安会去公寓陪他一两个晚上,这也是纪向南要求的,以安对他,已经失去了反抗。纪向南知道她不喜欢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纪向南知道陈以安最在乎的就是她爷爷奶奶,纪向南握着以安的所有软肋,把她牢牢的抓在手心里,越挣扎,两个人绑的越紧。   大一的寒假,陈以安的爷爷一睡不醒,家里就剩下了陈以安和她的奶奶。陈以安不再住校,每天都奔波于学校和家里之间,每次都是抽空偷偷出来见纪向南,在陈以安看来就是满足纪向南的欲望。纪向南给了以安一张卡,那张卡现在静静的躺在公寓的房间抽屉里,以安一分钱都没动。   爷爷去世的时候,在小公寓里纪向南陪以安下象棋下了一个晚上,这也是他们在一起除了上床以外最多做的一件事了。爷爷从小就教以安下象棋,纪向南开始并不会下象棋,但是有一天在公寓看到以安对着一副棋局发呆就去学了。从一开始每次开局半个小时内被以安解决,到现在一盘棋两个人能下一个多小时,纪向南还是输多赢少,但是他还是愿意陪着以安下,因为,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娱乐方式了。   爷爷下葬没多久,奶奶下楼梯时一个不稳摔跤住进了医院,脑溢血送医院救护后偏瘫。以安的爷爷奶奶都是拿着退休工资的,这些年并没有存下多少钱,退休金也大部分都供她上学了,而以安,不愿意接受纪向南的钱。奶奶偏瘫需要人护理,家里除了奶奶的一点微薄的退休金,再没有其他收入来源,陈以安只好把爷爷奶奶那套老旧的公寓卖了,然后送奶奶去了敬老院,每周末去敬老院看望她。   奶奶摔跤以后,说话行动都不太利索了,记事也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有时候还会喊着她父亲的名字。每次到敬老院,以安都会跟奶奶说自己这周的学习生活情况,虽然奶奶可能已经听不懂了,以安还是会说,只有在奶奶这里以安会说很多的话。   陈以安记不清小时候的事情了,她的记忆停留在六岁父亲手上那双冰凉的手铐上,她不太记得父母的模样了,只记得那副明晃晃的手铐,她的童年终止于那双手铐。父亲出事后,爷爷奶奶给她转了学校,在新的学校知道她父亲的事情的人少一些。但是,还是避免不了经常有人在她后面指指点点,时间冲淡了一切,慢慢的很多人都忘记了她的父亲,她有了新的朋友,爷爷奶奶也慢慢的把父亲葬在了记忆里。祖孙三人,相互依偎,相互扶持,小心翼翼的在这个城市生活。   陈以安第一次见到纪向南的时候,完全是不知所措,纪向南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她看不到外面的路灯,也看不清纪向南长什么样。纪向南野蛮的掠夺了她的初吻,别人的初吻有甜蜜有羞涩,她的初吻回忆起的只有恐惧。再之后,陈以安不想回忆任何和纪向南有关的事情,身上他留下的痕迹提示着她她父亲亏欠于他。陈以安之于纪向南,也许就是一个发泄仇恨和宣泄欲望的工具吧。   高中毕业,陈以安选择了本城的一所大学,爷爷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她们爷孙三人相互依偎相互扶持,以安是爷爷奶奶的精神寄托。爷爷倒下的时候,陈以安要继续挺着站着,她还有奶奶要照顾。以安不知道以后会怎样,生活里好像没了重心没了希望,只有奶奶需要她的照顾,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每周末去小公寓,陈以安都觉得是一种煎熬。每次在宿舍听到同学讨论着校园里哪个学长英俊帅拉风的时候,陈以安都默默的听着,她的感情线在17岁那年被一个叫纪向南的人斩断了,再也没有期待没有向往没有憧憬没有梦了。陈以安从不过问纪向南的事情,可以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以安也没什么朋友,父亲的事情让以安的性格比较内向,而纪向南的介入,则让以安更害怕让人知道纪向南的存在。在以安看来,纪向南就是一个索债的人,而她,背负着父亲的罪债,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老公寓卖了以后,纪向南想让以安搬到他们的小公寓居住,以安拒绝了,在那个小公寓里,除了纪向南置办的东西,以安从不把私人物品带过去。每个周日下午也是早早离开,不愿意在公寓里多待,这让纪向南很挫败,这么多年了,两个人停止在原地,好像一直都没有进展。   大三的暑假期间,陈以安在睡梦中被电话声吵醒,迷蒙中看到是敬老院的来电,心里咯噔了下,接起电话,敬老院通知她赶紧去医院,她奶奶在敬老院里突然中风,现在已经送去医院抢救了。陈以安放下电话时,纪向南也接到了电话,他特地给敬老院留了电话,嘱咐她们出事了联系他,因为他知道,以安肯定不会主动联系他的。陈以安穿好衣服接到纪向南的电话,让她在宿舍楼下等着,他开车过去接她。   陈以安和纪向南坐在手术室门口,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直到外面的天都白了才熄灭。几个穿着手术衣的大夫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医生摘下口罩对陈以安说,“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陈以安木然的看着推出来盖着白布的奶奶的遗体,掀开白布,奶奶闭着眼睛,好像安详的睡了,以安已经很久没看到奶奶这么安详的样子了。奶奶偏瘫以后,有点斜嘴会流口水,可是以安宁愿要那个斜着嘴角的奶奶,也不要躺着这么安详的奶奶。   奶奶的后事是纪向南一手操办的,陈以安在太平间门口一直坐着发呆,所有的手续都是纪向南去办理的。纪向南像牵着一个木偶一样带着以安奔走于医院,殡葬馆和墓地,陈以安一直恍惚着,似乎一切都在做梦一样,眼泪都没有流。 ☆、突变   从墓地下来,纪向南带着陈以安回了学校附近的小公寓,安顿好以安,去厨房煲粥,以安这两天除了喝水都没怎么吃东西,他打算熬点肉粥给她喝。在厨房下了米剁了肉,纪向南在客厅没看到以安,在卧室也没看到以安,卫生间的门关着。   “以安!”纪向南在卫生间门口叫,没人应他,“以安,你不说话我进去了。”   还是没有声音,纪向南心突突了几下,肩膀顶在门上用力把门撞开了。以安呆呆的站在镜子前面,水果刀掉落在洗手盆里,一只手腕上的血像流水一样从她身体里流到洗手盆的下水口。   “以安!”纪向南大叫了一声,打横抱起她放到床上,撕了床单当布条给以安的手上做了简易止血带,抱着以安往楼下冲,以安躺在他怀里,手上的血一滴滴滴在楼梯上,敲在纪向南的心里。纪向南把陈以安放到汽车后座,启动车子疯了一样的往最近的大学附属医院开,闯了两个红灯,逆行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医院,把以安送进了抢救室。   半个小时以后,一个女大夫出来了,“幸亏你止血带做的及时,她已经脱离危险了。”   “谢谢。”纪向南看着自己衬衫上以安留下的血迹,脸色煞白,过去这半小时,是他这辈子最害怕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惊恐。   “我看她可能有抑郁症,我已经通知了我们心理科的同事了,你去办住院手续,一会我们会送她到病房。”大夫跟纪向南交代完,给了他一张条,便离开了。   纪向南办好手续站在病房门口的窗户,看到陈以安半躺在病床上挂着输血瓶,一个女大夫坐在她旁边跟她说话。陈以安看到窗户上的纪向南时,垂下了眼帘,女大夫回头看到了窗户外面的纪向南,走了出来。   “你认识陈以安?”大夫问纪向南。   “是。”纪向南看躺在病床上的以安低着头不愿意看他。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呢?”   纪向南抿紧了唇没回答,他们是什么关系呢,纪向南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女大夫敲了下手里的笔,“先生,以安的状态现在很不稳定,经不起刺激,不然她很有可能再做一些过激的行为,我希望你不要刺激她。”   纪向南看了看病床上的以安,说了一声,“好!”纪向南穿过病房,离开了医院。从那天起,纪向南就没出现在以安的视线里,只是在深夜她睡着时会去看看她。   以安出院后,纪向南还是经常会在周末开车停在校园外,只是,再也没等到过陈以安。纪向南也不再回那个公寓了,那个公寓到处都是以安的身影,没了以安,在小公寓里只会让他更难受。   毕业以后,陈以安选择了出国留学,纪向南在停机坪看着她走上国际航班,站在墙角的阴影里抽了一支烟,纪向南想,两年以后她会好一些吧,再等等再去找她吧。   一年以后,纪向南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私人手机响了起来,一长串的数字,纪向南接起,里面响起来他熟悉的声音,“救命,救命,救我,快点来。”声音发颤带着哭音,像是被吓坏了。   “以安,以安,你在哪,你别怕,我现在过去。”纪向南慌了,以安给他打电话了,以安有危险,他要去救以安,以安在哪里,以安在遥远的万里之外。   “我在宿舍楼,好可怕,好可怕……”以安没说完,只听到啪的一声似乎是电话落地的声音,然后就是挂断的嘟嘟声了。   “以安,以安……”纪向南朝着挂断的话筒里叫着,没有任何回应。   电话里再没有了声音,纪向南一边拿着手机回拨,一边拿起座机打电话,“老四,给我调个航线出来,我要去A国,要快,一个小时内我要飞。”   “南哥,一个小时这,不可能……”沈东华在办公室接起电话,纪向南的要求让他很为难。   “沈东华,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个小时后我要从私人机场飞,快点。”纪向南用吼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以安有危险,他要快点到她身边去。   陈以安的电话再也没拨通了,纪向南扯着头发,怎么会让她跑那么远呢,这里飞过去最快也要十几个小时,以安,他的以安千万不要有事啊。一个小时后,飞机在私人机场起飞,沈东华看着纪向南黑着脸上了专机,什么话也没敢问。   两天后,舒珏、李飞荣和沈东华在机场等来了纪向南的专机,舱门打开,纪向南抱着一个骨灰盒从飞机悬梯下来,两天没见,胡子冒出来了,头发凌乱,眼睛布满血丝,看着像是几天都没睡觉。纪向南抱着骨灰盒回了别墅卧室,紧锁房门,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舒珏三个人在楼下大厅面面相觑,他们知道纪向南有个女人,但是他们从来没见过,每次纪向南去见她,都是关着手机从来不开机。后来,他们感觉到纪向南和她分开了,纪向南不再一到周末就失踪了,这个骨灰盒,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她的。   纪向南锁进卧室一天都没出来,舒珏去敲门,敲了几声,传来纪向南沙哑的声音,“滚!”再过了一天,纪向南还没出来,舒珏三个人在门口商量着要不要踹门进去时,纪向南打开了房门,三个人看到纪向南脸色变得很难看,只因纪向南的一头黑发里面夹杂了很多银丝,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苍老了十岁。   纪向南在别墅待了七天才出门,几天下来消瘦的厉害,只因他这些天除了米汤,其他的什么没吃。七天后纪向南再到公司,原来是冷脸,现在就是冰脸,没有表情没有温度。   舒珏三个人都不敢让纪向南一个人单独住在别墅,就怕他出什么意外。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要不,我们给老大再找一个吧?”沈东华看着纪向南这样,实在是不习惯。以前纪向南虽然话不多,但是好歹还是会说说话,生气发怒都有,不像现在,真的是好像七情六欲都被锁了。   “你敢让女人踏进别墅,信不信老大把你揍的别说北,连天都看不着。”舒珏警告沈东华,纪向南这样子已经很不对劲了,现在去踩他的地雷,纯粹是找死。   “老大怎么这么死心眼啊,你说他要多久才能恢复啊,他这样,我还真不习惯。”李飞荣也耷拉着头说。   “我看,难!他和那个女人扯了有四五年了吧,分开了老大就有点不太对劲了,现在她死了,更麻烦了。”舒珏叹气,这两年纪向南都没怎么笑过,烟也抽的厉害了,现在,更不知道会怎样了。   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三个人立刻闭嘴,纪向南下了楼,拿了钥匙,“走吧,去喝酒吧。”   “对,对,我们去喝酒!”沈东华喜上眉梢,心想估计纪向南快恢复了。   从那天起,纪向南好像恢复了平常的生活,只是,有时候会发呆。以前是很少笑,现在,是根本没有笑,不仅没笑,脸上每天都是一种表情,就是没表情,好像任何事情都跟他没关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纪向南经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或者是迷糊睡着了半夜醒来,起来抱着陈以安的骨灰盒,自言自语,“以安,都怪我,去的太迟了。以安,你肯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原谅我了,我要早点去找你把你带回来就好了。以安,你在那里好不好,有没人欺负你啊。以安,我想你,好想好想你;以安,没有你日子怎么这么难过啊;以安……”   纪向南看着窗外的月亮,摸着骨灰盒,如果知道她会出事,怎么也不会让她出国的。都怪自己,太大意了,让她一个人跑那么远,明知道她有事也赶不及去救她。他的以安,被一把火永远的留在异国的那个宿舍楼,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全都成了灰烬。纪向南去了那里只看到了一堆灰烬,心都死了,只知道拿了以安的骨灰盒就离开了,其他人跟他说什么他一概听不见。   纪向南一直很后悔,如果他早点发现以安有抑郁症倾向,好好跟她说话跟她多聊聊天,她就不会自杀了,不自杀她就不会去外国了,以安,也就不会去世了。纪向南经常回忆以安从小长大的样子,其实自从她父亲出事,以安就变得安静了,尤其是在自己出现后,她离她的同学就更远了。因为心里藏着两个秘密,一个是父亲,一个是纪向南,她害怕被人知道这些事,所以都远离了同学,性格也内向孤僻了。纪向南无数次想,如果再重来,他是不是会换一种方法去接近以安,可是,生活永远没有如果。 ☆、朱家   半后,纪向南生日,一行人去了东方名典开了包厢喝酒。   “你们看今晚谁能把南哥灌醉,今天小爷我给她包大红包!”李飞荣拿着酒杯叫嚣着说,包厢里除了他们四个还坐着五六个女人陪酒的,听到李飞荣的话都娇笑着给他们倒酒。这个包厢时他们几个专用的,平时没事他们也经常过来喝酒。纪向南拿着酒杯看着他们闹,好像游离在场外,生日不生日他从来不关注,只是舒珏他们几个找个名目一起喝酒罢了。   酒过半巡,有人推开了包厢门,一男一女走了进来,舒珏三个人看到那个女人眼睛都亮了,只有纪向南看了一眼继续晃着酒杯。这个女人和陈以安有几分相似,眉眼比以安更明朗些,头发高高的扎起,上身穿着紧身衣下身一条简单的直筒喇叭牛仔裤,中间露出一段小蛮腰,脚上踩着恨天高,时尚前卫。   “南哥,听说今天是你生日,今天刚好也是我表妹巧怡的生日,特意过来认识下。”进来的年轻男子笑着说,这人纪向南他们都认识,徐玉森,徐家以前在海城也是跺跺脚震一震的家族,家里有军方背景,但是那也是以前了,这些年更新换代,徐家的现在大不如从前,徐玉森和沈东华都是海城有名的公子哥,两个人还比较熟,徐玉森和纪向南也就之算得上是见过几次面的点头之交。   “南哥,来海城就听闻了你的大名,这么巧我们同一天生日,咱们也算有缘,一起喝一杯?”朱巧怡大大方方的走进来,坐到纪向南旁边,举起杯子。   纪向南举起杯子,没跟她碰杯,一饮而尽。姓朱且和徐家是姻亲,纪向南一下就知道这个朱巧怡来自北边的朱家。   “南哥,朱家有很多资源,你在海城有根基,希望以后在海城能和你一起合作。”朱巧怡笑着说,手里拿着酒杯,别有一番风情。   纪向南玩味的转了下杯子,“朱家换了管事的人吗?朱小姐,你先找你父兄商量好了再跟我说。”朱家在北边玩得转,看来心急想往南发展了。纪向南在道上混了这么久,朱家做什么的他很清楚,说是合作,看来是想来海城分一杯羹了。   “呵呵,是我看到南哥心急逾越了,我自罚一杯道个歉。”朱巧怡说着去拿酒壶,纪向南伸出手抢先拿走了酒壶,下了逐客令,“朱小姐,我这不陪酒,请便。”   朱巧怡的笑容滞了下,很快恢复了笑容站起身,“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以后有机会到京城,让小妹尽下地主之谊。”   徐玉森和朱巧怡离开包厢,沈东华叫着再来几瓶酒,气氛再热烈了起来,喝了两轮,四个人才离开包厢,去了纪向南的别墅,因为他的别墅最大又没长辈的约束,他们三个都在别墅里占了一个客房,晚了就在别墅住。   “老大,朱家什么意思,派个小姑娘来做前锋?”沈东华躺在沙发上说。   纪向南看了舒珏一眼,舒珏认命的解说,“两种可能,一是看不起咱们,我们够不上他们朱家掌事人出场的面子;第二是朱巧怡真没跟家人商量,私下来探一探,能谈最好,不能谈就当作小女孩不懂事。”   “朱家是不是想在海城插一脚啊?”沈东华问,被其他三个丢了一个嫌弃的眼神,现在才发现,比猪还笨。   “朱家的关系在北边,在海城军政都没优势,还想打进来,脑袋有坑吧。”沈东华接着说,沈家的关系主要是在部队,沈老爷子在南边的军区很有威望,沈东华的大堂哥现在也放在部队里。只不过沈东华这个小孙子被沈奶奶宠坏了,没丢进部队,沈老爷子把他丢给了纪向南,因为沈东华服纪向南,以前出来耍横被纪向南打服的。   “北边是军政的中心,在北边都能站稳脚,我们南边的这点势力,他们哪里放在眼里。”舒珏慢条斯理的分析。他们在海城还能算得上是有势力的人,真扔到京城,随便来个人都可以踩着他们。   “这朱家也太霸道了吧,咱们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怕吃太饱撑着了。”李飞荣躺在沙发上说,自己的地方突然有人进来抢东西,这滋味真不是好受的。   “这世上有人会嫌钱多么,哥,咱们要做什么?”舒珏问纪向南。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多的什么都不做。”纪向南说完就上楼了,留下三个人耸耸肩,各自回房睡觉吧,听南哥的,总没错。   第二天晚上,纪向南约了人在华御吃饭,半途到露台抽烟,朱巧怡从旁边经过。甜甜的叫了声“南哥”,纪向南看见她,点了下头扔了烟头便离开了。   朱巧怡看着迹象看离开的高大的背影,不甘心的咬了下嘴唇,纪向南也太无视她了吧。这次过来父亲是打算让她拉拢海城的势力,找机会替代纪向南的。但是到了海城以后,徐家把自己撇了出去,让徐玉森带着她吃喝玩乐,至于其他,徐家表明不参与。徐玉森的母亲还特地打电话给朱巧怡的父亲朱少红,纪向南并没有那么简单,在海城要把纪向南拉下来,难。   昨天朱巧怡第一次见到纪向南,却有了另一种想法,如果她和纪向南结婚,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海城的势力自然跟朱家结合在一起了。可是,朱巧怡很清楚,家里不会同意她和纪向南的,说白了,纪向南还不够资格。家里要的是有家庭背景支撑的人,而纪向南,只有在海城掌握着一些势力和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她父亲是不会同意她嫁给纪向南的,更何况,纪向南好像也没这个意思。   李荣飞回家一趟,带来消息,朱家果然有插手进海城的想法,现在对外的说法是有意向和纪向南合作。李家家里是做食品行业起家的,在全国都是排的上名的富商,李飞荣上面还有个哥哥。他以前和沈东华玩的熟,沈东华跟了纪向南,他也跟了过来。家里的事情他不爱插手,免得造成兄弟不合,在南丰这里,纪向南不怎么管他们,乐得逍遥。   “合作,想吞了我们才是真吧,以为我们傻啊。”舒珏撇撇嘴,南丰放在全国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公司,这也跟纪向南有关,他好像压根不想把公司做大,根本就没想往外拓展,项目也是挑着接,可以说纪向南要上点心,南丰估计早进什么百强十强了。不过,私底下纪向南有多少钱,舒珏也弄不清楚,他们三个只是摆在明面上帮他做事的,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纪向南很少让他们参与。南丰纪向南基本就是扔给舒珏,让他慢慢玩,每年他会从市里拿几个重点工程回来做,其他的他就不管了。   朱巧怡出现在南丰大楼时,舒珏也佩服她的勇气了,纪向南这么冷都没把她冻退,有勇气。作为兄弟,他很希望纪向南能再看上别的女人,而不是成天抱着一个骨灰盒。可是,作为认识纪向南十几年的人,他很想告诉朱巧怡,你没戏。   朱巧怡这次过来是打着和南丰合作的名义来的,可是连纪向南的面都没见着,因为纪向南就不管这些事,对外的事情大多是舒珏在处理的。无论朱巧怡怎么明示暗示,舒珏都坚决拒绝了她见纪向南的要求,虽然他对纪向南有别的女人乐见其成,但是他也不想送上门去给纪向南当沙包。   李飞荣在一次聚会时和海归的林家二女儿勾搭上了,林家主从商,总公司在海城,业务遍布全国,在海外也有分部。这两人勾搭上估计是天雷勾地火,李飞荣这个花花公子从良了,虽然时不时的鸡飞狗跳一阵,总得来说感情是呈螺旋阶梯上升的。   终于在海城进入夏季时,李飞荣要带他女朋友过来见兄弟了。沈东华卯足了劲挽起袖子要把李飞荣灌醉,在三个人的诚心作弄下,李飞荣被他们灌了不少酒,有点晕乎乎的。到了十点多,林淑婷拎包就要走了,李飞荣看到她这样发火了,“你那什么朋友,到底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三天两头都要过去,今天我兄弟都在这里,你什么意思啊?”   林淑婷歉意的对纪向南三人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朋友生病了在医院,她也没什么亲戚朋友,我要过去看着她。”   “你干嘛不请个护工看着她,你请了保姆请了护工,还要三天两头上去看着,还不让我过去看,林淑婷,今天我非要弄个明白,她到底是什么人。”李飞荣喝了酒有点酒劲,把平时积攒的火气都撒了出来。   “老三,两个人有事好好商量,别动不动就撒气。”纪向南警告的看了李飞荣一眼,李飞荣闷不吭声了。   “好好好,我们一起去医院,这样行了吧。”林淑婷白了李飞荣一眼,收拾了东西两个人先离开了。   沈东华待他们离开包厢笑出声,“三哥真有意思,醋劲还挺大的啊。”   “谁让他以前贪玩,这叫一山还比一山高,他啊,就栽在这林淑婷手里了。”舒珏眯着眼笑说。   纪向南抿了一口酒,“能抓着的时候抓紧点,别等找不到人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舒珏扯了下嘴,岔开话题,“来,他们走了,我们三喝酒,老四,听说你又弄了一跑车,你真要开车展啊?”   “二哥,这你就不懂了,那车纯手工打造,限量版的,跑起来就是一道线,漂亮的不得了。”沈东华爱车,哪里出了新车都喜欢看看,家里的限量版跑车都可以组一个车队了,从南丰每年分的钱基本上也拿来买跑车了。   …… ☆、再见面   林淑婷开车带着李飞荣往医院走,在车上嘱咐他,“我这朋友有点特殊,她不肯见外人的,你一会别吓着她啊。”   “行了行了,知道你那朋友金贵,好了吧。”李飞荣喝了点酒,头还有点痛,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说。对林淑婷这个朋友他膈应的很,林淑婷经常撇下他去看她,也没带他认识过,这几天说她生病了,放了他好几次鸽子了,李飞荣恼火的不得了,真怀疑她这朋友是男的女的,神神秘秘的。   “李飞荣,跟你说真的,她怎么说呢,出了些意外,不说话也不肯见外人,所以我才要经常过去看着她的。她这几天生病了,所以我才要比较多在医院看着她了,她挺可怜的。”林淑婷再三强调,让李飞荣别吓着她。   “好啦,知道我老婆心肠好,你老是陪着我的时候还念着她,我能不郁闷吗?我看你对她比对我还好。”李飞荣听了越听越郁闷,这什么朋友啊,林淑婷也太金贵她了吧。   “那哪能一样,你一个大男人,什么都好,你见了她就知道了。”林淑婷也不想多解释,她也知道李飞荣心里有疙瘩,让他见一见也好。   到了医院,林淑婷和李飞荣上了三楼病房,停在了一个单人病房门口,林淑婷推门进去,再三告诫李飞荣进去了在离病床远一点的地方待着。   林淑婷推开病房门口,看床上的人还没睡着,睁着双眼躺在床上,笑着走过去坐在她床头放着的木椅上,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轻声问,“今天有没有好一点了,没发热了吧,再住一两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李飞荣看着床上的人越来越觉得眼熟,试着叫了一声,“陈以安?”他们几个没见过陈以安,可是纪向南的钱包还有家里都有她的照片,这女人越看越像陈以安,比朱巧怡还像。   林淑婷诧异的回头看李飞荣,“你认识以安?”林淑婷对以安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以前就让哥哥查以安的亲人,最终结果是以安是孤儿,家里都没人了。   “她真是陈以安,你没死啊,你没死干嘛假死弄得老大要死不活的。”李飞荣大嗓门叫着着往床沿走,陈以安缩了缩身子往被窝里躲,整个人藏在了被窝里,被子还在抖动着。   林淑婷赶紧上去拦住李飞荣,把他往门口推,“干什么你,你吓着她了,你出去,出去啊!”   李飞荣看到陈以安躲在被窝里发抖,呆了一下,被林淑婷推出了病房。林淑婷回来上前趴在床头,拍着被子,“以安,他是我男朋友,我不知道你们认识呢,你别怕,他不是坏人,他可能是突然看到你激动了。”林淑婷坐在那里跟以安说话,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李飞荣出了病房拨了电话给纪向南,“南哥,我看到陈以安了,是她,真的是她,她没死。淑婷一直照顾着的朋友就是她,我们在第一医院,你快过来看看,她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纪向南接到电话时,他们三个还在东方喝酒,纪向南接到李飞荣的电话时,有点恍惚,挂了电话,起身把桌上的酒杯酒瓶都扫到了地上。   “哥,怎么了?”舒珏问,纪向南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送我去第一医院。”纪向南不敢多说,他不知道医院里的是不是以安,他怕一说出口就成了空。一路上纪向南几次想打电话给李飞荣确认,又不敢,做梦也好,迟点醒也是好的。   到了病房门口,以安已经从被窝里探出了头,露出了半张小脸,林淑婷在一边跟她说话,纪向南推门进去,看见床上露在外面的小脸,眼睛都润湿了,“以安!”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人出现在眼前,纪向南觉得这时候即使是做梦也是好的。   纪向南再要往前走的时候,以安把自己藏进了被窝里,林淑婷挡在纪向南的前面,抱歉的看着他,“南哥,你看到的,她被你吓着了。”   纪向南在离床头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眼前闪过以安在浴室里血哗哗流的场面,站住了脚不敢再往前一步。   “南哥,要不你们先出去,我跟以安先说说话,她不喜欢这么多人在房间的。”林淑婷看纪向南没发火的迹象,试着跟他探讨,房间了站了四个大男人,原来还觉得空旷的病房一下子好像满满当当了,这情况明显让以安很不安。   “好,我在外面等你。”纪向南看着拱起的被子,离开了病房,走到走廊的尽头点了一支烟,以安还是那么怕他么?以安还活着,那,那个骨灰盒,纪向南嘴角掀了下,打电话让管家把房间里的骨灰盒扔了。舒珏等三个人对纪向南和以安的事都不很清楚,在走廊上坐着相互推搡,最后沈东华被推了过来。   “哥!”沈东华呵呵笑着挪到纪向南旁边。   “还不回去?”纪向南拿着烟看着远处。   “还早,我们回去也睡不着不是,哥,你和嫂子,恩,你们……”沈东华哼哼唧唧的不知道怎么问,陈以安看起来很不对劲,纪向南也很不对劲。   “闲的慌你?”纪向南眼尾扫了他一下。   “不,不是,我们这不是关心哥你嘛,呵呵。”   “没事早点回去,省的你家太爷找我。”纪向南弹弹烟灰,沈东华也看不出他现在心情如何,按理说找到人了应该很高兴啊,但是纪向南这样子还挺怪异的,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沈东华和舒珏被打发先回去了,李飞荣留在那里等林淑婷,纪向南也不说话,在走廊尽头一根接着一根烟的抽,抽的李飞荣心烦意乱的,这到底是算怎么回事啊。   林淑婷待了半个多小时后才出来,纪向南看见她出来立刻扔了烟回到病房门口,“以安怎样了?”   林淑婷坐在走廊长椅上,“她刚刚安静下来了,南哥,我不清楚你们以前怎样,以安现在情况你看到了,她害怕别人靠近她,你……”林淑婷也不知道怎么跟纪向南说,纪向南脸黑也很可怕的,刚才是以安被吓着了,所以她挡着了,现在,该怎么说让他不要打扰以安呢。   “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纪向南沉声问。   “我也不清楚,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都睡下了,她突然跑到我家门口敲门。开门看到她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在发抖,进了屋我给她喝了一杯热水,她坐在沙发上一直打颤。天晚了,我让她住在我家的客房,从那天起她就躲起来不见人也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宿舍着火了,开始也没在意,后来才知道以安在那场火宅里成了死亡人口。我很惊讶,但是问以安她什么话也不说,一提火宅她就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久久不出来,后来我也不敢提了。”林淑婷一口气说了一大段,李飞荣递了一瓶水给她,让她喘口气。林淑婷猜测纪向南和以安以前的关系不一般,可是以前没听以安提过纪向南啊。   “你们以前认识?”纪向南问。   “嗯,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又都是海城来的,比较聊得来。后来才知道她很擅长理财,我就把我的钱都交给她打理了,她出事前我们两关系还比较好。她出事后也还在帮我理财,我要回来的时候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回来,她没反对,我就让我哥帮忙给她弄了假身份把她带了回来。她回来了还是跟原来一样,不见人不说话,现在她住在我的一套小公寓里,请了保姆照顾她。她经常吃不下饭,有时候吃了还会吐,而且睡眠不足也不晒太阳,身体越来越差了,这次感冒小病就发起高烧来了,在家用药也没用,所以我执意送她来医院的。”林淑婷也很担忧,以安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身体越来越差了。   “谢谢,你先回去吧。”纪向南说,转身看着病房里,一下反客为主赶林淑婷走了。   “可是,南哥,你别吓着她。”林淑婷犹豫说,把以安叫给他她有点不放心啊。   纪向南没说话,站在门口,看到以安露出小脸看着外面,看到他在门口站着,侧了下头但没藏进被窝里。李飞荣拉着林淑婷离开了,林淑婷走时一步三回头,很担心纪向南把以安吓着。   “你放心吧,哥把她当宝贝,他不会让以安有事的,你就安心回家吧。”李飞荣拉着她上车,这一年来,他们算是看出来了,陈以安就是纪向南的命根,没了陈以安,纪向南活的没魂没魄的。   “可是,以安现在和以前情况不同,南哥他,万一吓着了以安……”林淑婷还是不放心,以安的状态她不放心交给别人。   “再坏会怎样,她的情况已经很糟了,再躲下去能行吗?”李飞荣一语道出真谛。   林淑婷立刻闭了嘴,以安现在的状态的确很糟糕,吃不好,睡不好,不运动,不晒太阳,再拖下去,她也不知道会怎样了。 ☆、靠近   等他们都离开了,纪向南推开了病房门,站在床尾看着以安,以安抱着被子一直看着他不动。   “以安,你记得我的吧?”纪向南开口,以安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我想你记得我的,以安,你是在害怕吗,你不会怕我,你只会恨我。以安,我在这里看着你,没人会进来,你别害怕。以安,我想看看你,我走近点好不好?”纪向南试着往前走了两步,以安没藏起来,离床沿一米远的时候,以安在被子上的手轻轻动了下,纪向南立刻停住了脚,“以安,别怕,你要不喜欢我就不过去了,别藏起来了,我在这里看着你,好不好?”   纪向南拉了一条椅子在床边坐下,和以安四目相对,可能是以安感冒累了,看了纪向南好一阵,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缓慢均匀。等她睡了好一阵,纪向南才轻轻靠近她,她露在外面的手真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手腕上的疤痕不是很明显。当年出事后纪向南让医生给她做了祛疤磨平,让伤口看起来不会那么狰狞。   纪向南慢慢把她的手收到被窝里,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休息。半夜,纪向南被细索声吵醒,然后房间的灯突然被打开,纪向南闭着眼睛适应突然而来的强光,睁开眼时看到以安闭着眼睛,可能是还不适应强光,而她的身子在发抖。   “以安,别怕,以安,我是纪向南,别怕,我在这里。”纪向南看到以安眯着眼睛,纪向南把大灯调成了床头夜灯,以前以安睡觉一定要在黑暗中才能睡好,所以他刚才把所有的灯都关了。   以安睁开眼睛看着他,发抖的身体慢慢平复了,看着他,“要不要喝点水?”纪向南拿着水杯轻轻靠近她,以安没躲起来也没接水杯,还是和睡前一样,就直楞楞的看着他,只是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些。以安看着纪向南,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纪向南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虽然他坐在椅子上,但是却是这一年他睡得最安心的时候。以安还活着,虽然她好像病了,虽然她好像有很多问题,可是,只要以安活着,这就够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以安已经睁着眼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在看着他了。纪向南给她拿水,她也不动,维持着一个姿势一直不动,问她要不要吃饭,她也不吭声。两个人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躺着,直到医生过来查房,以安缩了缩没藏起来。   “你这小姑娘真是的,来医院看病的老躲啊躲的,你要不想看就趁早走,外面那么多人排队等着病床呢,你要不想看就赶紧走了得了。”进来查房的大夫很不耐烦的说,可能是以安不会配合她工作吧,纪向南皱眉忍着没说话。   “张嘴,张大一点,你这样我怎么看你喉咙,你到底听不听得懂啊!”医生不耐烦的把一个压舌片塞进去,以安被压的翻了一下白眼,干呕了几下,纪向南一把推开走医生,“滚!”   “你以为我喜欢看啊,不看拉倒,阴阳怪气的……”医生看到纪向南凶狠的目光时吓了一跳,没敢再说,退了出去。   “以安,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回去好不好,我找过医生给你看,跟我回家,好不好?”纪向南拿了一杯水喂她,轻轻拍她的背问她,“以安,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我带你回家,我们不住这了。”纪向南看见这里的医生这样对她,怎么还可能让以安留在这里。   纪向南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离开了病房,乘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带以安回了自己的别墅。   买这个别墅的时候就是依照着以安的喜好来的,前面看湖,后面傍山,院子里有个假山,围着房子一圈弄了活水小溪流,院子里有竹子,还有爬藤植物,阴凉的地方弄了竹编的藤椅秋千可以看书,顶楼弄了玻璃房冬天可以晒太阳,还可以养花种树。这个别墅纪向南每个地方都按着以安的喜好来装修的,可是一直没机会带她来看,今天他终于把以安带回了家,虽然以安看起来还不是很健康。   纪向南抱着以安到了别墅三楼主卧,把医院的被子扔掉,把她放在自己床上,打电话给熟悉的医生,让他过来给以安看看。这医生算得上是他的私人医生了,反正有事就叫他,跟纪向南认识时间也长了。   “以安,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喝点粥?”纪向南刚才扔掉被子,把以安抱出来才发现她真的很瘦了,以前她就瘦,现在身上除了骨头,似乎就是皮了,“以安,你别怕,回家来了没人会伤害你的,好不好?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管家熬了粥送上来,纪向南端着碗要喂她,以安把碗接了过去,自己坐着喝完了两碗粥。私人医生上来时,看到以安的样子叹气皱眉,给她大致检查了下身体,在卧室门口跟纪向南说,“太瘦了,营养不良抵抗力差,要赶紧调养。她可能精神方面有点问题,这方面我也不太懂,如果需要我可以介绍医生给你。”   “嗯,再说吧,我看看她的状态,需要我联系你。”纪向南看着以安,这半天的接触,他觉得以安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她就是害怕,要把自己藏起来,看不看医生,他还是想让她自己决定。   上午,林淑婷和李飞荣一起过来了,林淑婷上楼看了以安,听说她喝了两碗粥,眼睛都亮了,坐在床边跟以安说话,“以安,你真是重色轻友啊,你在我那都很久没好好吃饭了,南哥把你带回来,你就吃饭了,早知道,我早把你送给南哥了。”   以安的嘴角轻不可见的动了下,林淑婷笑笑,“跟你开玩笑的,我希望你能赶快好起来,我们现在在海城了,过去的不想记得就都忘了就好了。”   林淑婷离开后,纪向南回到了卧室,“以安,你也别天天躺着了,去露台我把你的头发打理一下。你看头发都这么长了,乖,你不起来我抱你起来?”   纪向南抱着以安把她放置在露台椅子上,以安看到刺眼的阳光时,闭着眼睛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纪向南拿着剪子把她快及腰的长发剪短,只留下刚过肩膀的长度。剪完头发,纪向南拿着指甲刀给她修整指甲,以安一直盯着纪向南的头顶看,黑发中夹杂着银丝,在阳光的照射下尤其明显。   以安剪了头发,扎了一个马尾,纪向南微笑着看着以安,他的以安真的回来了。纪向南也有点后怕,如果以安找的朋友不是林淑婷,他会不会就这么把她错过了,都怪他,当时那么多不对劲也没看出来,也许查一查,他能早点见到以安也说不定。   林淑婷把以安的日常用具和衣服都送了过来,纪向南留下了一些东西,衣服什么的他打电话让人定做了,以安喜欢穿棉布的衣服,款式简单,不要太花哨的。   在家里以安的状态比医院明显好了很多,可能是在家里没有人来人往,回来第一天还会发低烧,发烧的时候她就看起来蔫蔫的,自动自发去床上躺着。纪向南把电脑放在卧室,以安睡着他就看一会资料,醒来了就看着她,跟她说话,虽然以安不会回应他。   晚上的时候,纪向南看以安白天睡的多,不困,拿出了一副象棋摆好,以安坐在他对面,两个人厮杀起来。一个小时候,纪向南输了,以安把棋子重新摆好,再厮杀了一盘。   “以安,不能再下了,要睡觉了。”以安还要摆棋,纪向南阻止了她。   以安停下了动作,眨了眨眼睛,自动自发的去浴室刷牙洗脸上床。纪向南洗漱完躺在她旁边,以安裹着被子往一边缩了下,纪向南把她连着被子抱了过来,“以安,我不欺负你,你好好睡着,别怕,晚上要做梦了醒了就转过身来,我在这里,不要怕。”   纪向南留了一盏夜灯,去隔壁书房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发邮件让人去查当年以安出去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那场火灾,越详细越好。那场火宅肯定没那么简单,不然以安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也不会出现那么大纰漏,把一个活人当成了死人。   发完邮件纪向南回到卧室抱着以安沉沉睡去,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到以安动了几下,纪向南轻轻拍了拍被子,重复说了几遍,“以安,别怕,我是纪向南,我在这里。”以安慢慢的不动了,继续睡了过去。 ☆、走出去   早上纪向南醒来时,以安还在睡着,纪向南出去锻炼回来,看到以安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以安怎么了,今天还会不会不舒服?”纪向南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没有发烧了。   “以安,你感冒还没好,先在家休息下,过两天我带你去看你爷爷奶奶,好不好?”提到爷爷奶奶时,以安的眼神暗了一下,转头看向窗户外面。纪向南很肯定以安很清楚他是谁,记得以前的所有事情,只是好像受了惊,变得很害怕接触人,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换好衣服,纪向南带以安下楼吃饭,楼下大厅站着管家和张婶,以安看到他们就躲在纪向南的背后,纪向南把她从身后捞出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身体,指着管家和张婶说,“以安,他们是李管家和张婶,以后在家里帮助照顾你的。”   陈以安看了一眼他们,又转身缩回他怀里了,小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纪向南示意管家和张婶出去,把以安从怀里拉出来,真怕她把自己闷坏了。   这天刚好是周末,早餐刚吃完,舒珏几个人就杀了过来,以安要上楼的,被纪向南紧紧拉着,在院子里摆了一桌,喝茶,聊天。舒珏几个人过来的目的就是看以安,以安还是不说话,但是看着和纪向南的关系好像好了一些。也没躲起来了,气色也比在医院好了一些,整个人看着太瘦了,脸色也很白,不太健康。吃完午饭,几个人就离开了,下午睡了午觉起来,纪向南拉着以安在别墅区湖边转了一圈,不大的一圈,以安回来就有点气喘吁吁了,可能是久没锻炼很久没这么走路接触外面了。   出去有遇到人迎面走过,以安都习惯性的靠近纪向南。纪向南也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很喜欢以安这样依靠他相信他的感觉,可是,他看到以安时刻都绷紧的神经,特别难受。以前以安也不喜欢跟他说话,但是还是会说几句,现在的以安,不说话不理人,林淑婷说她是有自闭症了,纪向南不在乎她有什么症,但是他希望以安能快乐一点。   陈以安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早上醒来,刷牙洗脸吃完早饭就去开电脑看股市,到了快十二点下楼去吃午饭,然后回到电脑前面发呆,直到股市再开盘。可以说,除了看电脑吃饭,她其他的时间都在发呆。除了纪向南,如果有人侵入三楼,她会非常的不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纪向南发现了就不让其他人再踏上三楼了。纪向南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安发呆时,他喜欢把她抱在怀里,跟她说话,不然就让她靠着自己,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以安刚开始还会挣扎下,后来慢慢的对纪向南的怀抱不再抗拒,晚上睡觉时还习惯性的靠着他。   纪向南把以安接回家就没去公司了,能在电脑上处理的事情就在家里处理,处理不了的事舒珏会来家里找他。每天都照着以安以前的口味给她弄吃的,早晚带她在露台晒晒太阳,傍晚带她去湖边走一圈,晚上的时候拿出棋盘跟以安下象棋。以安睡觉时要在卧室留一盏小夜灯,半夜醒来时就会紧紧的贴着纪向南,然后再在纪向南的轻语中睡去。   以安的感冒慢慢好了,只还有一些咳嗽,吃了一些医生开的中药药粉和蜜水后,咳嗽也慢慢的趋于平稳了。等以安不再咳嗽了,纪向南就带她去了市郊的陵园,那里葬着她的爷爷奶奶,还有她的父亲。以安在墓前蹲了好一会,用手指去蹭墓碑上爷爷奶奶的照片,起来时可能蹲太久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纪向南接住了她。常年在家不见太阳,以安有一种不健康的白,纪向南觉得他要把她带回人群里,有自己在,怕什么呢。   “以安,今天陪我去公司好不好?”回途的车上,纪向南问以安,以安缩了下头躲在他胸前。   “不怕,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把你电脑也带来了,你就在我旁边坐,好不好?”以安闷在他的胸前,纪向南轻轻把她的头带起来,让她的小脸露了出来,对上她的双眼轻笑,“以安,别把自己憋坏了,看小脸都红了。”   纪向南看着她一双大大的眼睛,忍不住把她圈在怀里,低头汲取她唇齿的香甜。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萦绕,让纪向南久久舍不得离开,他和以安就从那个晚上的吻开始的,一切重新来过,他们会更好的。放开以安的时候,以安脸上微红,看了一眼开车的司机,闷在纪向南胸前,纪向南笑了,以安害羞了。不管怎样,他的以安还活着,他的以安在他身边好好的,其他的,都不是什么问题。纪向南紧紧搂着以安,下巴搁在以安的头上,眼角飞扬,嘴角弯起。   纪向南牵着以安从专梯走出来时,引来了多方注目礼,几天没出现,一向黑着脸的纪向南今天笑容滟滟,亲密的搂着小女人走进他办公室。南丰的人大跌眼镜,这还是他们的Boss吗,真怀疑是不是被偷换了。   纪向南的办公室很大,分成办公区和会客区,中间用屏风隔开。穿过屏风后面是办公区,他让人在他的办公桌旁边加了一个附桌,附桌是给陈以安做事用的。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以安在他旁边,这样他很安心。   进办公室没多久,舒珏就晃了进来,陈以安坐在椅子上,看到他进来就躲在了纪向南的大办公椅后面。   “嫂子,我过来找你的。”舒珏朝着陈以安叫道。   陈以安没动静,纪向南把她从身后捞了出来,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找她做什么?”   舒珏脸抽了下,认识纪向南也有十几年了吧,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柔的纪向南,还真是不习惯,“听林淑婷说嫂子做投资不错,我们公司有笔资金以前都是在外面找人投资的,做的也不怎样,想收回来让嫂子帮我们看看?”   舒珏没看到陈以安动,纪向南抬头告诉他,“她同意了,你把钱收回来把账号给她。”   “哥,你会读心术啊?”舒珏诧异了。   “还有事?”纪向南看都没看他,专注着怀里的人,挥手赶人,舒珏摸摸鼻子识趣的离开。陈以安虽然不说话,但是她要是不同意抗拒的时候会把头藏起来,同意的话会用手指轻轻抠他的手掌心。以安现在对外面的人和事都很敏感,她好像把自己缩在一个壳里,似乎这样让她更安全一点。纪向南并不急于把她从壳里面挖出来,以安在他身边,慢慢来都可以的。   “以安,想不想吃点心,楼下有小酥饼和蛋糕,吃蛋糕好不好。”陈以安微不可见的抿了下嘴唇,纪向南知道她不爱吃甜的点心,喜欢咸的,“你没意见我让他们送上来了。”   纪向南去拿话筒,陈以安抿着嘴看着他,纪向南笑着让他们送小酥饼上来,陈以安的嘴从抿成的一条线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纪向南放下电话,搂着她把头搁在她肩上,“以安,以后都不让你离开我了,好不好?你要是害怕就回头来看我,我在你旁边,不要怕。以安,以前我老是欺负你,以后换你来欺负我好不好?以安,你都没冲我笑过,我家以安笑起来最漂亮了,那时候看见你冲别人笑,我嫉妒的很,可是以安都不跟我笑,以安讨厌我是不是?不过现在以安不讨厌我了,对吗,以后咱们好好的。以安,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都过去了,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都不是很开心,我希望以后你能开心点,好不好?”   纪向南以前从不跟以安说这些话,他也不习惯去表达,习惯了用快捷直接的方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他再也不敢冒任何风险让以安离开了,老天再给了他一次机会,他要让以安在他身边待的开心快乐点。以安静静的偎在他身上听他说话,一动不动。   从那天起,纪向南习惯了每天带着陈以安跟他一起上班,南丰集团的人也习惯了在纪向南办公室多了一个美女。陈以安从一开始有人敲门进来就躲在纪向南的后面,慢慢的习惯了有人进来继续头也不转的坐在办公椅上看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数据一动不动。陈以安前面的电脑也从一台变成了三台,原因无它,因为她接手了南丰的资金管理。舒珏等三个人是最多光顾纪向南办公室的,陈以安也慢慢熟悉了他们,脸上多了一些表情。 ☆、说话   纪向南去哪里都带着陈以安,这天他们几个在东方喝酒,林淑婷看到以安,有一周左右没见她,还有点不习惯。上下好好打量了下她,头发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身上是一件简单的及膝布裙,脚上是平底鞋,脸上比以前红润了,眼睛里也有了神采,不再是以前迷茫没聚焦的感觉。虽然还是很瘦,但是明显的有精神了。   “看来南哥把你照顾的很好,爱情的滋润效果真好,也不知道你们认识,不然早点把你还给他。”林淑婷笑着捏捏以安的小脸,李飞荣告诉她,她才知道纪向南这一年过的很艰难,以安回来了,他才活过来。自从带了以安的骨灰回来,他们觉得纪向南就想没魂了一样,随时可能飘走。纪向南看到以安,好像有个按键启动了,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以安低着头没说话,林淑婷习惯了她这样,“以安,我们回来了,以前发生了什么都把它忘了吧,你看南哥对你多好,我都羡慕嫉妒恨了,唉,我和阿荣三天两头吵,吵的头都大了。”   以安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林淑婷看着她,“以安,要不去看看医生?”以安低下了头,林淑婷知道她是拒绝的意思,不再勉强她。以安在纪向南身边这一个月的时间,比她过去一年的改变还大,纪向南也许可以让以安恢复。   纪向南收到了以安出国那段时间学习生活的信息和火灾的消息,以安出国以后还看了半年的心理医生,不过心理医生出具报告显示以安的抑郁症已经完全好了,她在国外的交际情况也还不错,调查报告还发了几张以安在国外参加聚会的照片,以安的眉眼都笑开了。   纪向南用手指轻轻滑过照片上以安小小的脸,那时候的以安很健康也很开心,比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还要好,可能是因为国外没有人会提起她的父亲,不用担心有人知道纪向南和她的不正常关系。   放下以安的资料,纪向南打开了宿舍火灾的调查报告,看了第一页就皱起了眉头,报告显示死亡十六个人,以安的名字也在上面,最先进入火场的三个警察,一个被秘密调用为名,没有任何消息,一个在一场车祸中死去,另一个辞职下落不明,也就是说三个人都找不到了。以安明明还活着,为什么记录却说她死了?纪向南把报告给舒珏,舒珏把报告带回了家,只因他家兄长是有名的神探。   舒玟几天后回复舒珏,这件事美国方面列为绝密,他以有中国死亡人口为借口介入,但是看到的只有一些文字资料以及背景资料,没有一张死亡人遗体照片,这个很不正常,再请求就被以国家机密为由驳回了。   “哥,这件事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担心真有什么大的秘密的话,如果他们有人知道嫂子还活着,可能会对她不利。”舒珏把自己的担忧说了一遍。   “我还真想知道有什么,就看他敢不敢来了。”纪向南用手指轻敲着桌子,以安会牵扯到什么事情呢,他实在想不通,以安从小到大他都一直关注着,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会牵涉到国家机密呢?他们知不知道以安逃出生天了,如果知道,以安很危险。还有以安到底又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害怕成这样?纪向南把资料抛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以安,其他的可以先放着。   纪向南让人给以安重新做了一套身份信息,把以安出国这一段信息全部抹掉了,就当她从来没出过国,毕业以后就来南丰了。   周末时,纪向南喜欢开车带以安去外面玩,叫上他们几个,让以安慢慢习惯和别人接触。这周末,纪向南带她去了城郊的农家乐,钓鱼,捞鱼烤鱼。以安和淑婷在岸上看着,他们四个下河抓鱼,看谁抓得多。   “这里这里,李飞荣这里有大鱼。”林淑婷在岸边叫。   看到他们明明抓到了鱼,滑不溜丢的一下子又从手里跑了,林淑婷笑得倒地,以安也眼睛亮亮的。   “妈的,这抓鱼怎么那么麻烦,一会我去拿个渔网,一兜下来全抓了。”沈东华脾气急,叫道。   “老四你认输上去吧。”   “你才输了呢,我抓的多……”   ……   “鱼鱼鱼……”吵吵闹闹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纪向南听到了久违的声音,只见以安看着他腿边的鱼有点着急的叫着。   “啊,以安,你会说话了。”淑婷叫了起来,以安顿了下,张嘴又没声音了。   “以安本来就会说的,是不是,不急。”纪向南看以安被大家看着着急了,示意他们岔开话题。   “嫂子,你看中哪条鱼,给你抓回去下饭。”李飞荣笑着说。   闹了好一阵,几个人上岸去烤鱼,纪向南让他们拿了两条鱼做去炖汤,以安喜欢喝鱼汤。   “二哥,你看看他们一对对的,我们也赶紧找个人配对去,太刺激我们了。”沈东华嗷嗷叫着。   “好,我打电话给你家太爷。”舒珏作势要打电话。   “别别别,二哥,我就这么一说。”沈东华赶紧阻止他,他家里听了,肯定给他准备一个加强排的女人给他相。   ……   “南哥,真巧,你们也在这啊。”朱巧怡的声音传来。纪向南给以安在剔鱼骨,头都没回,这女人在海城待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嫌烦。   “朱小姐,真巧啊。”舒珏看纪向南不理她,起身打招呼化解尴尬。   以安看到有外人来,原来和林淑婷在一边坐着的,立刻躲到林淑婷后面了。纪向南看了,过去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把烤好的鱼,剔了鱼刺装盘放到她手里,把她揽在怀里,亲昵的拿着叉子喂她。   朱巧怡看到以安的时候眼睛睁大了,两个人长的真是有几分相似,不过看到纪向南的动作时,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从她的位置可以看到纪向南的侧脸,原来硬朗的线条柔和了,嘴角微翘,眼角上挑,好像在低声哄着怀里的小女人。朱巧怡看了砰然心动,没想到这么冷的男人也可以这么温柔。现场的人看朱巧怡这样也没打断她,各自该干嘛干嘛,有人发花痴他们总不能阻止吧。以前也不是没有女人贴纪向南,不过通常都会被他冻走,除了以安,纪向南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你们长的好像啊。”徐玉森从朱巧怡后面走过来,看到以安有点惊讶的跟朱巧怡说。   “世上长的像的人多了,不然怎么那么多什么综艺明星秀啊。”李飞荣拿了一条烤鱼笑着说。   “徐少,今天哥几个抓得鱼不多,就不请你们吃了,赶明儿到市里兄弟再请你喝酒啊。”沈东华说,他和市里的这些公子哥都熟,给徐玉森使眼色让他把朱巧怡带走,纪向南明显很不待见朱巧怡。他们不知道的是,朱巧怡这次来海城跟一些官二代富二代打交道,其他都好说,一说跟纪向南抢项目,立刻都含糊了。   “我都忘了,我们那烤肉也好了,我过来叫表妹的,这一看到你们几个就把正事忘了,走了走了,一会过去了肉都被他们抢没了。”徐玉森拉着朱巧怡走,朱巧怡还恋恋不舍的看着纪向南。   等他们走后不久,舒珏沉着脸说,“东华,过去看看都有什么人,是谁撺掇来这里的。”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这地方也不是他们那些公子哥喜欢来的地方,要不是纪向南为了让以安跟他们更熟悉一些,他们也从没来过这些地方。   “回去先从内部查,太久没动了,该给一些人松松骨了。”纪向南脸也冷了,一次两次三次,他没那么好耐性。朱家有心想来海城搅混水,也得看他有没那本事。   以安看他们都冷着脸,就要去林淑婷那里躲,纪向南把她抱住了,声音柔了,“鱼汤好了,我们先喝点汤。”以安对周围人的情绪很敏感,纪向南现在在她面前都尽量不发火,不把自己的负面情绪感染她。   以安的状态慢慢好了起来,每天三餐纪向南都看着她吃,吃完每天都要拉她去散步,在外面,纪向南从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以安也习惯了跟着纪向南走,纪向南去哪里都不会丢下她,在公司有时候开会,就会让她一个人待在办公室,不让任何人进去。出去应酬这种事,纪向南一向不喜欢,都是他们几个打理的,也就是偶尔带着以安跟他们一起去东方喝酒。   周末的时候带以安去市郊玩,钓鱼,爬山,烧烤,野炊,沈东华以前周末都是在□□度过的,愣是被纪向南拐去了健□□活方向发展。没办法,只有跟以安熟了,她才不会躲你,所以他们只能和她混熟一些。   纪向南让他们几个谁都不许在以安面前提宿舍起火的事,希望她能慢慢淡忘。真相如何,能查出来固然好,查不出来糊涂一点过日子也没关系,以安在他身边,他不会让她有事的。以安自从蹦了那几个鱼字出来后,有时候会说一些话了,每次都是很简短的几个字。 ☆、陈牧远   海城最近要打造一个科技孵化区,占地面积上百亩,除了中心区的商业用地,周围的住宅用地还有一大块。这个项目南丰早就瞄上了,当作今年南丰的一个重要项目来看的,项目前期投资大,后面的回报率也高,项目现在就要启动了,舒珏经常都跟市府联系,确定要拿下这个项目。   “哥,陈牧远到了海城。”舒珏这天一上班就去纪向南办公室报道。纪向南在看资料,以安在一边看她的数据,几个电脑界面都是股票信息,在上面画着他们看不懂的线,看着各个公司的数据。   “到了就到了,难道还要列队欢迎他?”纪向南翻着文件,对这个消息没什么大的反应,好像舒珏有点大惊小怪了。   “他过来肯定是冲着科技园的项目来的,他和朱巧年走的也很近。”舒珏急了,难道以安回来了,纪向南连这些都不管了。陈牧远的父亲是京城主管经济的部级干部,他要伸手了,这项目他们还真有点悬。   “你尽量去争取就好了,我调了两个人过来,把外面的两个助理给我换了,还有你们自己身边的人也捋一捋,该换的都换了。”纪向南甩甩头,以前就他自己,对身边的人的一些小动作睁只眼闭只眼,以安在他身边,他容不得一粒沙子,他可不能让以安再有任何危险了。   “哥,你真不管科技园项了目?”舒珏郁闷了,不知道纪向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项目是你管的。”纪向南懒洋洋的说,摆明让他自己看着办。舒珏郁闷的离开了纪向南办公室,纪向南嘴角弯弯,看了一下旁边认真做事的以安,心情大好。   晚上纪向南和陈以安回家吃完饭在书房下象棋,沈东华拉着几个市里的公子哥在东方的包厢里玩的不亦乐乎,舒珏则在市郊的私人会所邀请了分管科技园项目的张副市长。张副市长是和陈牧远一起来的,陈牧远进屋嘴角噙着笑,“听说舒总请客,我就不请自来了,舒总不介意吧?”   “陈总远道而来,稀客,贵客啊!”舒珏嘴角含笑,眼带飞刀。   张副市长在一边流冷汗,这两个他都不能得罪,在席上坐着如坐针毡,背上冷汗直流。科技园这个项目以前是块大肥肉,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市里的领导班子开了几次会了,谁都不敢拍板说这个项目到底给谁做,最后就想他们两个能合作一起做最好,谁都不得罪,所以接到舒珏的邀请,他就把陈牧远也拉来了,希望他们能自己解决。   “陈总,舒总,科技园的项目是前期投资大,占用资金多,两位不如一起合作把项目拿下?”张副市长强撑着微笑说,这两个都不是缺钱的主,但是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张副市长的建议真不错,陈总你说呢?”舒珏眯着眼说。   “我觉得也挺好的,我们把地拿下后,一定把后面的承建都交给南丰,如何?”陈牧远扬着眉说道,心里冷哼,有项目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在他看来,在京城他要拿项目能有资格跟他抢的人也不多,何况是这海城,舒珏三个人的家世在海城还能看,扔到京城,连个水漂都打不起来。至于纪向南,他更是不屑一顾,不就是一个黑道起家有点地方势力的人吗,民还敢跟官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牧远在一次喝酒的时候听到朱巧年说起这纪向南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就想着过来教训教训他。心想一个没背景的人以为在海城真能称王啊,那是因为以前京城的那些人都觉得海城太小,他们不屑于掺和进来。   “陈总一定没尝过这道菜吧,”舒珏夹了一块桌子中间的一块鱼片,盘子里的鱼头朝上,嘴巴还在一开一合,中间的骨头一整条还在,鱼片沾了下调料放入嘴里,“这种鱼是我们海城特有的鱼,一定要每天天不亮去海钓,用鲜活的小鱼虾做饵才能钓上来。现在这时候最新鲜了,等它的鱼头不动了,味道就差了,陈总,你觉得呢?”舒珏借着这道菜告诉陈牧远,谁才是真正海城本土的人,外来的和尚经不好念。   “舒总去京城一定请你尝尝活叫驴,看上哪块肉直接割下来煮,吃着驴肉,听着驴叫,那才是真正的鲜。”陈牧远扬着眉说道,比狠耍横他一点都不杵,他也不是吓大的。   “这道也是我们海□□菜,醉活虾,都一起尝尝来,哈。”张副市长流着冷汗招呼这两个,今天这个空调开的是不是太低了,温度实在是低,他都快被这两个人冻伤了。   一餐饭下来,舒珏和陈牧远面带微笑,相谈甚欢,似乎是久未见面的老朋友,私下的锋芒,只有他们心里知道。张副市长一餐饭如坐针毡,坐立不安,这个圆场看来是很难圆上了。   舒珏离开会所回到家里就给纪向南打电话,响了好一会纪向南才接起来。   “哥,陈牧远要独吞项目。”舒珏的声音听起来挺郁闷的。   “他想独吞就让他吞吧,让他多花点钱吞下去。”纪向南心想,我也没想跟他合作,他要跟我合作我还不好办呢。   “真把项目让给他?”舒珏很不情愿的说。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少个项目公司又不会倒。”纪向南不耐烦的把电话挂了,舒珏气闷,把这项目让出去,不是纪向南的风格啊,难道陈以安回来了,他转性了,准备修禅练佛了?   纪向南撂了电话抱着以安逗她说话去了,公司的事他一向不爱操心。   舒珏这几天东奔西走的,但是陈牧远在上面的关系比他的关系硬很多,市里最后面硬着头皮跟舒珏商量,这个项目先让陈牧远拿了,后面市里还有一个金融商业中心的项目马上就要上了,到时候一定给南丰做。   项目定下来,舒珏郁闷的很,不是说南丰一定要这个项目,而是咽不下这口气。纪向南像没事人一样,晚上约了他们几个还去东方喝酒。舒珏坐在一边喝闷酒,“哥,你什么意思啊,这样就让陈牧远把项目拿走了,以后,还怎么做啊?”   “心情不好,那就多喝点,你们,去,伺候二哥多喝点,喝醉了他就舒服了。”纪向南朝两个小姐抬了下头,笑眯眯的看着舒珏,长长的眼尾线上扬着。   “喝就喝,妈的,还没这么郁闷,他从京里来怎么了,还真想在哪都插一脚啊。”舒珏郁闷的叫嚷,可现实就是陈牧远的家里的背景势力比他的强势,官场上的人只能低头。   “哥,要不,咱找几个人……”李飞荣说道,他们三个是没混黑的,不过要找几个人收拾陈牧远真肯定不是问题。   “蠢,不仅不能动他,还得保证他在海城好好的,免得别人把糊涂账算我们头上。”纪向南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行了,都说了今天来喝酒的,那些事回去再谈。老三老四,去把老二灌醉了,省的他烦。”   “嫂子,你也喝点吧?”沈东华笑嘻嘻的拿着酒杯给以安倒酒,以安现在看到他们几个也不躲了,偶尔蹦几个字出来。以安接过酒,她还真没喝过酒,抿了一口,皱眉推给纪向南,太难喝了。   “哥,我怎么觉得你跟小嫂子有种拐带无知少女的感觉啊?”李飞荣看着他们,冒出来一句,舒珏丢了一个你完了的眼神给他。以安看着就是纯然乖乖女,纪向南在道上混了那么久,身上暗黑的气息掩都掩不住。   纪向南接过以安的酒杯,给她换上白水,对站在门口的领班说,“好久没看到candy了,让她过来陪三哥喝喝酒。”   李飞荣脸都白了,沈东华则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还有莫丽卡在不在,也好久没见到,一起上来吧,咱三哥英勇着呢。”   李飞荣搂着林淑婷,赶紧求饶,“别别别,我有我媳妇陪着就好了。”   林淑婷微笑着狠狠掐了她一把,推开了他,“我还是跟以安去一边聊天吧。”   林淑婷拉着以安到一边的角落里说话,“以安,我二哥想把公司的一部分闲置资交给你打理,忙得过来吗?”   以安摇头,舒珏刚开始只给她一笔资金,现在越来越多,她还在梳理忙不过来。   “以安,要不你出来成立个资金公司,我去给你打工好了,反正我也没事做。”林淑婷建议。进家里的企业,她不想,反正她也要嫁出去的,没必要参合一脚,去别的公司,她又不喜欢别人管着,朝九晚五的她受不了,所以就成了这样无业游民了。   以安偏头看了下纪向南,摇头。   “我真服你了你和南哥了,天天黏在一起也不嫌腻。”林淑婷有点嫌弃的说道,这两个人真是天天黏在一起,跟连体婴差不多了。没见过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知道纪向南还有这一面,以前都是冷冰冰的,可是只要以安在,纪向南的脸就暖和很多,估计怕把以安吓着。   …… ☆、暗亏   包厢里正在闹着,陈牧远推开包厢门进来了,舒珏看到他,眼神冷了下来。以安看到有陌生人来,就坐回了纪向南身边,林淑婷也拿着酒杯回了李飞荣旁边。   陈牧远搂着一个女人进来的,一只手吊在女人的身上,一只手拿着酒杯晃,“哟,这喝多了走错了,舒总,真是有缘,这叫进错包厢见对人,对不对?刚好和几个朋友过来庆祝我们把项目拿下来了,还得多谢舒总承让啊,”陈牧远轻佻的用一只手捏了下身边女人的胸部,“舒总,这东方的美女可真不错啊,技术也不错,是吧?”海城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东方是纪向南的□□,只是没挂在他名下而已。   “陈少都这么说了,还不拿出本领好好伺候陈少。”纪向南朝包厢里的两个女人使了个眼色。原来在舒珏旁边倒酒的女人立刻起身过去扶着陈牧远,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粘着陈牧远,卖力的挑逗他。   “纪向南,其实钱多的是可以赚的,一起合作大家都好,闹僵了对大家都不好,是吧?”陈牧远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喝多了,眯着眼说。   “陈少说的有道理。”纪向南从善如流,笑眯眯的说。   “海城这鬼地方,要不是因为年哥,我都懒得来。纪向南,你真以为你可以横走海城啊,那是我们在京城的这些爷们都懒得搭理你,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陈牧远说话的时候,舒珏几个人的脸难看到了极点,纪向南眼神瞟过去,不让他们说话。   “陈少说的有道理,钱都赚不完的,是不。”纪向南好脾气的喝酒,嘴角上翘眯着眼,如果这里有以前跟纪向南一起混的人,他们一定会提醒你,离他远点,有人要倒霉了。   “嗯!”陈牧远闭了下眼睛,一个女人在他身下啃着她,让他气息有点不稳,“这东方的女人□□的真好啊,伺候的爷真舒服!”   纪向南给沈东华使了一个颜色,沈东华嬉笑着说,“一个人玩多没意思,陈少,我找个人陪你玩!”沈东华收到指示,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南哥也够损的,陈牧远这个亏吃定了。   领班很快领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上来,纪向南把以安藏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场里的情形。要不是想看着陈牧远吃闷亏,他都想把以安带走。   沈东华笑着说,“陈少,要加油啊,看看你们谁能挺的更久啊。”   “老四,赌你车库那款限量的跑车,我觉得吧,估计helun能久一些。”李飞荣也把林淑婷搂在自己怀里遮着不让她偷看,跟沈东华调笑,语调说不出的欢快,把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跟南哥玩,现在玩火上身了吧。   “那我就委屈点赌陈少吧,四哥,你输了我要一款新的跑车,也不多,就一千多万,成吧?”沈东华笑着说,嬉笑的拿着酒杯和李飞荣一来一往的,好像在看一场成人表演赛。   谁让陈牧远也不看看东方是谁的底盘,还闯进来逞能,现在还算是纪向南收敛低调了,放以前,估计陈牧远能被他玩死。   陈牧远听着他们说话郁闷的要死,偏偏身体不受控制被身下的女人挑逗着,轻轻颤抖。   ……   陈牧远黑着脸离开包厢时,舒珏拿了一沓钱给领班,“给,今天的小费,都下去吧,别让人进来了。”几个小姐和面具男躬身都一起退下了。   舒珏看着纪向南,“哥,朱家派他来打前阵的。”   李飞荣,“这次估计把陈牧远得罪惨了,不过真他妈爽,哈哈。”让陈牧远免费表演活春宫,这消息传出去,陈牧远以后也别混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从古至今都是。舒珏,项目拿了不算本事,要他吞的下去才行。”纪向南看以安有点困了,揽着她站起来,“回去了,借着陈牧远也给在京城的那帮人敲敲钟,别以为我们是软柿子,谁来捏都行。”   朱巧年想借着陈牧远的手,先压他们的气势,如果这个项目真被陈牧远做成了,以后海城的事情就谁都敢来伸一只手了。明面上的事情都压不住,私下的事情就更别说了,有肉吃谁不会抢。既然送上门来,也刚好可以借陈牧远让外面的人知道,海城也不是那么好进的,想进来也要先掂量掂量有没这本事。   纪向南今晚也有点难受,看着别人表演,抱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但是,每天晚上只能盖着棉被纯聊天。纪向南叹了一口气,再难受也得忍着,现在他可不敢刺激以安,每天最多亲亲抱抱,过分的动作都不敢有,这估计就是报应了,以前太过顺遂把以安吓着了。   陈牧远回去恨的咬牙切齿的,但是这件事他还真不敢跟别人说,太丢人了,长这么大还没这么被人耍过,让他跟一个鸭现场表演比赛,他们还拿他下赌注被他们评头论足的,陈牧远回到酒店套房越想越生气,把桌面上的茶水杯全部都摔碎了,恨不能把他们四个踩在脚下碾碎。   陈牧远中了科技园的项目,按规定就是材料进场了,陈牧远从北边调了几个人过来做项目前期,可是,两天下来,几个人都集中在了陈牧远办公室,“陈总,本地的供货商都不愿意供货。”   陈牧远脸黑了,“纪向南,我还真不信你能把海城都遮了。找,我就不信没人供,不行从外面调,从邻近的市里调。”   “陈总,我问了邻近的市,F省内的所有供应商都不肯供货。”一个办事的人员说,他们也第一次碰到,以前一说采购都是别人求着他们,这次,他们刚报出名号,很多人要么说没货,要么说不做,有些人直接挂电话了。   “操!”陈牧远黑着脸咬牙切齿的说,纪向南,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你。”   有一个采购提高了价格,终于有一家小供应商供了一批钢管进场,陈牧远松了一口气,有人送货,口子一开就好了。结果早上送到货,下午供应商去工地抢钢管,死活要拉回去,钱立刻退还给他们,运费还自己倒贴。   老板跟采购说,“哥们,我也不瞒你,你这钢管你要是不还给我,我就要关门了,我租的场地厂库都不给租了,厂里也不给我货了,你这生意,我不敢做,实在对不住。”供应商找了七八个人,把钢管装上车一溜烟赶紧跑了,好像后面有猛兽追着一般。   陈牧远气得七窍生烟,“去,去给我从邻省调,我还不信了,我有钱还买不着东西。”   “陈总,从外地调,这成本就高了去了。”办事人员犹豫着说,建材采购很多都是本地化的,从外地调,运输成本高上去,这就不知道要多多少钱了。   “高就高了,小爷我有钱!”陈牧远吼道,他这次一脚踏进来才知道海城的水还真不浅。   第一批钢管刚进了F省,就开始被交警查,过一个市查一次,走国道也被查,一路下来,司机快哭了,装钢管都是超载的,不超载根本就装不了多少,这么一趟下来,别说其他的,罚款比运费高了好几倍。   陈牧远一筹莫展,打电话给朱巧年,“年哥,怎么办?”   “去找市里,他们肯定有固定供应商,让他们帮忙供货,钱给多点。”朱巧年在电话另一头晃着笔,陈牧远在政府的关系上肯定是够硬的,没想到纪向南在供货商上给他下绊子,这事他还真没办法给他解决,在南边他的人脉也没多少。徐家早就声明不参与,更不会给他们提供帮助了。   “找过了,没人肯供。”   “去找纪向南,跟他谈合作。”朱巧年把手里的笔一丢,看来这纪向南还有点本事。   “我去找他,这也太没面子了。”陈牧远听到这个建议就郁闷了,让他去找纪向南谈合作,好像嗓子里吞了一直苍蝇,恶心的他难受。   “里子都没有了还要面子,这个项目被他拿死了,以后海城的项目我们都别想进去了,如果他愿意合作还有余地。”朱巧年揉着额头,他也没想到纪向南把海城把的这么严,白的黑的都被他压的死死的。   陈牧远咬碎了牙去找纪向南,舒珏满面笑容接待的他,“陈总,真不好意思,纪董有事去外地了,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舒总,打开天窗说亮话,软件区这个项目,我们外来的和尚经念不好,希望能和南丰一起合作,共同赚钱。”陈牧远咬着牙说,他恨这几个人恨的咬牙切齿的,现在还要上门求着跟他们合作,真是要吐血了。   “软件区这个项目,既然陈总拿了,南丰就不打算插手了,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这不兄弟几个都出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项目了。”舒珏笑眯眯的,纪向南是真不在市里,因为他带着陈以安出去玩去了,而且纪向南有个毛病,他带以安出去都不开手机的,天大的事他都不管。 ☆、失踪   陈牧远那里僵持不下,既不能进又不能退,市里打了几个电话含蓄的催促他赶紧开工,这个项目要赶工期的,陈牧远郁闷的要死,连分包商工程队都找不到,他拿什么开工。陈牧远让市里去找纪向南协调,张副市长仰天长叹,他要有这个本事,还用得着当这个副市长吗。   陈牧远在那里焦头烂额的,纪向南在东方喝完酒后,就带着以安开车找地方出去玩了,谁也没带,就他们两个。   陈以安这段时间恢复的比较快,纪向南现在要抓紧时间巩固感情,别等以安一恢复就把他扔一边了。纪向南现在也很矛盾,既希望以安恢复常态,又希望以安能天天窝在他怀里,真是矛盾。而且,每天抱着以安吃不到肉,让纪向南憋的很难受,所以他现在要努力想办法吃肉。   纪向南带以安去了一个人不多的海岛,纪向南躺在沙滩上,看以安站在海水里捡贝壳,以安找到了几个海螺拿回来献宝一样给他看,纪向南看她穿的休闲裤都湿到大腿了,T恤也湿了,曲线毕露,脸黑了,拉着她回酒店换衣服。   晚上吃完晚饭,以安在沙滩边坐着喝饮料,纪向南在不远的烧烤摊去拿东西,一个弹吉他的男人拿了一支玫瑰送给以安,纪向南远远看到脸黑堪比锅底了。纪向南回来坐下把烤好的东西放在桌上,顺便把桌上的玫瑰往后一扔,甩的无影无踪,以安拿了一串蔬菜吃,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大醋桶!”   纪向南嘴角抽了抽,离开自己的座椅,跟她挤一块,把以安抱到怀里,“我就吃醋了,以安是我的。”   以安把油油的手往他衣服上抹,“以安是我的。”   “我的。”“我的。”……   最后纪向南用嘴封住了以安,好一会放开她把她搂怀里躺在躺椅上,“以安,你在我身边,怎样都好,反正,这辈子,我是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   “纪向南,在你身边,我很安心。”以安躺在他怀里,清晰听到他心跳加速的声音。   纪向南仰着看天的脸咧了一个大笑脸,把以安搂的更紧了。以安这么多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安愿意待在他身边,弯月如钩,这个日子,真好。   纪向南在海边待的乐不思蜀,一个电话打到了他们住的房间,纪向南接起来,一个纪向南熟悉的粗嗓门响了起来,“南哥,你真不打算回来啊?”   “干吗,撑不住了?”纪向南靠在床上,他还真想多待几天呢,每天吃喝玩乐,抱着以安多舒服。可是,现在都被人找上门来了,估计待不成了,再待下去就会有人杀过来了,那就没乐子了。   “那倒不是,他们在传你出事了,弄得有些人有些不安了。”   “那不正便宜了你,可以清理门户了。”纪向南漫不经心的说,这问题他都搞不定,就不是赵安了。   “南哥,差不多就得了吧,市里都快乱了,牛蛇虫蚁都出来了,再捋下去,公安局要哭了。”公安局每天都抓人,估计局里快装不下了,每天晚上深夜街头的呼啸声打闹声让普通老板姓都感觉到了危机,晚上都早早回家,不在外面游荡。   “吴厅找你了?”   “呵呵,南哥你真聪明。”粗着嗓门献媚的说,纪向南被他突然转变的声音吓的打了个哆嗦,想想赵安的长相再对比这声音,太恐怖了。   “滚,告诉他明天我就回了。”   “行行行,那太好了。”电话那边乐呵呵的说,谁不想过太平日子啊,再说了,人都被他捋完了日子多没意思啊,总要留点人逗闷子不是。   第二天纪向南乘船离开了海岛,在码头取了车回海城,高速路口设了很多道关卡,纪向南的车过了闸口,监控室的李局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这位爷终于回来了,市里可以消停了。”声音变大对下面忙碌的人说,“再坚持下,快可以休息了啊。”旁边黑着眼圈忙碌的人听了松了一口气,休假取消,整天值班,累啊。   纪向南回了家开了手机,滴滴声不断,短信不停的冒,纪向南懒得一一察看,反正有事的自然会打电话给他。   第一个电话接起来是舒珏的,“哥,你回来了,麻烦你开下另外一部手机,市府的找你快疯了。”纪向南的私人手机知道号码的没几个,对外的那部手机被纪向南扔办公室了,压根没带回来。   “找我干吗?”   “陈牧远疯了,找了外面的人进来抢地盘,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陈家来了几个人,天天逼着市局和市府要人。”舒珏的口气里明显有着幸灾乐祸,让他来抢项目,还想进来抢地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关我屁事。”纪向南没好气的说,他自己要找死,找他干嘛,人又不是他藏起来的。   “呵呵,反正话我带到了,其他的我就不管了。”舒珏呵呵笑,市里局里都知道,虽然不是纪向南抓的人,但是想要人得找他,纪向南还会给他们几分面子,其他几个更不会理他们了。纪向南把手机扔一边,问以安,“我要去趟公司,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在家休息?”   “睡觉,你自己去。”以安趴在床上不想动。   纪向南一把把人捞起来,“那去办公室休息室睡吧,在哪睡都一样。”   “你不是征求我意见吗?”以安被他拖着走,郁闷的说。   “笨,我就问问而已,又没说一定听你的。再说,你在哪睡不一样,我看着你你还睡得好些,走吧。”纪向南很不想承认,以安不黏着他了,他很不舒服。   被纪向南这一闹,以安也没心情睡了。到了办公室,纪向南把另外一部手机打开,刚开机手机就想了起来,纪向南接起来嗯了几声就挂了。以安晃到一边开电脑看这些天的数据,纪向南出去自己不开手机也不让她带电脑,反正亏了钱也是他的,以安想想也就心安理得了。以安开了电脑便不管纪向南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数据世界了。   纪向南到办公室没多久,有人敲门进来,纪向南到了外面的会客区,来了三个人。   三人为首的是海城楚市长,“纪董,这是周彦上校,这是某省某市的陈牧林市长!”   “请坐,不知三位贵客大驾光临,有何贵干?”纪向南狭长的眼角微微眯着,薄薄的嘴唇掀成一条线。   “纪董,牧远不太懂事,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海涵。”陈牧林先开口,眉中心紧皱,陈牧远已经失踪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陈牧远他妈要杀过来的,被陈牧远的父亲压住了,让周彦过来探情况。   “陈市长开玩笑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的地方,我和陈总接触不多。”纪向南轻笑着,闲适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沙发背上,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纪董,牧远失踪三天了,希望你能帮我们找下。”周彦说的很直接,坐的笔直端正,虽然穿着便装,但是一看坐姿就知道是军人。   “周上校,找人你应该找公安局,有楚市长帮忙,相信公安局会很配合的。”周彦锐利的眼神看着纪向南,纪向南脸上神情丝毫不变,淡笑着看着他。   “纪董,做人做事都要留点余地,海城虽然离京城远,也是中国的地方,纪董该不会真以为天高皇帝远吧。”陈牧林脸沉了下来,语气也尖锐了,这些天公安局已经把所有的线索都给他们了,一点都没头绪,他现在正烦躁着,楚市长提了纪向南,直觉上他觉得是纪向南让人把陈牧远抓了。   “陈市长,这话纪某听不明白,纪某刚从外地回来,陈市长和周上校上门找我要人,纪某一介生意人,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楚市长,您说呢?”纪向南看向楚市长,眼里的警告意味很明确,就陈牧林这态度还想要人,做梦吧。   楚市长被他一瞟,冷汗都下来了,“周上校,陈市长,这事可能纪董真不清楚,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纪董,那我们不打扰了,先走了。”楚市长也在想这陈牧林也太不识好歹了,求人办事还威胁,真是不知道站在谁的地盘。陈牧远不知天高地厚现在人都找不到了,教训还不够还敢摆谱。   “那三位慢走,有纪某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纪某定当尽全力。”纪向南笑着站起来送客,陈牧林的脸成猪肝色了,哼了一声就领头出去了,下了楼楚市长跟他们道别钻进车子一溜烟跑了。人他已经帮他们引见了,是他们没把握好,这可怪不了他了,而且这事陈牧远错在先,他带人搅乱海城的治安,陈家也不敢多说什么。   “怎么办,纪向南到底知不知道老三在哪,要不再找些人过来找找?”陈牧林问道,神情很焦急,他们陈家人口不多,这一辈就三个孙辈的。陈牧远是他叔叔家的独子,陈牧远要出事了,他家的天也塌了。   “你再叫人过来,我怕过两天出现的就是牧远的尸体了,而且肯定是意外身亡,你一点痕迹都找不到。楚市长的分量不够,我再去找个人试试,你先回酒店去吧。”周彦回头看了看南丰的大楼,上车去了城北。陈牧林的历练还不够,刚才把纪向南得罪了,他手里还有个人,分量比楚市长的重。陈牧远的母亲是他亲姑妈,所以过来时爷爷叮嘱过他,他有个战友在海城,在海城有一些人脉,必要时可以让他帮忙。 ☆、沈家   纪向南打发了他们,回到办公室看以安眯着眼都快睡着了,人都快倒下去了还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抱起她去休息室,“困了就睡,还看什么看。”   以安睁开眯着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嘟囔了句,“狐狸。”   “专吃你这只猫的狐狸。”纪向南跟她腻歪了下才离开休息室让她睡觉。   到了办公室拨了内线给舒珏,舒珏很快就过来了办公室,“我哥让我问下你,什么时候市里能安宁啊?”   “快了,大家都喜欢平稳日子不是,还有什么事没?”   “外面有一堆要你签的文件,我给你拿进来?”   纪向南从抽屉拿了个印章扔给他,“你自己慢慢盖,我没空。”   “老大,不带你这么玩的,你刚放假回来又没空,你又要干吗去啊?我申请休假。”舒珏嚷道,纪向南简直拿上班当娱乐,三天两头翘班,南丰的事他也不怎么关心,反正每年他负责把市里的几个大项目拿下来,其他的就扔给舒珏了,也不担心南丰被他玩没了。   “婚假可以休,其他免谈。”纪向南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   “我回去相亲去!”舒珏吼了一嗓子,认命的拿着印章走了。   纪向南这从外面回来懒洋洋的真不想管那么多事了,想想在海边,晒晒太阳,抱抱以安,日子过得多逍遥,纪向南甩甩头,看来温柔乡真是英雄冢啊。   虽说把印章丢给了舒珏,纪向南还是把离开这段时间的事情都过了一遍,也没什么大事。也就是陈牧远趁着他不在,一边纠集了外省的人想过来抢地盘,一边煽动说他出事了,让本地的一些人蠢蠢欲动,然后一举都被赵安吃了,把不安分的爪子都给剁了。   纪向南处理了一些文件,等以安睡了一个小时就把她叫了起来,免得她晚上睡不着了。两人正要回家吃饭,接到沈老爷子电话,约他一起吃晚饭。这时候约他吃饭,肯定是有事的,纪向南蹙眉,别人他好拒绝,沈老爷子总归是沈东华长辈,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沈老爷子呵呵笑着,“东华说你媳妇儿找回来了,带来让我看看哪个女娃子能把你收了。”   “行,老爷子,那我们就过去。”纪向南从酒柜里找了两瓶五十年份的高度白酒,带着以安一起过去了。   在沈家门口,沈东华笑嘻嘻的接过酒,“难怪老爷子惦着你来,估计是想你的酒了。”,然后凑到纪向南旁边小声说,“周彦在里面。”   纪向南了然的一笑,“这酒也就老爷子喝喝,你就别糟蹋了啊。”牵着以安跟沈东华进了沈家。   沈家的大厅很有古时候的韵味,全是古色古香的实木家具,老爷子坐在大厅中央的大木椅上,周彦在他对面的单人木椅沙发上坐着,茶几上放着刚泡好的茶水,还在袅袅冒着轻烟。   “坐,很久没来家里了,恩,你这媳妇不错,可看着像是被你抢来的啊。”沈老爷子跟他们打招呼,一只手摸着花白长胡子,乐呵呵的说,上身坐的笔挺,一看就是戎马生涯过来的人。   “呵呵,老爷子你说对了,我这媳妇就是抢来的。”纪向南笑着拉以安在一边的长的木沙发椅上坐下。   “纪小子,我的性格你知道,我也不爱绕圈子,陈牧远是我战友的外孙,这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以前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担待一些。”沈老爷子指指周彦,“他是我战友的孙子,陈牧远的表哥,你看能不能给他指条路怎么找人?”   “老爷子都说了,我让人去打听打听,有消息联系周上校。”纪向南笑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陈牧远他们肯定是不会让他有事的,不然这事就真闹大了。   “多谢纪董。”周彦坐的笔直,果然很有军人范。   以安从进屋就看着桌上的一套白玉象棋,沈老爷子最喜欢下象棋了,现在每天没事就出去找人杀两盘。看以安这样子,拿了棋盘,两个人坐一边下棋去了,让周彦和纪向南自己说话去。   沈东华进来看到以安和沈老爷子下棋,凑上去看了一会,心想完了,这两人这棋一下,晚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了。   等到以安和沈老爷子杀完一盘,抬头只见大厅坐了不少人了,看到他们收棋,沈东华欢呼了一声,“可以吃饭了。”   沈老爷子恋恋不舍收起棋盘,“小姑娘,明天再来我家玩,要不,留我们家住几天,我们家房间多随便你挑。”   纪向南脸黑了,“老爷子,这是我媳妇儿。”   “我又不跟你抢,就是借她来下几天棋。”沈老爷子很久没遇到对手了,今天这棋下的过瘾。   “不行!”纪向南牵着以安去吃饭,沈老爷子在后面跳脚,指着沈东华说,“你赶紧找个媳妇回来陪我下棋。”沈东华一脸黑线,是找孙媳妇还是找棋友啊,难道老爷子还以为外面随便抓一个都能棋艺这么好?   吃完晚饭,纪向南带着以安在沈老爷子不舍的眼神中离开,心想,以后还是不带以安来沈家了,这沈老爷子看以安的眼神也太热烈了点,恩,他不太喜欢。   当晚晚些时候陈牧远在市郊的一个公路上被发现,陈牧林看到陈牧远回来松了一口气,人好好的就好。   陈牧远晚上到了周彦房间,陈牧远想留下来,周彦怒了,“你还想跟纪向南玩,他要玩死你,我连尸体都找不到。”   “哥,朱巧年有没有来找过我?”陈牧远眼睛闪着光说,这次过带来的人都是朱巧年提供的,主意也是朱巧年出的,抢下来地盘肯定也不是陈牧远的。虽然抓他的人不敢对他动手,但是朱巧年在这件事上的态度让他很吃味。   “你觉得呢?”周彦想,知道问这个问题,看来还有得救。   陈牧远笑了笑,“听他们说,有次他们被人陷害出了事,抓了几个人进去,纪向南都跑出去了还回了警局,把事情担了下来,那可是死罪,好在纪向南命大后来脱了身。出来时他们跟我说,别想动纪向南,不然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你以为看古惑仔啊。”周彦没好气的说,这都什么世道啊,还学这一套,脑袋秀逗了。   “哥,我就是挺佩服他的,你说,他什么背景也没有,沈东华,舒珏还有李飞荣怎么都愿意跟着他干,还有抓我的那帮人,纪向南一个电话就把我放了。”陈牧远这几天看来过的还不错,精神也还好。   “你慢慢琢磨吧,我这次过来除了找你还有别的事,爷爷让我过来找找三叔的下落。你先回家一趟,回去报个平安,以后的路想好再怎么走,别再二愣子往前冲了。”周彦也懒得多说他,陈牧远不笨,以前是跟朱巧年走的近了,当人家是自己人,现在看明白点也好。   “好!”陈牧远这次没拒绝,要想留在海城,要回去说服他妈,不然估计周彦会把他绑回去。   从沈家出来,吃饭时人多,以安都没怎么吃东西,纪向南带以安去了海城热闹的老街夜市,带她去吃点宵夜。   进了夜市,以安就被两边的小摊贩吸引了,纪向南站在一边看她挑选小挂件,他是不明白这些小玩意儿有什么好挑的,看着都差不多,架不住她喜欢。要照纪向南的意思,要喜欢就全买了得了,一个摊子下来也没多少钱,以安丢了一个白痴的眼神给他,自己站摊子旁边挑东西去了。   买完挂件后纪向南牵着她去下一个目的地,小吃摊。两个人到了本地的一家老字号等吃肉羹汤,虽然早过了吃饭时间,小店依然很热闹,店里都快坐满了,他们找了一张小桌子,肉羹汤刚上来,一个年轻人拉了一条椅子坐在他们桌旁,以安以为是并桌的,挪了下桌面上的东西给他腾位置。   “南哥,这么久没来老街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这是嫂子吧,跟你说,这老街啊除了这肉羹汤还有馄饨,米粉汤味道都不错,再有就是排骨粥,街尾的糯米团,炸糕……”那个男人一坐下,噼里啪啦的开始说开了,把老街从街头到街尾的小吃还有好玩的都说了一遍。纪向南给以安舀了一碗肉羹,示意她吃自己的,别理他。   男子竹筒倒豆子还没倒完,进来三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托着一个托盘,说话的青年男人接过托盘把东西一一放桌上,“来,尝一尝,这是排骨粥,米粉汤,这是中间那家的特色小菜,还有……”   “行了行了,东西留下,你可以滚了。”纪向南不耐烦的打断他,真是话唠,从坐下就没停过。   “好吧,那你们慢慢吃,嫂子再见!”年轻男子把东西满满当当放了一桌,带着送餐的三个人起身走了。   “这么多,吃不完吧?”以安看着满满一桌子,把老街的小吃都端了一份上来。   “每样吃点,看哪个喜欢吃哪个。”纪向南给她挑了一些合她胃口的,油腻的放一边。   等离开小店时,以安吃的有点撑饱了,两个人慢慢走回停车的地方有个男人拿了一个袋子给纪向南,“南哥,新哥让我给你的。”   纪向南拉开看了一眼放到后座,里面都是一些小玩意工艺品,以安肯定喜欢,收了东西纪向南开车带着以安往别墅走。在回别墅的一个必经路口,斜着冲出一辆挂车,逼得纪向南猛打方向盘转到了另一条路上,纪向南脸色冷了,后面大货车跟在后面逼着他往前开,他这小车,被大货车压上去,肯定都扁了,往前,前面指不定有什么东西等着他呢。 ☆、塞翁失马   “以安,坐好!”纪向南打转方向盘把车往旁边的田间的小路开,另外一只手拿起手机按下了一个键,这个键连着安保系统。   田间明显不是开车的好地方,轿车进去开不远就陷在田地里跑不动了,幸好大货车更惨,刚开离路面就陷在了里面。纪向南从车里拿了一把枪出来,拉开门后拿着枪超朝后面货车驾驶室方向射击,看到以安从另外一边的车门转出来了,过去拉着她往一边往地里钻,去前面的树林里藏。   寂静的田野里响起了几声枪响,纪向南拉着以安借着夜色躲进了树林里,看到从大车方向走了三个人过来,手里都拿着枪。   纪向南舔了下嘴唇,“以安,你去那边躲着,一会就会有人过来接你。”   以安拉着他的手,小声说,“一起走。”   纪向南笑着拍她的脸,“乖,你先走,你跑的慢,我跑的快,一会我就追上你了。”   以安深深看了纪向南一眼,朝一边的树丛里钻了进去,纪向南朝着树林的另一个方向走了,故意弄出了声响。纪向南没走多远,找了个位置观察,看到那些人分散开来,其中一个人朝着以安的方向去了。纪向南低咒了一声,猫着腰往以安的方向走,很快就看到了那个躲在树后的白色影子,纪向南后悔了,怎么让以安穿了浅色的裙子,在夜色里太好认了。   那个人眼看就要到以安的前面了,纪向南朝他开了一枪,这一枪把四个人都吸引过来了。幸好他们手里的都是□□,乱枪中,一颗子弹射穿了纪向南的肩膀,纪向南心里骂娘,这四个人哪里来的,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纪向南借着地形熟悉在树林里躲,以安好像躲起来了,纪向南没再看到白色的衣服,心里安定了一些。   更远的地方响起了汽车轰鸣声,间杂着枪声响了起来,那四个人回头,只见大路上开来了两辆越野车,车上的人朝着他们的方向射击。四个老外一个开枪回击,掩护其他三个人一起走,远远看着好像有一个人中了枪。两辆越野车上下来了十几个人,分开往树林方向跑过来。纪向南看援兵到了,躲在树下休息了,等他们都过来了,在一个灌木丛里找到了以安。   回了别墅,医生也到了,拿了器械处理纪向南的枪伤,纪向南处理完枪伤上楼看到以安坐在床上发呆,“以安,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比较晚才能上来,你要是害怕就跟我一起下去。”   以安伸手摸了摸他打着绷带的肩膀,摇头。纪向南检查了下以安,手臂和脚上有些划伤,好在都不严重,给她喷了一些伤药让她在卧室里休息。   到一楼大厅,朱彪也过来了,看到他肩膀上裹着的绷带冷冰冰的眼睛了闪过一丝笑意,以前出来混都没中过枪,现在改做正行了还被人追杀。别墅的安保搜集了现场的子弹,回来在一楼大厅等着他,看到纪向南下楼,拿出了子弹壳,“用的是国产92式9mm□□,老板,你最近出门还是多带几个人的好。”   纪向南没好气的把子弹朝朱彪扔去,“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别被人把老窝端了。”   朱彪伸手接过子弹,“他们自己带来的枪,海城的黑市肯定没卖枪给他们,我已经让人把离开海城的路都看住了,现在就等着抓人了。”   “让赵安帮忙找人,小心点,他们手里有枪。”纪向南也脸黑的很,在自己家门口被人堵着,不知道是他们胆大还是他看起来好欺负。   “谁派来的?”朱彪问,纪向南这些年已经很低调收敛了,难得还有人找他麻烦。   “你觉得呢?先把人找到再说。”纪向南可以肯定是朱家弄出来的,不过,他纪向南要出了事,他们以为就能进来了,也太异想天开了。   “行,我去找人了,你出去还是带着点人吧。”朱彪叮嘱,脸上是一贯的冷。   纪向南忙完,回到卧室,看到以安抱着被子靠在床上还没睡着,上去坐在她旁边,“以安,我手弄伤了,不能碰水,去帮我放水洗澡。”   以安睁大眼看看他,再看看他手上的绷带,扁了扁嘴,掀开被子去了浴室,纪向南咧嘴笑了,以安心肠最软了。纪向南洗完出来了,以安躺在床上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闭上了眼睛,满面通红,纪向南全身上下□□就这么走了出来。纪向南把手里的衣服往以安身上的被子上一放,俯在她身上,“以安,我不好穿衣服,你帮我穿。”   以安闭着眼睛伸出手去推他,纪向南“哎哟!”叫了一声,以安睁开眼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纪向南掀起被子就钻了进去,以安背对着他躺下了,纪向南趴在她身上,“以安,真不是我不想穿,你看我这手弄伤了,不好穿不是。以安,今天有没吓着啊?以安,跟我说说话吧,你现在也睡不着,以安……”   以安闭着眼睛满面通红,身上硬梆梆顶着她的东西她可不陌生,手也不敢乱动,一伸手就是他高温的身体。这男人越来越不要脸了,以前她们在一块,他也从来没这么放肆过。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他裸着身体就这么赤溜溜在她面前溜达,他也不害臊。纪向南用没受伤的手把以安搂在怀里,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也不敢太放肆,亲了一会就放过她了,来日方长,别吓着她了。而且,以安不理他,他这样更是难受的紧。   早上以安看纪向南艰难的用一只手拎着裤子边缘往上拽,红着脸闭着眼过去给他帮忙,穿好裤子,纪向南用没受伤的手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吃了一顿豆腐,顶的自己快受不了了才放开她。以至于他们下到楼下,管家看着纪向南很纳闷,受伤了还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有什么好高兴的啊。   到了公司,舒珏等人看到纪向南挂着的手臂都吃了一惊,听闻了纪向南昨天被追杀,更是脸黑了,真是太狂妄了。纪向南倒是很高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晚上有以安帮他洗澡,穿衣服,不方便做的事以安都会帮他,纪向南觉得这个手受伤,很值得。   晚上洗完澡纪向南用没受伤的手把以安抱到怀里,“以安,我们来猜个谜语。”   以安歪着头看着他,纪向南嘴角一勾,“没有骨头也能站,你猜是什么?”   以安迷茫的看着纪向南,纪向南低声在她耳边说,“我有,你没有,太监没有,和尚没用,嗯?”   以安想了一会脸红了,身子下滑要躲进被窝,纪向南搂住她,把她的手带到自己下面,“是不是没有骨头也能站?”   以安脸发烫,推他,纪向南把她锁在怀里,“再跟你说个笑话,教授问:烂掉的萝卜和怀孕的女人有什么相同点?一学生答:都是虫子惹的祸,得60分。另一学生竟得满分,你猜答案是什么?”   以安摇头看他,纪向南坏笑着在以安耳边呼着热气说,“都是因为拔晚了。”   以安滑到被窝里躲起来不理他,纪向南也滑了进去,“再给你讲个笑话,……”夜里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和呢喃的低语。   纪向南逗了以安好一阵,睡下没多久,纪向南蓦地睁开眼睛,看到卧室门口打开,门口站了一个年青男人,纪向南小心的下了床,披了睡袍跟他到了隔壁书房。   “你有病啊,大半夜的跑来。”纪向南没好气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年轻人长得很漂亮,脸上还有个漩涡。   “过来看看你死了没啊。”年轻人吊儿郎当的坐在书桌上,用手指搓搓绷带。   “托福,命大死不了。”   “看你这手,真是,从来都只有小爷我欺负人的份,还没人敢动小爷我的,要不我把朱家给碾了?”细看,这个年轻人的眼睛和纪向南的长得很像,狭长的眼尾。   “我的事你少掺和,没事别来我这。”纪向南没好气的说。   “行啦,知道了,你玩归玩,别把命玩没了。”   “我很惜命的,我还得照顾我老婆呢,我可不敢出事。”纪向南很清楚,他可以给以安留下一堆的钱,可是,以安现在这样,他要是不在了,谁还能好好照顾她?纪向南一点都不放心而且也不愿意把以安交给别人,所以他要好好活着。   “妻奴。”年轻人鄙视的说了一句,“我会安排几个人过来找你,你自己小心点。”   聊完年轻人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了,好像纪向南别墅的安保都是空气,纪向南气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有五个人到南丰找纪向南,纪向南把自己原来的保全人员全部扔给他们,让他们去安排。下午的时候助理报说周彦找他,纪向南一听脸都黑了,陈牧远都回去了,还找他干嘛。 ☆、寻亲   “周上校,不知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纪向南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没那么闲,整天招待他吧。   “其实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是找陈以安的。”周彦盯着纪向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纪向南听到以安的名字,眼睛就眯了起来,“找以安什么事?”   周彦拿出一张老的黑白照片,上面是一对年轻夫妻牵着一个孩子,“我想问问她有没有见过这张照片。”纪向南接过照片不说话,以安在办公室里面,但是他不确定周彦要干嘛,不打算让他见。   “这是我三叔,这是我爷爷以前的警卫员,我三叔出生的时候,正是动乱年代,爷爷被关押着,我奶奶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养大,就让这个警卫员把孩子抱走了。他两三岁的时候,寄了一张照片过来,再后来,就没了音信了。这些年我们家一直在找他的消息,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但是一直都没打听到。这次我过来,去了趟岩城,找到了他的消息。我三叔,叫陈路生,二十年前就死了。”   纪向南听到陈路生的名字时抬起了头,拿着照片进了里间。而周彦会找到纪向南,是因为上次见过了以安,从资料里调出的照片,怎么看都是纪向南身边的那个。   过了一会,纪向南牵着以安出来了,以安拿着那张照片,看看周彦,把照片翻来翻去看了几遍,带疑问的看着周彦,“我见过这照片。”只不过她看的那张照片背面还写了字,这张照片上没有。   “以安,我想你父亲,应该是我的三叔。”周彦坐的笔直。   “哦。”以安把照片还给了周彦,对这个消息没太大的反应。父亲都去世这么久了,现在来寻亲也晚了一点吧。   “我想去祭拜一下他,还有陈爷爷陈奶奶。”周彦对以安的表现有点失望,毕竟自己家里找了陈路生这么久,但是以安好像对他并不热络。仔细想想,在她最需要亲人的时候,他们没出现而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可能,想要再培养感情也难了吧。   “好。”以安没拒绝,在以安看来陪伴她成长的就是爷爷奶奶,父母的感情反而在爷爷奶奶之后。   第二天,周彦带了鲜花和酒随着陈以安和纪向南去了墓地,到了墓地,周彦在老人家和陈路生墓上各倒了三杯酒祭拜。   “你要不跟我回家里一趟,爷爷奶奶他们都想见你。”祭拜完,在墓园门口周彦问陈以安。   陈以安摇头靠着纪向南,意思很明显,她不想去。   周彦无奈,拿出纸笔写了一串号码给陈以安,“你要是有事可以找我。”   陈以安接过纸叠了起来,“好。”   “你的号码呢,我怎么找你?”   “你找到他就找到我了。”以安指指纪向南,她平时都不拿手机的,反正不是在纪向南身边,就有保镖在旁边跟着,她都一般不带这些,省的麻烦。   周彦嘴角动了下,“傻妹妹,改天他把你卖了我怎么找你。”   “他不缺钱,不会卖我。”以安很认真的说。   纪向南倪了周彦一眼,“周彦,论亲近我跟她比你熟多了,少拿血缘关系那一套来,你也该回去交差了,以后,没事少烦我,别打着亲戚的名号,没用!尤其是陈牧远,告诉他,别那么笨,让朱巧年当枪使,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以安这层血缘关系,他都懒得跟他说这些。   “纪向南,你做事也别太狂妄了,树大招风,懂不?就看看你这手,还是小心点。”周彦看到纪向南挂着的手臂,注意到跟着他们的两个人,也没再多说,那两个人应该是部队出来的,往那一站,你根本关注不到他们,周彦靠近他们时,能感觉到他们身上带有凌厉的气势,一种在战斗中磨练出来锋芒。   “这世道,你要是软了就被人踩了,走了。”纪向南揽着以安走了,留下周彦在风中凌乱,这人还真不是一般自大,他好歹也算是高干了,就被这么无视了。   “笨丫头,缺钱我会把你卖了吗?”纪向南揽着以安往车方向走。   “卖了也不值钱。”   “谁说的,我家以安是宝贝,千金不换。”   “那万金呢。”   “嗯,要考虑下。”   “那如果有人买你,我要卖多少钱。”   “你敢!”   “是你要卖我的嘛……”   “笨!”   ……   让纪向南没想到的是,周彦把事情跟家里说了,周彦的父亲,陈远牧的母亲都一起跑来了海城,在纪向南办公室内的会客区,陈远牧的母亲看着以安左看右看,“你和巧怡长的真像。”   “是她长的像以安。”纪向南纠正,其实在他看来,她们两不像,以安身上的味道气息是其他任何人都没有的。   “以安,你和向南没有结婚,和向南住在一起不好,要不你跟我们回去或者给你买套公寓楼?”陈远牧妈妈周红英建议。   没等以安开口,纪向南先说话了,“以安要是愿意,我们就先去登记好不好?”纪向南抚着以安的头发,瞪了周红英一眼,周红英被他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   “好。”以安闷声回答,纪向南心里高兴了,等他们走了就去拿证。   “结婚不能这么草率……”周红英还想长篇大论说说结婚需要走的流程。   “周先生,陈夫人,也许只是错认,误会了,以安并不一定是你们周家人。”纪向南眯着眼睛打断她,对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他实在不是很喜欢。让以安离开他身边,更是想都不用想。   “向南,我们想和以安单独谈谈。”周红军也沉了脸,以安毕竟是他们周家的孙女,这样跟着纪向南,他也觉得不妥。   “我不要。”以安拽着纪向南闷声拒绝,在她看来,周红军周红英都是第一次见面,跟陌生人差不多,而且周红军语气不善,这让以安很不安。   “周先生,陈夫人,周上校,如果没什么事失陪了,不好意思。”纪向南作势要他们离开,他也不喜欢他们。所有想把以安从他身边带走的人,他都不欢迎。   “纪向南,我想知道以安在A国火灾……”周彦问,他这次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他查到了以安在异国求学的消息,但是又被抹掉了,而且显示以安已经去世了,他实在是弄不懂,特地过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的。纪向南给以安做的资料,不深入调查是不会查到她出国的事,但是如果细查,还是能查出端倪的,毕竟出国走了很多流程,并没有一一全部抹掉。上次周彦没来得及细查,回去后再仔细调查时发现了问题。   “闭嘴,出去!”纪向南大声打断了他,把以安抱到怀里,以安听到火灾脸色都变了,“乖,不怕,我们回去去看资料,好不好,早上吃饱了没,要不再出去吃点点心。”纪向南胡言乱语,就是想把以安的思路岔开,不想让她想以前的事。   以安闷在她胸前不说话,“以安,要不我带你出去走走,还想去海边吗?以安,别乱想,我在这呢,以安,要不我带你去游乐场,我们都没去过,现在去,好不好?”   以安不说话,摇了下头,纪向南狠狠瞪了周彦一眼,用没受伤的手拉起以安环在胸前回了休息室。周彦拿着资料和周红军,周红英出了纪向南办公室去找沈东华,沈东华听了骨碌转眼睛,“这事我也不太清楚,我们见到嫂子的时候她就不理人,最近才会开口说几个字,火灾那件事我们谁都不敢提谁也不敢问,就怕小嫂子想起来。”   “纪向南早就认识以安?”周红军问,他们查到的资料并没有显示纪向南和以安是怎么认识的,可是看他们这样子,认识的时间不短了。   “周叔,这事我真的不太清楚,你别问我了。”沈东华苦着脸,这两个也算是他的长辈,可是纪向南的事他也不能多说,而且,他们以前的事,他了解的也的确不多。   纪向南把以安抱回休息室,以安在他怀里发抖,纪向南轻轻拍着她,“以安,不怕,我在这呢,睡一觉好不好?我陪着你,不怕啊,乖!”   纪向南抱着她,哄了好一会,以安安静睡了纪向南才回办公室,眯着眼,发了个信息给周彦,“滚,让你们家人离以安远远的,以后再来找她,别怪我不客气。”   纪向南打电话给负责保全的人员,“以后,不许再让周家的人踏进南丰,家里也不行,谁让他们进来了就别干了。”   周彦苦笑这纪向南还真绝,一句话不对,就把他们都赶出来了。查资料的时候周彦也顺便查了下纪向南的资料,以前他叫胡向南,父亲死了跟了母亲的姓氏。母亲改嫁了就自己出来了,也跟孤儿差不多,出来打拼了十五六年了,还真是古惑仔一个。资料上没有写太多他以前辉煌的资料,估计很多信息都被抹掉了,能查到的资料是他从南丰开始打拼开始的,再细的资料,也查不到了。   以安那天睡醒了后恢复了状态,纪向南悬着的心放下了,就怕她又倒回原来的状态。 ☆、僵局   周红军周红英走了,陈牧远来了,死活赖在南丰,要跟纪向南混。纪向南不见他,他天天跑南丰一楼泡妞,南丰的前台被他哄的晕头转向的,看见公司美女就抛媚眼,这么过了几天,舒珏看纪向南丝毫没搭理他的意思,只好去一楼见他。   “陈总,你这是要闹哪样啊?”舒珏很无奈的看着陈牧远,以前看他也挺正经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无赖了。   “我们公司说白了什么都可以做,我们公司并到南丰下面,如何?”陈牧远很认真的说,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他的公司拿项目都是靠关系的,反正有关系什么不能做呢。   “我们暂时没往北边扩展的打算。”舒珏也闷,纪向南压根就不想把公司做大,天天混日子,反正公司不亏钱,他看着也不指望南丰赚大钱。   “我来南边就好了,你们多我一个也不多,我可以给你们跑关系啊,多点关系多条路,是吧。”陈牧远笑嘻嘻的说。   “陈总,我记得你原来可是为了朱总来的,你这样墙头草……”舒珏微笑着,未说明的话不言而喻。   陈牧远撇嘴,“不懂事被人利用了呗,我看清形式来投奔南哥了,再说了,好歹以安是我表妹,对吧,打断骨头连着亲呢。”   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在,周红英肯定不会让他来海城的,陈牧远的父亲倒是很赞同他离开京城。京城的权势关系太深了,而他们家,根基不够,他再往上走已经不可能了。陈牧远还不够成熟,在京里真要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人捏死容易的很。放在海城,最起码没那么多太子爷□□,安全些。   “我会跟南哥说,但是至于他怎么决定,我就不知道了,还有,陈总,拜托你别乱放电了,我可不想南丰成了你的后宫团。”陈大少的的魅力还是很大的,长得不错,身材高大,来头也不小,再花言巧语几下,弄得不少人都芳心大乱了。   “进了南丰就不会了,我公私分明,公司里的女的绝不碰。”陈牧远嬉笑着说,一点都没有当初和舒珏针锋相对的时候的正经模样。   舒珏去找纪向南,纪向南跟陈牧远单独谈了半个多小时,然后让舒珏着手把陈牧远的公司并进来,南丰多了一个副总。陈牧远过来了,原来那个科技园的项目自然回到了南丰的下面,项目还是让陈牧远管着。现在项目实施起来得心应手了,供应商,施工队都是现成的,陈牧远都快成甩手掌柜了。到了南丰才发现,这日子还真是不错,纪向南不怎么管他们,舒珏是操劳命,公司内外一把抓,他们几个人每个人负责一部分,比以前自己单干的时候舒服多了。   赵安的人发现了那四个人的踪迹,纪向南让身边的人去帮忙抓人,新来的那五个人都是高手,不用别人帮忙,让朱彪的人在外围警戒别让人闯进来被误伤。不到半小时,里面四个人就被从屋里拎了出来。真是被拎出来的,四个人已经被暴揍了一顿了,身体软着被他们拎在手上扔给了朱彪,看样子被修理的还不轻。   朱彪看着这彪悍的五个人,眼露羡慕,要不是他们是纪向南的人,真想问问要不要考虑跳槽,不过即使不跳槽,也可以跟纪向南商量偶尔借用来帮忙□□下他的人。   “老板,问出来了,他们现在给朱家做事,以前给缅甸的毒贩做过打手。”五人为首的董武回来给纪向南汇报,现在纪向南的安保人员全部都交给他调配,这五个人都是从部队特殊部门退下来的,对这些保全、还有特殊情况的处理都很在行。   “朱少红这么看得起我!”纪向南眯着眼睛,来而不往非礼也,闷头挨打可不是他纪向南的作风。   夜里,纪向南抱着以安在熟睡,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夜的宁静,纪向南醒来看到以安白着脸,眼睛睁的大大的。   “以安,不怕,我是纪向南,我在这里,不怕。”纪向南紧紧抱着她,她背上被汗湿了。   纪向南说了好几遍,以安因为惊恐睁的大大的双眼才转向了他,张开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主动索吻。   纪向南把她搂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气息有点不稳,“宝贝,我想要。”纪向南喘着气在以安耳朵边轻声说,以安动作僵了一下,然后再抱紧了他。纪向南眼睛都亮了,作为男人,这么久天天抱着以安,不想是不可能的。但是以安自杀那次吓着了他,死死压着自己不敢乱来。现在以安没拒绝,纪向南把她抱在怀里,低低叫着以安的名字。以安热烈的回吻他,似乎想融化在他怀里,纪向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感受着她的体温。   等到纪向南第一次收兵时,陈以安还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纪向南笑了,“以安还要?”   以安脸红了,纪向南就怕她吓着,看她这么主动,高兴还来不及,放纵自己好好爱她,直到以安软在他身下动弹不得,纪向南才抱着她去浴室。以安出来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纪向南搂着她,隐约猜到她主动求欢是想借着激烈运动化解心中的恐惧,纪向南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害怕成这样。   第二天早上纪向南锻炼回来,看到以安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以为她受了惊吓,赶紧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结果看到以安红着脸别扭着不敢看他,敢情这小妞事后害羞了,纪向南抱着她狂笑,过了好一会停下来伏在她背上,“宝贝,我喜欢你的热情,多热情都没关系。”   以安拱着脑袋在他怀里,手轻轻掐了他一下,纪向南心都酥了,他的以安会跟他撒娇了,纪向南觉得这段时间比以前他们在一起时还快乐。以安不会排斥他的靠近,以安喜欢靠着他,贴着他,以安会从他身上找安全感,这些都是他以前奢望的。   纪向南觉得他好像从地狱直接到了天堂,经常会怀疑是不是在梦中,经常要抱着以安,让以安身体的温度来确定证实性。   以安的情况越来越好了,纪向南抱着她也不再是一把骨头了,身上慢慢的有肉了,眼睛也灵动起来,和别人交流也慢慢的正常了,不再天天赖在纪向南身边了,这是纪向南不喜欢的改变。   北边的毒品供应朱家占了大份额,当朱家一条安全运送线被断了之后,朱少红脸都黑了,那批货价值几百万不说,麻烦的是安全的线被断了,这条线已经走了好几年了,这么一断,货的运送都是问题。   “纪董,做人做事还是留点余地的好,你说呢?”朱巧年打电话联系纪向南,这事如果说是巧合被查,说出来都没人信。朱家也不确定是不是纪向南,因为纪向南一般都是在海城活动,在J省以外的地方,他们还真没查出来纪向南有什么势力。   “多谢提醒,我做事一向有分寸,朱总,你是要那四个人身上哪部分的余地,我一定让人送过去。”纪向南电话这段嘴角微微勾起。这件事的确是他做的,以前他也从金三角走过货,从金三角出来怎么走才安全,他很清楚走的套路,这次也只是警告下朱家。   朱巧年阴郁了一阵,没想到那四个人都被他抓了还都供了,“路那么宽,纪董独霸阳光道,有点说不过去吧?”   “天下那么大,路那么多,朱总又何必一定要往我这条路上挤呢?”纪向南嘴角噙着冷笑,海城并不是一个大城市,朱家硬是要挤进来,也不知是咽不下这口气还是海城有东西让他们看上了。   “有路的地方总有人要走的,纪董这么独断的走不怕伤了腿吗?”朱巧年语带警告的说。   “区区走路也能伤腿,真要多谢朱总的提醒了,倒是要提醒朱总,小心来南边水土不服,有什么意外发生可不好说了。”纪向南其实也挺郁闷的,他真的很久不混道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朱家就一定要跟他扛上了。   当舒珏再把一笔资金往以安那里扔的时候,以安跟纪向南商量,要不找几个人给她帮忙,她一个人做不过来了。纪向南郁闷的看舒珏,让他自己去外面找投资公司,舒珏一脸黑线,自己人能赚钱不赚,还要往外推。最后还是以安说服纪向南,她就留在南丰大楼里办公,找几个人给她就好了。纪向南只好单独划了半层楼给她办公,再拨了四五个人给她。上下班都在一起,中午也都在一起,在纪向南可接受范围。 ☆、疑惑   当他们几个在东方再次碰到朱巧怡的时候,沈东华手搭在陈牧远肩上一脸暧昧的说,“兄弟,你的小情人来了。”舒珏看到朱巧怡穿着一条棉麻布裙,裙长及膝盖,眼睛闪出戏谑的眼光。辣妹变淑女,难道是为了迎合某人的口味,这裙子也太类似了,不多想都难。   陈牧远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下,跟朱巧怡打招呼,“巧怡,好久不见。”上次陈牧远出事的时候,朱家提前把朱巧怡叫走了,不知道怎么又让她回来了。   朱巧怡笑着,“远牧,上次听说你出事了,你还好吧?”   “只是一点误会而已。”陈牧远打过招呼后没停留,跟沈东华一起往他们的包厢走。   林淑婷和以安从后面过来,看到朱巧怡,林淑婷忍不住说,“以安,听过画虎不成反类犬么?”   “改天你画给我看看。”以安微微笑着,看了一眼朱巧怡,就她自己来说,她觉得朱巧怡比自己长得漂亮,身材至少比自己好,穿布裙反而浪费了好身材。她其实并不是喜欢穿布裙,她就是喜欢简单舒服的衣服,衬衫牛仔裤也行,运动衣套装也好。   “我画的那就不是犬了,那就是狐狸了,还是成精的狐狸。”林淑婷语带讽刺的说。   纪向南和李飞荣在最后面,沈东华快进包厢时,突然调回头来跑到以安旁边说,“嫂子,你没涂指甲没打粉底没画眼线吧?”   以安没来得及回答,沈东华被纪向南踹了一脚,“你有病啊!”   沈东华跳到一边,用足够大的声音说,“我不是提醒下,要学就学像一点嘛,光换个衣服顶什么事。”   “哟,老四看的可真仔细,我都没发现嫂子没化妆呢。”李飞荣一脸奸笑。   “没文化,凭少爷我百花丛中过的经验,这还要仔细看……”   一行七人进了包间,留下朱巧怡在走廊一阵尴尬,来往的人都听到了,用了然的神色看着她。   进了包厢,舒珏在打趣陈牧远,“你的小情人还在外面,估计心情正不好呢,这么好的机会不上去安慰安慰。”   陈牧远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小爷我不傻,二缺的事做一次就够了,再说,不就是女人么,爷招招手,多少人排着队呢。”   “听到没,给陈少爷赶紧的找一队来。”沈东华进来听了就嚷嚷道。   “滚,上次被你们埋汰的还不够啊。”陈牧远拿了一瓶啤酒砸向沈东华,其他人都笑了。   舒珏示意领班带人出去,房间就剩他们七个,“朱家想干吗,盯上海城就不撒口了?还有,那女人真看上南哥了?朱家在北边挺有范的啊,干吗赖在海城了。”舒珏有点纳闷的说。   海城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沿海一线换个容易拿下的城市,何必跟纪向南对着干这么费劲呢。而且,纪向南这身边都有人了朱巧怡还抓着不放,朱家的人也由着她来,太奇怪了。   “朱巧怡的舅舅是北边军区的老大,今年估计就上中央了,我们做事还是悠着点,他后台可不一般。”陈牧远说道。朱家在北边没怎么受挫过,他这个先锋被压了不说,还倒向了纪向南,估计朱家有点难受了。   “应该问,海城有什么让他瞧得上的,他要那么费劲挤进来。”纪向南说,无利不起早,朱家不可能无缘无故打海城注意的。   “我倒知道一些,再两年就要换届了,新的领导人已经内定了,那位是从海城出去的,你们知道吧,他上去了,将来海城大有发展,谁不想先抢进来占个座啊,而且大家看这里也没谁有什么太硬的后台。我就是被忽悠来打前锋的,谁知道我进来就栽了,以后估计来的人少了,而且小爷在这给你们挡着,一般人也不好来了。”陈牧远哈哈笑着说,一点不把自己的糗事当回事,拿出来调侃。   纪向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拿了骰子盒过来,“掷骰子,猜点数喝酒吧。”话题就此岔开,海城的人对政治并不太关心,大家比较喜欢赚钱。   “南哥,咱换下规矩吧,嫂子玩,你喝酒。不然都是我们喝,多没劲,是吧。”李飞荣笑嘻嘻的说。   有了以安这只菜鸟的参与,纪向南如愿被他们灌了半醉。   回到家,纪向南洗完倒在床上,以安趴在他胸膛上,“你今天心情不好?”纪向南今天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反而在喝酒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但是以安感觉到他不开心。   纪向南嘴角一勾,手上用劲把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压在身下,“以安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以安皱眉,“我才不是蛔虫,好丑。”   “那我做以安肚子里的虫好了,待在以安身体里最好了。”纪向南笑着,以安脸红了,推他。纪向南纹丝不动,在她耳边吹气,“以安说好不好,我最喜欢在以安身体里了。”   ……   纪向南在办公室接到周彦的特快专递,打开是一叠的资料,是以安父亲案子的详细记录,还有办案人员。三个办案人员,有一个在办完案子第二年就去世了,另外两个节节高升,有一个在几年前去世了,另外一个,很巧,在周红军他们来海城时,被发现和一个女人死在车里,死的很不光彩,而他已经是某省的厅级干部了,这件事前段时间还沸沸扬扬好一阵。   周彦还查了以安的母亲,以前的结婚证没有登记照片的,身份信息是假的。以安父亲出事后找不到她的任何信息,包括她工作过的单位,资料全部被抹掉了,一张照片都没留下,所有的线索到这里好像都断了。   纪向南打电话给周彦,“资料发给我做什么?”   “我想知道我三叔怎么死的。”周家二老知道了陈路生的死郁闷了很久都没说话,对他的死因更是难以接受。   周家的人都是在部队的,陈路生这个被枪决的人成了他们心上过不去的坎。上次周红军他们过来一是看以安,还有就是找资料,看看陈路生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家这段时间动用了不少关系查陈路生的事,但是过去的时间太久了,能找到的资料并不多。但是凭着手里的资料,他们感觉到了不寻常,所以周家想替陈路生翻案,这也是周家二老想做的,因为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为这个儿子唯一能做的事了。   “要我做什么?”纪向南能查的资料估计也就那么多了。   “我想你看看以安手里还有没有她母亲的照片,一个人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的,我怀疑我三叔的死跟她有关。”周彦想不出来有什么原因回让人把她的资料消掉,找不到来历,找不到去处,太奇怪了。   “她母亲,我问问以安吧。”纪向南见过她母亲几次,但是时间长了,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纪向南问以安,就说是周彦他们想要她家的全家福,问她有没有。以安想了下,以前有一张,但是好久没见了,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以安爷爷奶奶那套老公寓当时是纪向南买下来的,从国外回来以后以安也没去过,趁着这机会,两个人回去了一趟。   以安进了小公寓,房子里收拾的很整齐,东西都没怎么变。公寓是小两房,一间是爷爷奶奶的房间,一间是她的。   这个房子里充满了以安小时候的记忆,存放了她的很多东西,当时卖房时奶奶正在医院,匆匆忙忙的,而且她那时候也没有别的落脚点,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跟当时的买家说让她找收废品的处理。后来也惋惜过很多东西没能留下来,没想到是纪向南买下的,这里的东西对以安来说,很宝贵。   “这里还有以安以前的日记本呢。”纪向南拉开以安房间旧书桌的抽屉说。   “你偷看别人隐私。”以安抗议说,她都不记得以前有记日记了。   “你都扔了还不让我看,哼,以安也会暗恋别人。”纪向南陈年老醋发酵了。   “是么,谁啊?我都不记得了,拿来看看。”以安说着去拿日记本,纪向南举高了手,“不记得了最好,不给看,赶紧去找照片。”   “那是我的。”以安跳了起来也够不着。   “乖,去找照片。”纪向南对以安房间熟悉的很,这里面的东西他都一一翻过了,还翻出了夹在书里的旧情书,以前以安不在他当做纪念都留着,现在看来要把那些处理掉,想想那些东西他心里都酸的冒泡。   “纪向南,我有隐私权。”   “我有知情权,快去找照片,找到了早点回家睡觉,乖。”纪向南拍拍她的头,以安有一种他哄小狗的感觉。   斗不过纪向南,以安只好去爷爷奶奶房间找东西,在一本发黄的书里找到了周彦上次带过来一摸一样的照片,这张照片背面写了字,写了爷爷和爸爸的名字,但是全家福,却是没找到。   周彦听了有点郁闷,纪向南倒是建议他不如去查那个高官的死是不是有人动手,这个案子还新鲜一点还更有查的空间。 ☆、波澜   纪向南接到朱巧怡的妈约他见面的消息纳闷了很久,如果今天来的是朱巧年或者是朱少红,他都能理解,朱夫人,她见他做什么。在一家茶馆,纪向南见到了朱巧年的母亲王心梅,穿着紫红色的套装,头发一丝不苟的盘起,近五十的女人看起来也不过四十,朱巧怡长的很像她母亲。   “向南,坐!”朱夫人带着柔和的微笑看着纪向南,只是这名字一叫出口,纪向南就皱眉了,他们没那么熟吧。   “朱夫人找我有何事?”纪向南懒得跟她打哈哈,开门见山的好,他没有跟人聊天的爱好。   朱夫人翻起茶杯,提起茶壶,行云流水的泻了一杯茶,递到纪向南面前,“这是西湖龙井茶,明前茶,采自百年古茶树。”   “夫人,我不懂茶。”纪向南看朱夫人这明显是示好的意思,有点琢磨不投,对于茶,他是一点不懂。让以安来还论说茶还好,以安爷爷喜欢喝茶,下象棋,这两样以安都很在行。   朱夫人不愧是外交高手,脸上微笑始终不变,“向南,你和巧怡认识也有段时间了,这次过来想问问你们有什么打算。巧怡自小乖巧,很得舅舅们的喜爱,她大舅也希望她能早点有合适的归宿。”言下之意就是纪向南要是和朱巧怡结婚了,王家一定是他的助力。   纪向南心想好在没喝茶,不然指不定就喷出来了,“朱夫人,我有爱人了。”   朱夫人的脸色微僵,“向南,男人都要以事业为重,巧怡会给你带来很多助力。”也就是说朱家不介意他以前怎样,抛弃以安跟朱巧怡结婚,他们也可以接受。   “朱夫人,我认定的老婆只有一个,不会有其他人。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再见!”纪向南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在他看来这朱夫人脑子有问题。上次以安说去结婚,这段时间瞎忙拖了下来,还是找个时间去把证拿了吧。   纪向南走到门口了,手搭在门把上,朱夫人保养得宜的双手紧握着,由于过于用力,指节都有点发白了,“向南,执意和朱家作对对你没什么好处。”   纪向南头也没回,“朱夫人,我一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该是我的谁也拿不走,不该是我的,我也从来不想。”说完纪向南就拉开门走了。   “都听到了?”纪向南离开后,朱夫人在空空的房间内提高了声音,隔着的木头墙被拉开了,朱巧怡从后面转了出来,咬着嘴唇,脸色有点难看,朱夫人说,“听你父亲的安排吧,纪向南,你还是忘了吧。”   纪向南回到公司,有人打电话给他,“南哥,朱家让人开始查南丰,还有让市里给你整点事情出来。”   纪向南嗤笑,“行啊,兄弟几个正叫着要休假,把南丰封了,我带几个兄弟去外面玩几天再回来。”纪向南对南丰怎样还真是不是很在乎,而且,市里他还想不出来谁敢对南丰下手,他不介意拉几个官员下来换个人上去坐他的位置。   市里接到朱夫人的电话苦不堪言,让他们对付纪向南,谁对付谁啊,这种事谁也不敢做出头鸟,推来推去的。   纪向南倒是想让他们进来把公司封了,忘了公司新招了个副总,陈牧远在华御摆了一桌,把市里省里的几个头都叫上了,海吃胡喝一顿,意思很明白,小爷我现在在南丰,身家都在这,你们掂量掂量看着办吧。   晚上陈牧远接到朱巧年的电话,“牧远,我们哥俩这十几年的感情还比不上纪向南,你真为了他跟我过不去?”   “年哥,我这都上了船了,你要把船凿穿了,我也得落水不是。年哥,你在京城,南哥在海城,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呢?”陈牧远也有点不太高兴了,朱家在北边做的好好的,非得来海城,闹得大家不愉快。   “巧怡是我们家的小公主,她就喜欢上纪向南了,我们也没办法,就想着成全他们也是一桩好事。我们两两携手,我们又是一家人了,这样不是对我们都好不是吗?”朱巧年也知道陈牧远当初对朱巧怡也是有点想法的,知道朱巧怡喜欢纪向南,这样说提起也想挑起陈牧远的不快。   “年哥,实话跟你说吧,南哥老婆是我表妹,周彦的堂妹。”陈牧远心想好在还有这一层关系,不然他还真不好说,说开了朱巧年也要掂量下了,明面上的关系不能弄得太僵,不然闹开来,大家都不好看。有了这层关系,陈家和周家是肯定在纪向南这边的,除非朱家真要拉着王家出来,不然朱家也占不到便宜。朱巧怡对陈牧远来说,也只是有好感而已,而且,陈牧远觉得吧,纪向南比自己强,所以觉得朱巧怡喜欢纪向南也情有可原。   朱巧年那边安静了一会,“原来你们还有这样关系,那我知道了,我先挂了。”   陈牧远挂了电话想了想给纪向南去了个电话,把朱巧年打电话跟他打电话的事说了一遍,纪向南听完了,“这事你都接手了我就不管了,自己看着办吧。”南丰的事他本来就是甩手掌柜,陈牧远都接手了,他更懒得插手。   “南哥,你想不想去京城发展啊?”陈牧远冒了一句话出来,有周家陈家,凭纪向南的手段,去京城也能有一片天地。   “我吃饱了撑的,你要是太闲明天让老二把省城的项目给你做,去省城待一个月。”纪向南没好气的说,做那么大干吗,真想累死啊,钱赚那么多钱有什么意义么,日子过舒坦了才好。   “别别别,我错了,南哥你忙,我不打扰了。”陈牧远挂了电话,其实他也看出来了,纪向南就是懒得动,不然远的不说,把南边都做起来肯定没问题。   陈牧远不久收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朱巧怡在京城的时候出了一件事。朱巧怡就属于那种喜欢撩拨人,跟人处暧昧关系的女人,陈牧远当时就是被她撩拨其中一个。放电也要看对象,可朱巧怡放电的对象很广泛,从公子哥到浪荡子,可以说裙下之臣无数。这不巧,电着了一个娱乐场所的保全,某天偷偷给朱巧怡下了药,拖到包厢里办事。这办事如果是偷偷的办了就办了,不巧的是,那天是某个官二代的生日,一群人打闹中闯进了包厢,眼睁睁看着朱巧怡张着大腿跟那个人交欢,能看不能看的都看到了。   虽然那个保安被朱家处理了,看到的也被要求封口了,可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现在京城的有头有脸的人,谁都不愿意娶她,所以朱家只好往外发展了,这首选就是纪向南了。纪向南听到了有种牙疼的感觉,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纪向南拒绝后,这事就算搁浅了,纪向南和朱家的梁子也就结定了。   某个白天,南丰一个就要封顶的项目燃起了熊熊大火,项目在市中心,很多人都看到了,拍照视频纷纷传上网。消防赶往现场,大火烧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扑灭,因为地段在市中心,围观的人很多。   “有没有私人?”纪向南到会议室,坐下问的第一句话。   “有个工人看到起火,着急了从上面跳了下来。”项目负责人报告,也不知道那个人脑子怎么想的,二十几层跳下来,难道还想活。   “现场情况如何?”纪向南摸摸额头,只有一个人死的话问题不大,工地免不了有意外出事故的。   “22层以上都过火了,现场材料损失估算损失上百万。这个项目预计再有一两月就要开始销售了,起火时很多人都看见了,恐怕消息封不住了,对销售造成的影响不可估量,从几千万到几亿都有可能。”销售总监说道,这个是市中心的项目,本来铁定热销的,现在要打个悬念了。   “舒珏,你一会先去趟医院看受伤的人,赔偿问题交给律师谈,项目部的去现场做善后吧。”纪向南在会议室主位坐着,阴沉着脸。   “媒体那里要不要压一压?”行政部的问。   “压得住么,这事看到的人那么多,论坛都说开了,不让报道反而不正常了,让他们报,只要不是报不实消息就行。你们几个留下来,其他人先出去做事吧。”纪向南把舒珏四个人留了下来,让其他人都离开了。   “这事,是不是有人捣鬼?”沈东华先说。   “是不是另说,现在让各个工地注意点,进出的人查严点。”纪向南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了一会,“老二,去让你哥帮忙仔细看看现场,查查到底是不是意外;老三,去关注下媒体的风向,看看有没有人操作的迹象;老四,去各个项目转一转,也该抓抓安全了;牧远,去搜集朱家最近的生意信息,包括最近要上什么项目,重点工程等。”纪向南直觉上告诉他是朱家的人干的,朱家放在明面上的生意也不少,他不介意给他动动手脚。 ☆、跟踪   晚上纪向南很晚才回家,到家以安已经在卧室看书了,他没回来,以安睡不安稳。纪向南跟她抱怨,“你说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钱够花就好了,弄那么多事出来干吗。”   以安抬头看他,“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以安想要我把公司做大?”纪向南抱着她趴床上,如果以安想让他把公司做大,他倒是也可以做,不过这样花在公司上的时间要多了。   以安摇头,“随便,那是你的事。”   纪向南不乐意了,“我的事不是你的事?”   以安拍拍他的头,开玩笑说,“你不想做回来我养你。”   纪向南乐了,“好,改天我把公司关了,回来给你煮饭去。”话说,以安赚得钱还真不少,舒珏现在巴不得把钱都往以安那里堆,可是纪向南和以安都没这想法,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弄得舒珏很哀怨,一个把公司做的不大不小,不想发展,一个觉得每年赚那么多钱就够了,多的就不想管了。   “舒珏他们会骂我的。”以安很认真的说,舒珏现在对她意见不小,嫌她不够努力赚钱。   “他不敢,他就是家里没媳妇抱只好当工作狂了,乘着他没老婆多压榨他几年。那个朱巧年也是,肯定是阴阳不调,房事不顺,整那么多无聊的事来。”   以安额头冒出几根黑线,纪向南抱着媳妇阴阳调和去了。   连着几天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南丰项目着火的,本地新闻报一报也就完事了,谁知网络媒体不知道是不是没事干,过两天又翻出来报一报。论坛也是,隔几天有人顶出来在首页晃一晃,这要说幕后没黑手都没人信。   “哥,要不要管管,我们也花钱找人来刷刷页面。”李飞荣问道,有点气不顺。   “急什么,让他慢慢刷,既然都知道了,盖了反而更不好,事情查的怎样了?”纪向南问舒珏,网上的消息看的不痛不痒的,纪向南这个人一向皮厚抗打击,那些言语攻击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查不到明确起火原因,最开始的起火点是在堆放PVC管材料的地方,全都烧化了。查了那几天来送货的人,有个人是供应商临时请的,给的身份证是假资料,送了两三天的货钱也没拿就跑了。”舒珏说道,舒玟的言下之意就是人祸,但是没有确实证据。   “你呢,资料搜的怎样?”纪向南问陈牧远。   “这朱家的生意还真广,正经做的是建筑相关的公司,私下里有外贸公司还有夜总会,这些是资料,可能不太全,我能找到的就这些了。”陈牧远把几张纸递了过来,上面列了一些公司名字和朱家的关系。   “做这么多还不够,吃饱了撑的。”纪向南看着上面列的公司名称还有股份份额,真是吃饱了撑的,赚那么多钱几辈子花不完,这不是明摆着让子孙后代当败家子么。   “朱家这段时间估计顾不上我们这了,不知道朱家得罪了谁,京城他家开的一家夜场被警察端了,其他家也被警察看顾着。”陈牧远把刚收到的消息拿出来分享。   “在京城还有人敢端他的场子,这人来头不小啊。”沈东华诧异了,这肯定是看菜下饭的,背后没人,警察肯定不敢去查,应该说还没出发朱家应该就知道了,既然被端了,肯定是那个人的来头不小,朱家他都不放眼里的。   “行了,都回去做自己的事吧。舒珏,过几天找几个专业机构检测房子,有没问题都公布,有问题看看怎么改,没问题就吹下牛,说是质量好,再散发一些火烧过的房子旺人的说法。”纪向南眉头成了一个川字。   “这样,也行啊!”李飞荣睁大了眼睛,纪向南头也没抬,更别说解释了,反正他们照办就行,其他的不用管了。   “南哥,那我要不要做什么?”陈牧远问道,纪向南不会那么闲光让他搜集资料吧。   “舒珏,他那么闲,给他找点事情做。”纪向南不耐烦的打发他们,几个人只好摸摸鼻子下去了。纪向南明明都有打算要对付朱家的,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他们也摸不透纪向南在想什么了。   把他们打发走了,纪向南蹙眉在看资料,没多会,以安溜了进来,纪向南继续维持紧绷的脸。   纪向南最近心情不太好,因为以安最近迷上了健身,三天两头和林淑婷去练瑜伽,健身完偶尔还跟人去聚餐逛街,回来有时就比较晚了,习惯了她黏着自己的,突然又要独守空房,纪向南有点怨懑。   “我一会和淑婷去健身房了。”以安从后面环着纪向南的脖子,这男人今天心情不好,阴着脸,应该说每次她要单独外出,他的心情都不太好,今天尤其阴鹜。   “嗯。”纪向南手里拿着文件,短短一页纸看五分钟还没看完。   “我怎么闻到一股怨夫的味道啊。”以安把脸搭在他肩上,从下往上看他的脸,眼角弯弯的笑。   纪向南听了绷不住笑了,把文件放一边,揽过以安,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那贤妻还不早点回家陪为夫。”   “这不是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怕长胖了被老公抛弃嘛,锻炼身体保持身材。”纪向南把以安养的很好,原来的骨瘦如柴现在渐渐有肉了,说不上胖,但是至少看起来是健康的,脸上也红润了很多。   纪向南听了作势轻拍了下她背,“乱说,锻炼完就回家,别在外面乱跑。”   “遵命!”以安拉过他的头,亲了下他才离开,出门时两个助理轻嘘了下,老板要阴转晴了吧。   练完瑜伽,以安收拾东西便回家,淑婷取笑她家里有牢头看着,还算点的,到了楼下司机已经开车在那等着了,以安在淑婷的调笑声中和她告别。   回到家纪向南还在厨房,以安凑上去,“今天心情这么好,亲自下厨?”   “把小吃货的胃喂饱了,小吃货就不跑了。”纪向南调笑,这小吃货不言而喻是谁。   “讨厌!”   “快去换衣服,下来吃饭。”   吃完饭,以安先上楼了,纪向南让管家把董武叫来,他现在是以安的司机兼保镖。   “老板,今天好像有部车跟着我们,跟了一段后面又没跟了,我不太确定。”刚回来,董武就传话给纪向南,有事要跟他汇报。   “有没记下车牌。”纪向南脸沉了,事关以安都是大事。   董武拿出一张条,“这车我从健身房接到夫人拐了一个角就跟着我们了,一直走了五条街,有一次我故意违规在直行道拐弯他也跟着我走了,第二次违规时他就没再跟了。”   “好,以后出去的时候小心点,这车我会让人去查。”   纪向南到了书房把车牌发出去让朱彪查,一个小时后就有了答复,租车公司的车,两个小时前还的,监控显示他在以安健身房周围停留了半个多小时,等以安出来后跟着离开。租车公司留的证件信息是假资料,以安回到家的那个点还的车,租车人刻意避开了监控,只看得到是一个带着鸭舌帽得男人。   纪向南眼神深邃,谁会跟踪以安呢,有什么目的?他肯定是察觉到司机起疑了才离开的,纪向南身边的几个人都是部队特殊部门下来的,对跟踪比较敏感,如果今天司机没起疑,他想干什么?纪向南心提了起来,是冲着以安去的还是因为自己?   “以安,市郊有家私人会馆,里面可以健身,理疗,美容,桑拿,以后周末我们一起过去好了,平时就别去健身房了,嗯?”纪向南语气虽然带着询问,但是听着只接受同意的答案。   “霸道。”以安嘟着嘴说。   “谁让我们家以安这么招人喜欢呢,不看着点不放心。”纪向南轻捏以安的脸,有一些肉了,再往下移一点,“以安这里肉也多了,再多点就更好了。”   “色狼。”以安拍开他作怪的手。   “专吃以安的色狼。”纪向南双手收紧身子往下一压。   “以安,我觉得学瑜伽不错,身体软了很多。”纪向南沙哑和掩盖不住的欢愉声音在夜幕下响起。   “纪向南,快放开我,不许那样……”   只听到男人的笑声夹杂着女人的求饶声。   第二天纪向南锻炼回来以安还没醒,冲凉出来看到以安趴在床上低声骂他,原因无它,昨晚纪向南比瑜伽教练还狠,让她挑战了身体极限。   “宝贝,我这是帮你锻炼身体,比你去上课效果好多了,是不?”纪向南看她趴在床上不动,趴她背上跟她玩叠罗汉。   “下次,下次换我来锻炼你。”以安喘着气撑起身体想从他身下溜出来。   “求之不得。”纪向南大笑,翻身把她抱了起来,揉了会她的腰让她舒服了点才换衣服一起下楼。   火灾的事很快就过去了,大大方方的处理反而让外面的人少了猜测,那栋楼是商住两用楼,南丰也不着急,价格也不打算打折,能卖的就卖,不行就自己留着拿来出租,反正南丰也不缺那点钱。 ☆、坏人   让纪向南没想到的是,朱家在京城受挫,更是把拿定注意要拿下海城,这里天高皇帝远,他们可以当土霸王。朱巧年带了很多人来了海城,准备在海城建据点了,气的纪向南在心里直骂京城里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朱巧年来了约纪向南见面,纪向南送以安回家后带了两个人去赴约。纪向南不在家,以安吃完晚饭就去三楼,看书,看资料。正翻着资料,管家上来了,说是张婶做了一些小点心,让她拿着资料下去边看边吃好了。   以安抱着电脑到一楼,桌上放了几个小碟的点心,还有甜汤。   “张婶,这么多,吃了会胖的。”说归说,以安还是拿起了筷子,没办法,美食的诱惑挡不住,纪向南说她是小吃货还真没说错。   “夫人,你现在还太瘦了一些,老板说要再胖点才好。”张婶笑眯眯的说。   “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养猪呢。”   以安吃着点心着和张婶说笑,她明白管家不会无缘无故得叫她到一楼来,而且,董武在大厅的角落里站着,以安猜今晚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所以把她叫到一楼来,安全点。   纪向南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以安撑着腰摸着肚子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的,要不是他对以安的周期很了解,看她这样都会以为以安怀孕了,“怎么了?”   以安苦着脸,“吃撑了。”   纪向南笑了,帮她揉揉肚子,在她耳边说,“一会多做运动就消化了。”以安被纪向南锻炼的脸皮厚多了,听了这话脸都没红。纪向南拉着以安上楼,放了热水让她泡着,泡完澡以安感觉舒服了很多,肚子不再涨涨的了。   “今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吗?”以安盘腿坐在床上好奇的问。   “朱巧年想抓你,也不看看海城是谁的地盘,我动了下手脚,让他吃了点暗亏。”纪向南捏了捏以安的鼻子。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朱巧年想抓以安,他带来的人就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跟着他去跟纪向南见面,一部分来别墅这里来踩点,另外一部分留守大本营。纪向南的目标就是他的大本营,别墅这里他放了足够的人手,他来十几二十个人都不怕他,别墅的保安手里都有枪的,甚至有更猛的武器。大本营是赵安让人去做的,找了个偷在小区里偷了几户人家然后故意被别人发现,逃窜到朱巧年的大本营。   朱巧年的手下肯定不能让人进去搜查了,一部分人被吸引到了屋子前面跟人争执,屋里剩下的就没有几个人了。乘着他们人手不足,小偷在朱巧年的后院再烧了一把火,火警消防很快就来了,消防车直接开进朱巧年的大本营灭火,在众目睽睽之下,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都曝光了出来。朱巧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烧成黑漆漆的屋子,还有院子里放着的被水浇过的枪支弹药,外面围着一堆的人拿着手机拍照,朱巧年的脸都黑成锅底了。   这件事最终被朱巧年压下来了,只不过照片还是流了不少出去,有不少风言风语的。最让朱巧年郁闷的事,他带来的不仅仅是枪支弹药,还有毒品,而毒品,是真的不见了,不知道是烧没了还是被人偷了,那批毒品价值不菲,连带着上次被纪向南让人查的毒品,这两笔加起来让朱家还真的有点肉痛。那批毒品想当然的是被赵安吞了,他也做这个的,天下掉下来钱,他不捡才怪。   且不说朱巧年在那里气的吐血,这天一上班,陈牧远就过来找纪向南了,“南哥,我外公进医院了,他想见见嫂子。”   纪向南听了眉头紧皱,他一点都不想去京城。纪向南没想到,周彦这时已经在以安的办公室了,正动之以情的劝说以安,“以安,爷爷病重,回去看看吧?”   以安有点犹豫,这时候让纪向南去京城实在不是好时候,他刚把人家海城的据点的窝端了,就跑人家大本营去,这不送上门让人家踩么。   “去了京城,朱家不敢乱来的,怎么说京城在天子脚下出了乱子他们也不好交代。”周彦看出来以安的担忧,让她放宽心。   “我跟纪向南商量下吧。”以安习惯了找纪向南拿主意。   “奶奶一直很自责,如果三叔是她带着的话,也许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如果不是他们身体不好,早就过来看你了。”周彦努力游说,以安同意了,纪向南肯定不会反对。   “周彦,我对我父母的印象不深,我爷爷奶奶把我带大的,在我的印象中,我的长辈就是我的爷爷奶奶。”以安看着周彦,也许他们血缘上很亲近,但是分割了那么久,想要亲近却很难了。   “我明白,算是了了他们老人家的一个心愿吧。”周彦心里叹气,他也看出来了,以安对他们的血缘亲情看的并不太重。   以安上去找纪向南商量,陈牧远还在纪向南的办公室,“以安,表哥去找你了吧?”   陈牧远曾经很纠结的问过纪向南,以安是他表妹,纪向南是不是该叫他哥么,为什么是他叫纪向南哥。纪向南勾勾手指,约他去公司的健身房,如果他打赢了自己就管他叫哥,陈牧远跃跃欲试的跟着他去了,舒珏三个人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沈东华还好心的带上了医药箱。纪向南在道上十几年不是白混的,从他记事起就开始打架了,陈牧远虽然会两下子还真是不够给纪向南练手的。不到十分钟,纪向南踢踢趴在擂台上的陈牧远,“还打不?”陈牧远赶紧挥手,纪向南出手太狠了,哪有这么揍人的,哪里疼往哪里招呼,阴狠阴狠的,他再也不跟他动手了。   “恩。”以安没多说,看纪向南等他决定。   “那就明天早上过去吧,看了下午再回来好了。”纪向南刚才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毕竟是以安的至亲之人,不过去看看如果出事了以安会内疚的。   “好。”以安没反对,习惯了听从纪向南的决定。   陈牧远去找周彦给他答复,准备第二天一早一起走,以安问纪向南,“你过去会不会危险啊?”纪向南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单独过去的。   纪向南笑了,“你以为去中东啊,放心,朱家没那么大本事,在京城里闹开了,会有人收拾他们的。”   以安扯了下他的脸,“可是你看起来不太想去啊。”   “我懒的动,待在一个地方不愿意走。”   “那,就去看看吧。纪向南,你还恨不恨我父亲啊?”以安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是纪向南说的话,所以她也没问过他家里的事情,害怕面对自己父亲的过错。   “笨丫头,当时哄你的话你还真信了,以安,你说你怎么长大的,一下就被我骗走了。”纪向南半真半假的说。   以安睁大眼看着他,“纪向南,你不是开玩笑吧。”   “那不是看上了你这小妞,想把你带回家吗,没想到你这么好骗,一下就被我骗回家了。”纪向南把以安圈在怀里,看来今天以安要发脾气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你怎么可以这么恶劣,这种事能开玩笑的吗,那是你爸是我爸,纪向南,你混蛋,你太可恶了……”以安在纪向南怀里连捏带打,一会累的自己气喘吁吁的,“你身上怎么这么硬啊,捏都捏不动。”   纪向南把她抱起来,让她窝在自己身上休息,“累了休息会啊。”   “纪向南,你太可恶了,你不知道我以前有多怕你,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就怕爷爷奶奶他们知道,我那时候才上高二,才上高二啊!”以安在纪向南耳边吼,把压抑在心里的不满宣泄出来。越想越生气,他怎么能拿这事开玩笑啊,手上用劲捏他,纪向南也不阻止她,随她揉捏,反正也不痛。   “没办法,我家以安太招人了,不把你带回家,怕你被人拐跑了。你身边那些小男生就没断过,今天巧克力明天玫瑰花的,所以我想干脆先抢回家养着,养大了就是我的了。”纪向南很好心情的还帮她把掉下来的刘海收到耳朵上。   “纪向南,你是坏人!”以安没辙了,捏不动了,肉太硬了。   “恩,我从来就不是好人。”纪向南从善如流,还真没人说过他是好人,也就以安还天真会以为他是好人。   以安没招,打他打了他没痛,自己累的半死,骂他,纪向南一副你随便骂的样子,以安都不知道怎么骂他了。在他身上再闹了好一阵,以安张嘴啊呜咬了他一口,跳下来走了,决定今天晚上不要理他。等以安离开,纪向南收起了笑容,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又灭了,以安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   晚上以安洗完澡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像蚕茧一样裹的紧紧的,任纪向南怎么扒被窝都不让他进来。纪向南没辙,只好把她连被子抱怀里,看来以后不能惹她生气了,生气了自己就要吃素了,想着第二天要早起,纪向南闹了一会也就放过她了。 ☆、探亲   第二天一早,起床收拾了直接去机场,早餐就在飞机上解决了,到机场时陈牧远周彦已经在等候了,飞机落地后周家安排了车接他们去了军总医院。   周老住的是高干套房,周彦的妈妈在外面的会客室坐着,看见他们几个进来站了起来,眼神在以安身上停留了好一会,“爸就想看看你们三个,都进去吧。”   周老中风,幸好送医及时,抢救了过来,他们进去的时候,周老说话还不是很利索。   “爷爷!”“外公!”周彦和陈牧远靠近了床前,以安和纪向南站在床尾。   周老的眼神停留在以安的身上,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手抬了起来,以安走近了一些,叫了一句,“爷爷。”   “好!”老人的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沙哑着,脸上动了动,嘴巴张了几下,有点激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爸,你现在不能激动,慢慢来,医生说血块散了就能说话了,别急。”周红英在旁边照料着,周老微微嗯了一下,看了下周彦他们三个,看得出来很高兴。   在病房待了一阵几个人才离开,周彦的妈妈带他们一起先回家,家里的老太太也等着他们。到了大院,家里很热闹,除了周家的人,还来了不少人,都是周老的老战友老同事,过来看望老太太的。老太太看到以安很高兴,拉着她的手,说了好半天的话,以安想起来过世的奶奶,笑着坐在一边跟她说话。   纪向南进来站了一会,便走到别墅后面小树林,点了一支烟,陈牧远一会跟了出来,“南哥,去屋里坐吧,那些都是爷爷的战友,没想到纪老也过来了,你也知道他家里现在不简单,很多人都冲着他过来的,要不,我们也去凑个近乎?”   “你去吧,人多,我不喜欢在那待着。”纪向南对那种家长里短的热络亲情实在有点受不了。   “也没我什么事,你和以安要不住两天再走?”陈牧远这次回来要多待几天,毕竟他父母都在京城,估计要待个三五天才能走了。现在陈牧远习惯了在海城,回来还真有点不习惯。海城有沈东华跟他做伴,而且,有纪向南当靠山,在海城真是横着走,他日子过的不要太舒坦。   纪向南没好气看他一眼,“我倒想现在就走。”   陈牧远呵呵笑了下,他也看出来了,纪向南和以安都不太自在,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原来纪董躲在这里抽烟啊!”一个微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不亏是朱董的地方,在哪都瞒不过你啊。”纪向南眯着眼看着走过来的中年男子,五十开外的人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四十,戴了一副眼镜,穿着一套银灰色休闲套装。   “有贵客来,朱某不胜惶恐,纪董赏不赏脸一起用个便餐?”朱少红背着双手,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微微笑着说,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朱叔,南哥和表妹今天过来是看爷爷奶奶的,今天中午肯定是要和姥姥一起吃饭了,实在是不好意思。”陈牧远打岔说道,不过朱少红虽然笑着,但是眼神都没往他身上飘过,明显陈牧远入不了他的眼。   “朱董对海城这么有兴趣,不如改天到海城,纪某做东。”纪向南弹了下烟灰,慢条斯理的说。   “海城朱某一定会去的,至于东是谁,还不好说,纪董,你说呢?”朱少红薄薄的嘴唇略微翘起,笑里藏刀。   纪向南嘴唇一勾,“朱董在海城的窝刚被烧了,这个东,恐怕难做了。”   “区区一套房子也值得纪董关心,看来纪董在井底待的太久了。”朱少红笑意不变,讽刺意味很浓厚。   “井底待着好过在天上飘着,不知什么时候就落下来粉身碎骨了。”纪向南有点意兴阑珊,这朱少红看着也就这样,如果没有背景后台,估计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朱少红的嘴角的笑越来越深了,“有本事的人才能飘上去,纪董看来只能看着我们飘了。”   “飘起来不算本事,风大了只怕就不见影了。”纪向南嘴角微勾,脸上的笑带着几分嘲弄的味道。   朱少红看着纪向南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却在心里对他有了重新的评判。今天以前他从来没有把纪向南当成对手,认为两个人站在不一样的高度,纪向南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可比性,可是今天纪向南的气场却让他感觉到了威胁。朱少红这才惊觉当初插手海城的决定真的错了,可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如果朱家这时候退,会成为很多人的笑话。   明里暗里知道朱家想要海城地盘的人也不少,但是折腾了这么久,朱家还没打进海城,面子上很下不去。尤其是原来一些被朱家收了的地方,因为朱家这么折腾没收下海城,他们也蠢蠢欲动了,阳奉阴违。所以现在朱家要一定要拿下海城来杀鸡儆猴了,而纪向南,很不幸成为了这只他们想杀的鸡。   后面传来脚步声,陈牧远偷偷松了一口气,只见周彦从后面转了过来。   “向南,牧远,奶奶在找你们了,朱叔也在这,真巧。”周彦过来打招呼,好像对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氛没有感觉。   “嗯,碰巧路过,周老身体还好吧?”朱少红微微笑着点头打招呼,似乎刚才只是和他们讨论天气如何的话题。   “还好,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那就好,我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再去看周老。”朱少红转身离开了。   纪向南看着他的背影,“周彦,你相信巧合吗?”   “这要看什么事。”周彦看着朱少红的背影,在京城能做到朱家这地步要的不仅仅是人脉还有手段,朱少红可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害。   “以安和朱家小姐长相相似,是不是很巧?”纪向南漫不经心的说。   周彦看着纪向南,“世上相似之人很多。”周彦相信他不会说无聊的话。   纪向南抿了下嘴唇,“为了不死的不明不白,我会很了解我的对手。朱家最大的助力是王家,所以我很有兴趣查了一些往事。朱少红当年订婚的并不是现在的朱夫人,而是朱夫人的姐姐,王家大小姐。但是结婚前夕,王大小姐暴毙,后来就是妹妹代姐嫁了。以安的爸爸是R大毕业的,王家大小姐也是R大的,王大小姐暴毙的那年,以安的父母结婚了,事情很巧是不是?”陈牧远在一边听得目瞪口呆,还在整理消化资料,听着有点复杂。   “这件事我会弄清楚的,走吧,先回去了。”周彦的眼睛倏然亮了,以安父亲的事有了新的突破点。   回到家,奶奶正在拉着以安讲着话,话题不离和婚姻有关,一会念叨周彦和陈牧远还不结婚一会念叨以安结婚太早了,两个大的都还没结婚,她可以再缓缓,纪向南坐在那里闷不吭声,反正一会就赶紧把人带回去了。   在场坐的还坐着纪家的老奶奶,笑眯眯的说,“早点结婚好,先成家后立业,子孙自有子孙福,我们家的啊也都不肯结婚,急也没用。”   坐了没多久,小院门开了,又进来一个老人家,扶着她进来的倒是熟人,朱巧怡。   “老周家的,你家老头怎样,还好吧?”王家老太太进门跟周奶奶打招呼。   “没什么大事,在医院住几天就回来好好养着,来来来,坐。”周奶奶对周老的病情很看得开,他们已经有一定年龄了,所以现在周家首要的大事就是催着周彦结婚,据说相亲对象已经列了一长队了。   “年纪大了,毛病就多了,还是年轻人好啊,看你家这孙子孙女都回来了,多好。”王家老太太笑着在一边坐下,很慈祥,看以安的时候开始楞了下,很快恢复。   “姥姥,你们几个聊,我们先进去说会话吧”陈牧远嬉笑着叫上纪向南以安进去,他们在那坐着无聊,跟老人家聊天也不是他擅长的。   “跟我们老太太说话没意思吧,巧怡你也一块去吧,跟我们干坐着多无聊。”王家老太太笑着说,“年轻人就喜欢和年轻人一起,我这外孙女来陪我几天了,难得她愿意陪我这老家伙。”毫不掩饰对朱巧怡的喜爱赞赏。 ☆、狡兔   进了里屋,纪向南拉了以安坐在一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大手放在她腰上给她揉揉,早上起的早,折腾大半天了,也没怎么休息。   朱巧怡看向陈牧远说,“牧远,**游戏出了新版了,有更新一个大陆呢。”   “我去了海城忙,都没空打游戏了,现在都不玩了。”陈牧远笑着说,朱巧怡就是有这本事,和大部分男人都聊的来,让你觉得她和你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南哥,你们工作这么忙啊,要劳逸结合嘛,你看你们员工都有意见拉。”朱巧怡朝着纪向南俏皮的说,可惜纪向南充耳未闻,继续在给以安当按摩师。   “没有,忙别的事,工作不忙,表妹,京城里也有不少好吃的,要不晚上带你去逛逛?”陈牧远转向以安,撇清,南丰工作真不是很忙,有个不拼命的老板,一点都不介意员工偷偷懒。   “不了,一会早点回海城吧。”以安拒绝,纪向南不喜欢来京城,她也不喜欢,可能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吧,不过别墅也算金窝吧。   “那我一会我让他们安排早点吃饭吧。”周彦说完就下去安排了。   “你们不多待几天吗,周爷爷的病情也还不也稳定。”朱巧怡适时的说,一脸关心状。   “爷爷的病情稳定了,我们不是医生,留下来也没用。”以安回答了。   “可是老人家看到你们在总会更开心点的,他们都喜欢有人陪的,心情好了对病情有很大好处的。”朱巧怡很认真的说。   “听闻朱家老爷子早年受伤,腿脚不方便,朱小姐果然孝顺,还专门学了护理专业,有朱小姐的关心陪护,也许朱老爷子还能再站起来呢,是不?”以安笑着说,朱老爷子腿脚不方便是真,只不过这朱巧怡看来在自家爷爷身上花的时间并不多,更多时间是在有大背景的王家了。   朱巧怡脸上僵了下,“多谢陈小姐关心,短时间没见,陈小姐变化真大,上次见陈小姐,陈小姐好像还不愿意跟人打招呼。”   “真是不好意思那时候撞邪了,碰到脏东西都会特意避开。”朱巧怡脸色难看了,陈牧远不厚道想笑,没看出来以安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纪向南在一边一言不发,只负责给以安揉腰。   “舅舅回来了,我们要准备开饭了。”陈牧远看到周红军回来了,站起来说,逐客令很明显了。   吃饭时,周奶奶和周彦母亲很热情,以安吃完了又要揉肚子了。吃完晚饭,周红军让周彦开车送他们两个去机场,以安绕着周彦的军车转了一圈,眼睛睁得大大的亮闪闪,“这车好霸气啊。”   纪向南拉了她上车,“你要喜欢我给你弄一部来。”   “太招摇了,还是低调点好。”以安摇头,这车太拉风了上街回头率肯定很高,她一向不喜欢做焦点。   “是,你老公很低调,他那车可比我的好多了。”周彦撇嘴,纪向南的车看着没什么,奥迪而已,可他是做什么的,一眼看出来他的是防弹车,连玻璃都是防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仇家太多。那车少说五百万打底,所以这纪向南身家有多少还真说不好,他也查不出来,别人狡兔三窟,纪向南估计有十几窟,周彦都摸不着他的底。   车子开出大院往郊区私人机场方向走了没多远,周彦看了眼后面,“朱家真敢在这里动手,也太狂妄了吧。”   “手机没信号,被屏蔽了。”纪向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   “你过来开车,我去拦他们,你带以安走。”周彦作势要离开驾驶位让纪向南接手。   纪向南揽着以安顺着她头发没说话,也没动。   “靠,纪向南,你快点过来,一会他们上来了。”周彦看到后面的车越跟越近,急了,也将车提速开的飞快,纪向南不说话也不动,周彦郁闷了,这人什么意思啊。   再跑了一段路,经过一个路口时斜着冲出来一部越野车,那车也很牛气很霸道,速度很快,看着很经撞。那辆车硬是把后面的车挡了下来,插在了两部车之前,周彦迅速的提速远离它们。周彦不会天真的以为有这么巧的事情,这车明显是纪向南安排的,不然他不会这么淡定。   “前面路口左转,去民航。”快到路口时,一直沉默的纪向南突然开口说。   “不是吧……行,听你的。”周彦开始想说有病啊,有专机不用坐民航,想想朱少红有可能让人动他的私人飞机,但是肯定不敢动民航,而且也抓不准他们坐哪个航班,民航反而安全。   远远看到航空楼的时候,纪向南打了个电话出去,“京城到海城的最快航班多久起飞?”   “一个小时。”   “省城的呢?”   “在登机了,二十分钟后飞。”   “省城的拿两个座位,我马上就到。”   纪向南挂了电话,周彦嘲讽道,“以安,跟纪向南这么危险,你要不还是来京城好了?”周彦也服了纪向南了,脑子不懂转几个弯的,现在朱少红要想暗算他,难了。   “京城的环境这么差,又干又冷,空气又不好,还是去海城吧。”以安很认真的回答,周彦无语,虽然说的是事实,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吧。   纪向南不屑的扫了周彦一眼,“自己地盘还让人追,还好意思。”   “我没你牛,京城这一亩三分地,还轮不到我周彦说了算。”周彦嘴角一抽,他可不是京城的地头蛇,这里有背景的人多了去了,周家也就充其量算是还可以,离核心那些人还有点距离。   下了车纪向南带以安走专用通道登机,助理给他们订的商务舱,可能是订的时间太迟了,两个座位刚好在过道的两边,以安刚坐下,听到旁边有人叫她,“以安?”   以安转头原来是以前同校同专业的校友,高她一届的学长秦明义,“学长。”   他们是最后登机的人,刚坐下机组就广播开始系安全带,安全注意事项等,纪向南在过道的另一边脸黑了,难得坐一次民航,还就碰到熟人了,他绝对不想说这是什么狗屁缘分。这个小白脸他恰好记得,送以安一枝花的那个,可想而知,纪向南现在心里有多不爽了。   “你同学说你毕业后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哪里高就啊?”秦明义谈话的欲望很高。   “在南丰。”以安笑笑,模棱两可的回答。   “南丰也不错啊,听说待遇还可以,压力也没那么大。哪像我在某投行啊,天天在各地飞,真是挺累的。”听得出来虽然他在抱怨,但是掩盖不住声音里带了一丝自豪,某投行,高压力高薪资着名的,能进去要有真本事的。   “某投行,那很不错啊。”以安真心的说,能在某投行混的也是要有点水平的。   “我现在的项目组现在正好还缺一个人,以安你有没有兴趣来试试。”   “啊,不用,我现在在南丰挺好的,没跳槽的打算。”以安看向另一边的纪向南,手里拿着当天的一份财经报,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去。   “天天在外地跑,我都很久没回海城了,还真有点想海城了,什么时候回学校看看。”秦明义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   “呵,是啊,天天瞎忙,我也很久没回去了。”以安回答,她对大学没什么深刻的印象,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纪向南了。   飞机平飞以后,以安便闭上眼休息,一来和这个师兄并不熟,没什么交谈的欲望,二来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了,的确很累了。   下了飞机纪向南牵着以安走侧边楼梯下到停机坪,奥迪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上了车,以安看纪向南黑如锅底的脸,打了一个哈欠,靠在他身上说,“我闻到了一股酸味,你闻到没。”   纪向南嘴角动了下,把她揽在怀里,“困了还不睡。”   “没靠着你睡不着。”以安拱在他怀里,还真是养成这习惯了,没有纪向南在旁边,她真睡不好。   纪向南脸立刻阴转晴,把她揽紧了些,“省城到家里还要两个小时,你先睡一会吧。”   在高速路上看到后面的尾巴的时候,纪向南掀了下眼皮,回来了还敢这么放肆,真把他当病猫了。   “一会到前面的隧道,把他们解决了,放点轻音乐。”纪向南把衣服给以安盖好,她已经枕在他腿上睡着了,担心她被吵醒,让他们放点轻音乐。   奥迪穿过隧道时,后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后面的车撞上了隧道墙壁,奥迪车加速往海城方向走。 ☆、琐事   以安睡的可能不是很舒服,调整了下姿势,纪向南僵了,以安的手盖在他的敏感地带,小嘴离火源不到十公分,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撩人。纪向南咬牙,挪开眼睛看窗外路灯下飞掠而过的道路。可是,她手上的温度一丝丝透过布层温暖着他,再控制也忍不住支起了帐篷,纪向南小心拿开她的手,迷糊中的以安抗议的把手盖了回去,然后无意识的抓了两下。过了一会可能觉得不舒服,再抓了一把终于觉得不太对劲睁开了眼,看到自己手抓着地地方,赶紧松开坐了起来。   纪向南咬牙把她抱了过来,把小小的人揽在怀里,火热抵着她的大腿,在她耳边轻声说,“小丫头,看你点的火。”   以安在他身上扭了一会,想避开他火热的地方,“我又不是故意的。”   “再动就真要失火了。”纪向南压着她不让她乱动,他忍的够难受了。   以安被他圈在怀里,身边的人温度高的吓人,低声嘀咕,“谁让你动不动就发情的。”   纪向南脸更黑了,“你那样抓,我要还没反应就该去看医生了,还是丫头觉得我要更努力点?”纪向南说着眯起了眼睛,什么时候让她在家帮他抓抓倒是不错,这么一想,下面更难受了。   以安低头看看他下面鼓起的一大包,低低笑了,然后伸出食指去搓了几下,纪向南脸更黑了,这丫头嫌不够事大。   “南哥,以前都是你给我讲笑话,要不我讲个笑话给你听?”以安伸出手拉着纪向南的脖子,故意靠近他贴着他,仗着前面有司机和保镖,纪向南不敢乱来。   “小丫头,你找死!”纪向南觉得自己血管都要爆了,说这句话都是咬牙切齿的。   “南哥,咱们来打个赌好不好?”以安看纪向南额头上青筋凸起,很温柔的给他揉了下,这对纪向南来说,绝对是火上浇油。   “说!”纪向额头上青筋暴起。   “如果到家前你缴械了,今晚你睡书房,没有的话今晚都听你的。”以安拉着纪向南的脖子,在他耳边很小声的说。   纪向南眯着眼睛,“不赌!”他很知道以安绝对是他的媚药,不撩拨他他现在都快忍不住了,以安要存心他肯定受不住。   “南哥!”以安在他耳边吹气,故意用大腿蹭了下他的腿根部。   “丫头,你再玩火我就让他们在这把车停下来把你办了。”纪向南深吸了一口气,这绝对是李飞荣家那口子教的。   以安看纪向南忍得脸红耳赤的,不敢再惹他了,忍不住趴在他胸口闷笑,纪向南狠狠抱紧她,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会撩拨他了,回家了看他不狠狠收拾她。   第二天以安快中午才醒来,昨晚到家被纪向南折腾狠了,虽然他还留了点分寸,那也够以安受的了。   吃完早点去公司,林淑婷看到她就跟进了办公室,“昨天晚上好像出了大事,半夜里警车响遍了大街小巷,今天早上论坛上有一些照片,哇,听说发生枪战诶,不过帖子都很快就都被删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林淑婷炯炯有神的看着以安,纪向南肯定知道情况,在海城,就没事能瞒得住他的。   “我昨晚很晚才回来,起来就到公司来了,刚刚听你说过。”昨天好像在路口好像看到了警车,不过那时候跟纪向南在闹,也没注意。   “去问南哥,南哥肯定知道。”林淑婷怂恿她,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林大小姐,我现在要开始上班了,再不努力工作,这个月没奖金了啊。”以安觉得这南丰上下都学习纪向南的精神,不求大发,有钱赚就行。   林淑婷无所谓的挥手,“没关系拉,这个月的报表整理过了,目标额完成了,可以休息了。”这个目标额是以安同学订的,处于压力不大,客户满意的数字。   下班前纪向南说今晚有事,让以安自己先回家去。以安想了想去了爷爷奶奶的旧公寓,前段时间接到公寓要拆迁的通知,正好有空回去整理下东西。   以安开门后看到的是屋内一片狼藉,还有一股很大的味道,以安刚要抬脚迈进去,跟她一起上来的董武拉住了她,“夫人,这味道不对,是尸臭味。”   以安惊讶的看着董武,“尸臭,你确定,那要不要报警啊?”   “你站一会,我先问下老板。”董武让以安在门口站着,这公寓因为老旧现在要拆除了,楼里都没什么人了,虽然是傍晚,但是还是有点阴森的感觉。   董武打了电话给纪向南,进去转了一圈出来,没让以安进去,打电话报了警。警察到了,问了董武和以安一些问题,不一会纪向南也过来了,纪向南进去转了一圈出来带着以安走了。   “里面真有死人吗?”以安好奇的问,不过她没打算进去看,免得做噩梦。   “恩,手里还拿了一些东西,怀疑是小偷。”   “小偷不是都踩点的吗,家里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偷的,那他怎么会死在那里?”这房子里面真没什么值钱的,都是旧书旧信什么的。   “书架压下来压死的,等他们把尸体处理完了,我会去把里面的东西移出来,你别再过去了。”纪向南不愿意以安再进到里面,多少觉得有点晦气。   “哦,那你事情忙完了吗?”   “也没什么事,朱巧年来了海城,想插手毒品地下赌场还有□□,昨天晚上赵安几个人联手把他收拾了。”这朱巧年真是不知道说是没经验还是胆子包天,来了这么短时间得罪那么多人,所以昨天晚上先是有人把朱巧年的窝端了,然后把人劫走了。朱家的人在这里还没吃开,只能找警察帮忙满城找人,而那时候,不巧他在飞机上,手机也没开,回家了他忙得很没时间开机。   今天早上手机开了才知道出了事,那时候朱巧年已经被找到了,被人扒了精光仍在大路上,好在早上人不多,这事才没传开。这也是看在朱家的面子上,没有闹得太僵,不然的话今天朱巧年还能不能好好活着还是一回事。收拾他的是赵安和李文新,毒赌黄在海城是他们控制的,朱家想□□来,可不是得罪他们了。   “哦,肚子饿了,回家吃饭吧?”以安摸着肚子说,这么一闹,都很晚了,那些事情她不是很有兴趣,吃饭皇帝大。   吃完饭,以安钻进了纪向南的书房,“我爸案子的资料给我看看。”   纪向南从档案袋里拿了几张照片出来,其他的资料递给了以安,以安看着他手里的照片,“那是什么?”   “这个跟案件无关。”纪向南捏着照片把有图像的一面贴在自己这里,不让她看。   “是不是我爸死的时候的照片。”在档案里而纪向南又不让她看的,以安猜的到内容。   “恩。”   以安伸手,“我想看看。”   “你爸不会希望你记住他这样子的。”纪向南拒绝,他父亲是枪决的,死亡的画面不太好看,他不想让以安看。   “可是我都记不住他什么样子了,也没为他做过什么。”以安低着头说,这件事在爷爷奶奶那里也一直讳莫如深,她以前对这件事也不太了解,今天看了案件才第一次了解父亲的案子,内疚感从心里升起。   “以安,他离开的时候你还太小了,你不记得他的样子是正常的。他不会想要你做什么的,事情我和周彦都在查,但是时间太久了,而且有人刻意把案件的档案抹掉,留下的东西很少。”纪向南把照片放在下方抽屉里,把以安拉到自己身边安慰她,如果事情真有□□,应该庆幸她以前没去查,不然的话最大可能性就是她也被灭口。   “为什么会有人要我爸爸死呢?不会无缘无故的,我记得我爸爸也只是一个工作人员,也不是什么大官啊。”以安看了案件,有点困惑的说,记忆里父亲并不是什么重要官员,她家也就是普通的双职工家庭。   “你爸是水利局的一个科长,当时在竞争当副局长,他当时的竞争对手现在在牢里,贪污受贿,周彦去找过他了。他说他当时他是给上面送了钱走了关系的,而你爸,在竞选的前期出事的。市郊有一个水库,当年水灾溃堤,淹了好多地方,还死了人。那个水库是你爸负责的地方,虽然那个堤坝,在你爸去之前已经建了,但是这件事肯定要找个人负责。”纪向南看到水库的资料时,心里也在想,不知道是不是他和以安真的注定就要纠缠在一起的,还没出生两个人就有了牵扯。 ☆、大事   以安打开资料,上面的东西并不多,以安看了那张认罪书好一会,“这字不是我爸爸签的。”   “你确定?”纪向南问,这倒是一个突破口,至少能把案子推翻。   “公寓里有一些我爸爸留下的书信,这个,不是他的字。”以安很确定说道。   纪向南拿过认罪书,“如果真的不是你爸爸签的字,他的案子就能翻过来。”   以安扯了下嘴角,“翻过来又怎样,死了那么久了。”以安听了没什么特别感觉,翻案了又如何,人都已经不在了,赔偿她也不需要。   纪向南把她抱怀里,“别想了,太在乎一件事的时候会钻牛角尖,这件事我跟周彦去处理,比你自己处理更好一些。”   “我也没什么能做的,纪向南,我突然觉得我很没用,如果不是周彦,我都没想过去查我爸爸的案子。”以安有点自责,她是不是太冷情了,对父母的事都没特别的关心。   “周彦去查,是因为他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去做这件事。以安,我不会让你去冒任何险的,你在我身边好好待着,这件事,我们会去处理。”纪向南把以安带离书房,不想让她再多想这件事。   两天后周六晚上,纪向南几个人在东方喝酒玩,突然接到赵安的电话,“南哥,你快点找人来,朱巧年疯了,不懂从哪找来的疯子,现在在中心城闹事,我的人拦不住了。”   纪向南打了个电话出去,“阿彪,让你的人赶紧去中心城,带上枪,赵安那里出事了,赶紧过去。”然后打电话叫别墅里的安保也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纪向南带着以安往中心城方向走,沈东华等人要跟的,被纪向南制止了,现场情况不明,恐怕有危险,让他们回家待着。往中心城走,一路上都是飞奔的警车,纪向南吩咐司机,“走左边的小路,别走大路了。”纪向南对海城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   离中心城还有两条街,车就走不动了,很多人从里面冲出来,救护车和警车呼啸着进去。   纪向南让司机把车停边上,“别过去了,在这等着吧。”   里面冲出来的人有些冲撞受伤了,有些人手上有血,救护车一部部来回跑,董武看着人群说,“老板,看来事情不小。”   “朱巧年真疯了,找的什么人啊。”纪向南皱眉,受伤的人看着不少,这还是轻伤的,重伤的还在里面躺着。   十几分钟后,没有人再从里面跑出来,纪向南的车开始往前走,离中心街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听到里面有沉闷像放鞭炮的声音,警察在外围拦了警戒线。   当十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兵从天而降落在他们车周围时,以安傻了,只听见车子前面后面还有车顶都有动静,以安喃喃说道,“好在车结实,经踩。”   一个人敲了敲车窗,司机落下玻璃,一个穿迷彩拿枪的人晃了一下证件,“借用你们的车。”   “走吧。”纪向南开门下车,四个人出来,周围十几个人,穿着迷彩服,脸上涂着黑乎乎的油彩。   以安看着车开了进去,纪向南拉着以安走,“走吧。”   “走回去么?要走多久啊。”   “估计要两小时。”   “这么久啊,现在车也不好打,让东华他们过来?”   纪向南笑,“笨。”打了个电话,不一会有人开了一部车过来,跟纪向南说了几句话就把车给他们就走了。   以安看着头上盘旋的直升机,“你说里面是不是很热闹啊?”   “不热闹,不好玩,回家睡觉吧,醒了就都结束了。”纪向南脸色也有点难看,恐怕事情真不小,海城都很久没出什么大事了,这朱巧年还真够可以的,整出来那么一大场戏。   纪向南把以安送回家,自己再出去了,让董武加强了别墅的警戒,带了两个人离开了。快天亮时,纪向南才回来,看到以安睡的不是很安稳,半眯着眼睛,等他躺下,才窝在他怀里熟睡。   这一睡睡到快中午才醒来,到了南丰,林淑婷第一时间进以安办公室,泡茶聊天,以获取第一手资料。以安对这消息是真不太清楚,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估计了解的还没林淑婷这个八卦中心的消息多。   “昨天中心城那里有人说死了十几个人,有人说死了几十个人,官方还没消息爆出来。”林淑婷很娴熟的泡红茶,顺便打电话让楼下送小点心上来当下午茶。   “那到底死了多少人啊?”以安问。   “以安,我还想问你呢,你没问问南哥?”林淑婷很郁闷,她还想从以安这里要资料呢,谁知道这个一问三不知。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啊,昨天过去也没进到里面,后来就回家睡觉了。”纪向南昨晚出去了回来那么迟,早上也没问他出了什么事。   “今天晚上我问他,明天再给你传达啊,淑婷,你不觉得这葡萄酸了点吗?”以安吃了一粒林淑婷带进来的葡萄,看她吃的津津有味的,尝了一个差点没掉牙。   “酸吗,我比较能吃酸,我觉得还好啊。昨天那些到底是什么人啊,弄得现在海城大家都有点怕怕的,外面还有人商量要不要弄个什么防身武器呢。”林淑婷一颗颗葡萄往嘴里丢,看的以安口水都快出来了。   在林淑婷的一再怂恿下,以安找认命的去找纪向南要第一手资料,以满足她的熊熊八卦之心。以安去纪向南办公室,推开门,纪向南和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正在面对面坐着,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警服的人。在场的人都冰冷黑着的脸,看来谈话并不是太愉快,纪向南看到以安进来,让她去里面的办公室待着。   “纪向南,把视频给我。”冷冽低沉的声音响起,声线压着怒火。   “资料不在我手里。”纪向南的声音闲闲的,好像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一样。   “条件。”王书涵压着火,东西不在纪向南手里,但是他肯定拿得到。   “官方对外的处理结果我们不满意。”纪向南说话的声音很轻,以安却听出来他声音里带了怒气,看来昨天的事不简单啊。   “难道你要对外公布是黑帮斗殴,纪向南,那就要把那些人全抓了。”王书涵语带威胁。   “王队,昨天要不是这些黑帮的在前面顶着,死的就不是这么几个人了,你知道赵安手下死伤多少人么,要不是他们挡着,你觉得中心城广场上要躺多少人?”纪向南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   “王队,昨天在挡在最前面的都是地下赌场那些人,武装人员最先到的是朱彪保全的人。如果不是他们,后果不堪设想,向南,你们想要怎样处理?”一个较为沧桑的声音响起,应该是穿警服的人,在他们中间做调节。   “朱巧年!”纪向南的声音很冷很冷。   “我可以让朱家撤出海城,以后都不会跟你冲突。”王书涵坐的笔直,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犹豫。   “那就不用谈了。”纪向南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也没想到会造成这种结果的。”王书涵的声音缓了下来。   “那把事情都交给法院让公众审判如何?”纪向南冷冷的说。   外面静了下来,估计谈判陷入了僵局,打破僵局的事一阵手机铃声,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嗯了几下说道,“王队,朱巧年失踪了。”   王书涵陡然站了起来,“纪向南,朱巧年要真出事了,海城就要出大事了。”   “王队,我还真不是吓大的,他怎么失踪的跟我没关系。”纪向南冷冷的说,显然没打算去处理这件事。   “向南,你让赵安他们先缓着别冲动,这事闹成这样对大家都没好处,我们都想海城早点平静下来,如果朱巧年再出了事,海城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吴厅,海城出了这事,朱巧年逃不了干系,他失踪是不是逃跑还说不好,赵安现在在医院躺着,找他也没用。王队,我劝你还是赶紧找人吧,赵安在医院,如果朱巧年落在他手下人手里,我就不用找你们要处理结果了。”纪向南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懒懒的样子,王书涵和吴厅都摸不准朱巧年是不是真的跑了还是落在他们手里。   “砰!”一声开门关门响声,外面静了一会。   “向南,朱巧年,真不能让他出事,他是朱家的独子,朱家要真疯起来,J省都要乱了。”吴厅的声音响起来,刚才应该是王书涵一个人离开的。   “吴厅,要是真不打算处理朱巧年,就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纪向南声音还是冷冷的。   “我回去跟上面通通气,你先让他们稳着点,伤了人我们都不好交代。”   “我还没去打听,他在哪里,我真不知道。”纪向南滑不溜丢的,坚决不承认朱巧年在自己手里,也不知道是真不在还是要置身事外。 ☆、血亲   外面关门声再想起,纪向南回了办公室,看以安趴在桌上,把人捞了起来,“昨晚没睡好要不再去睡会?”   “不了,昨天事情很大么?”以安谨记自己过来的目的。   “又来包打听了?”纪向南好笑的抱着她,很了解他此行的目的。   “你都知道了还不说。”以安不否认。   “等着吧,他们几个一会也到了,省的我说两遍。”纪向南看时间,不出五分钟,沈东华他们肯定都会过来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舒珏三个人,李飞荣带着林淑婷一起进来的,显然是进来探听消息的,纪向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来公司真的太闲了。   “每个人一个问题。”纪向南揽着以安坐在办公桌前,对这几个闲人很无语。   “昨天死了多少人啊?”舒珏的问题。   “是什么人干的啊?”沈东华的问题。   “朱巧年在哪里啊?”陈牧远的问题。   “这些人怎么进来的?”李飞荣的问题。   “他们全都被抓了么,有人说有逃出去的。”林淑婷的问题。   “死了十三个人,五个是广场上的老百姓,八个赵安赌场的人。朱家找人做的,初步猜测是缅甸那里的雇佣兵,朱巧年把他们带进来的,漏了两个人,还在找。朱巧年在哪里……”纪向南意味深长的看了陈牧远一眼,“不好说!”   “逃了两个人,那,不是很危险啊?”林淑婷说道。   “恩,最近少出门。”纪向南微眯着眼说,以后大家都少出门,以安也少出门,在家最安全这样比较好。   “南哥,昨天好像有人说是从军车上下来的,是不是真的啊?”沈东华又问了一句。   “一个问题过了,回去做事了。舒珏,省里准备开发大鱼岛,要在上面弄个免税商城,你去打听下,这个项目一定要拿下来。”纪向南不打算解答了,催他们出去办事。   他们离开后不久,纪向南就拖着以安出门了,去医院看赵安了。去的是海城老医院,纪向南的私人医生兰医生家里的医院,医院不大,科室也不多,医院大厅里很多有纹身的人露着臂膀,身上挂着绷带走来走去,估计这里是赵安他们的专属医院,普通老百姓不多。   纪向南拉着以安上了楼,出了电梯,走廊站了好几个人,看见纪向南跟他打招呼。纪向南拉着以安进了最里面的病房,推开门,里面很有气氛。老街那个话痨也在,看来他是个吃货,在病房里架了一个锅在涮火锅,他对面坐着一个壮汉,一只手吊着绷带,两个人吃火锅吃的不亦乐乎。   “南哥,嫂子,吃了没,要不来点?”李文新拿着碗筷招呼他们,弄的还是鸳鸯锅底。   纪向南拉以安坐下,拿起碗筷开吃,以安这才发现,纪向南还挺能吃辣的。   “真想宰了那小子。”赵安忿忿说道,不辣的那部分是给他准备的,看他盯着辣锅快流口水的样子,估计是因为受伤只能吃不辣的。   “找朱彪去。”纪向南好像不打算管这事,自顾自的吃上了。   “要不,送我那让他接几天客,他皮相还不错。”李文新笑嘻嘻说道。   赵安和纪向南很有默契的拿着碗筷挪开离他远了一点,赵安大眼瞪了他一眼,“早就知道你是个兔二爷,你看上了让朱彪送你家让你玩会。”   李文新噗的一口酒喷了出来,“你他娘的才是兔儿爷。”   纪向南把碗筷扔了,“吃不成了。”拉着以安到一边坐下喝水了。   “南哥,你看这事怎么办好?”赵安也把碗筷扔了,嫌弃的看了李文新一眼,去茶几边跟纪向南凑一起说话了,李文新也把碗筷放了,让人把锅抬了出去。   “这事你说了算,你下面死伤那么多人。”纪向南给以安拿了一瓶水,让以安坐一边,他跟赵安在一边说话。   李文新跑以安旁边,“嫂子,你去过城南老顺家的粥店吗?”   “没有,他家粥特别好喝吗?”以安也听过这家的名号,但是没去过。   “嘻嘻,南哥熬的粥不错吧?”以安点头承认,纪向南熬的肉粥比外面的味道好,以安觉得是在家食材新鲜的原因,“南哥那是正宗老顺家的手艺,老顺家大厨手把手的徒弟。”   “啊!”以安还真不知道他去学过这个。   “嫂子,改天上我那玩会,湖边那一带去过吧,晚上可热闹了,九城十三宫,夜夜有不同……”李文新又开启了他的话痨模式,把他家的夜总会狠夸了一阵,以安深以为他要推销的对象应该不是她,而是赵安或者纪向南。   从医院里回到南丰楼下,纪向南看到南丰一楼满满当当的人时,脸黑了,舒珏和大厅里市局的李局看到他回来松了一口气。走进大厅,朱少红在大厅正中间坐着,带了不少人来,南丰的保安还有警察站在入口处挡着他们。朱少红这时候的脸上早没了笑容,手指在椅背上敲着,看到纪向南进来,紧紧盯着他。   “纪向南,我们谈谈!”   “看朱董的诚意了。”纪向南黑着脸,示意以安先上去楼。   以安在二楼平台看到林淑婷正八卦的伸长脖子看热闹,看到以安就拉住了她,“他是谁啊,怎么来南丰闹事啊?”   “京城金宇集团的朱董。”以安告诉她自己知道的。   楼下的人很快就散开了,朱少红的人都退出了南丰的大楼,警察和保安也退了出去。纪向南和朱少红站着说了几句话,朱少红就离开了。   当王书涵出现在以安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以安还特地环视了办公室一圈,这是她的办公室,不是纪向南的办公室,“你走错了吧?纪向南办公室在顶楼。”   “我来找你的。”王书涵大马金刀的坐在以安办公桌前,一脸严肃。   “你要理财?”以安第一反应就是他找自己做业务了。   王书涵冷黑的脸龟裂了,“周彦找过我。”   “哦,你们认识啊,他找你跟我有关系吗?”以安很不上道的问,他们好像是一个大院的,周彦找他很正常啊。   王书涵揉揉额头,“我奶奶见过你,说你跟我大姑很像,周彦也找过我,说你可能是我大姑的女儿。”   以安听了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你……”以安刚要开口门就被推开了,纪向南走了进来。   “王队有何指教?”纪向南走到王书涵旁边拉了一条椅子坐下。   “周彦找过我。”王书涵还是一样的话。   “哦!”纪向南立刻明白了,看向了以安,难道是要打感情牌了。   “跟我去个地方。”王书涵看着以安说。   “走吧!”纪向南拉着以安,今天真不是工作的好日子,在办公室待的时间不超过一小时。   王书涵开了一部很大很拉风的军车,呼啸着带他们往市郊的走,以安看着越走越荒凉的地方,问纪向南,“要不我们别跟了,这里真是杀人灭口好地方。”   纪向南好笑的揉揉以安头发,“这是去*部队的路,他带你去做DNA检测。”   “我觉得他长得还不错,穿军装还挺好看的,就是太冷了,会把人冻着。”以安低声评价。   纪向南凑到以安耳边轻声说,“老婆,原来你喜欢制服啊,改天我弄几套来?”   以安靠在他身上,手指轻轻在他身上划圈圈,“老公,你不想一会下不了车吧?”   纪向南抓起她的手啃了下,这丫头越来越有主意了,也很会拿捏他了。   以安第一次到部队看到外面一排排整齐队伍很好奇,趴在车窗上看外面。车子停在一栋小楼前,抽完血王书涵拍了拍纪向南肩去一边说话,以安站在窗户边看外面操场上训练。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以安和王书涵一人拿了一份。拆开跳过那一些看不懂的专业术语,最终确认是亲缘关系。   王书涵拧紧了眉,看了看以安,“这件事我会跟家里说,这些年你母亲没联系过你,没她的一点消息?”   “没有。”以安叹气,她也希望有啊。   “朱巧年这件事我会跟上面通气,那车,是我爸给他弄的。”王书涵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事情爆出来,他爸的一切都毁了。   “朱巧年的事,现在我不管了,带子不会露出去,不过,王队,这件事外面有人在说了。”纪向南慢悠悠的说,外面都有人传了,这事即使不在媒体上公布,瞒上面是瞒不住了。这个视频是在赵安的手里,里面有他们从车里下来到行凶的整个过程,军车车牌都有了。这个录像如果外传,无论是对政府还是对王家,都非常不利。   王书涵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大步走了出去,纪向南领着以安慢悠悠往回走。   “那是不是说朱巧怡是我表妹啊?”以安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   “血缘上来说,是的。”   “我觉得膈应。”   “今天来就是确认下你妈是不是王家的女儿,你妈当年跟你爸私奔,他们还说不准认不认你呢,别一厢情愿。”   “这样也好,冒那么多亲戚出来不习惯。” ☆、书信   后面纷纷扰扰了好一阵才结束,最终的处理结果是那几个人是极端分子,反人类反社会,那天的行动没有任何目的,是报复社会行为,而朱巧年是被以私藏武器罪被逮捕的,这是对外公布的处理。内部的处理,虽然纪向南没有把手里的监控有着那几个人从军车上下来的视频交出去,但是,上面还是嗅到了味道,王书涵的父亲王鑫源调任中央的文件被压了下来。   王书涵离开之前过来找了纪向南,朱家不会再插足海城,如果朱家再插足海城的事情,纪向南随便处理,王家一概不管。纪向南毫不在意的撇撇嘴,如果他们再来也没事,如果他们不介意再出点别的事的话,王书涵脸黑,这人比他还狂。   至于朱家和赵安谈判的交易,以安就不清楚过程了,反正赵安最后把朱巧年交出来了,人看着有点憔悴,但是还是完好无损的。那两个逃跑的人公安局没公布,不过据纪向南说,是落到了朱彪的手里,最终交给赵安处理了。赵安手下死伤那么多人,正好没地方出气,那两个人的下落,据说很惨。   纷扰停了,纪向南找了个时间去以安爷爷奶奶的旧公寓把东西都整理了出来,很多都是黄的都要掉页的老书籍。在以安爷爷奶奶的衣柜里意外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躺着一个扁长匣子,外面用一把小锁锁着。纪向南把东西带回给以安,以安打开里面都是一些旧的书信,还有她母亲的日记本。大部分都是父母的书信往来就,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以安一一翻开,看着已经发黄的信纸,翻看了好一会,以安叫道,“纪向南,你过来看。”   这是一张不大的信纸,夹杂在其他信里面,上面寥寥几句话,   心兰:   我已回到京城,勿念!   我仍是不能释怀你的选择,从幼儿到少年,一直都有你的陪伴,我以为会一直到我们耄耋之年,谁知你半途弃我而去,心兰,你可知我有多痛心?佳人如昔,情已不复。   当年我匆匆从外地赶回被告知你已暴病去世,只能和心梅结婚。可如今事实被血淋淋撕开,心兰,你让我情何以堪?宁愿如当年所说,你已香消玉殒,而不是弃我抛家而去;我宁愿从未在海城见过你,你也只在我的记忆中。   夜深心绪难平,提笔如千斤难落,我无法说出祝福的话,望此生不再相见!   朱少红   以安把信递给纪向南,纪向南看完,“朱少红知道你妈在海城。”   以安把信再翻了翻,都是父母的信,最后有一本日记本,是她母亲的,翻看到最后一页,只有寥寥几句话:   今天去检察院还是没能看到生哥,我很担心,现在才觉得在海城我是多麽的渺小。   以安今天问我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告诉她,爸爸会回来的,可是,我们这两个无根无凭之人,在这时候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明天,如果明天再不能见到生哥,只能去京城向家里求助了。   以安合起日记本,“我妈当年是回京城了?”   纪向南蹙眉,“可能是出了意外,她肯定没回到王家。”   以安看着书信,叹了口气,“私奔啊……”   纪向南把东西放下,拉以安上楼,“看了差不多了,去睡觉了,太晚了。”   “你觉不觉的造化弄人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很确切啊,如果我爸在周家长大,也许他们就不要私奔了。”以安很感慨,从父母留下的信件还有母亲的日记中大致可以推测他们的故事。   朱少红曾在部队待过,在他去部队前,王家和朱家早早就定下了王心兰和朱少红的婚事,但是在大学期间,王心兰和陈路生相识相恋了。朱少红准备从部队回来和王心兰结婚时,王心兰意外发现王心梅暗恋朱少红,而自己心系陈路生,她曾试着跟母亲说过,遭到了强烈的反对,所以王心兰最终选择了逃婚。   “那你没想,如果你爸在周家,也许没活下来,或者他也没看上你妈,那就没有你了,所以你爸还是在陈家长大的好。”纪向南很现实的道出事实。   “纪向南,你觉不觉的私奔很浪漫啊?”以安粉色的泡泡一下被纪向南戳破了。   “不觉得。”纪向南很现实,他当年看上以安可是抢回来的,在他概念里没有私奔这一说。   “纪向南,你没送过我花,巧克力,也没给我写过情书。”以安不平衡的说,自小到大收到的玫瑰花巧克力情书都不少,就没一个是老公送的。   纪向南顿了一下,凑到以安耳边,“老婆,我的爱是要做的,不是说的。”   “流氓!”   “说对了,你老公本来就是在流氓堆里长大的,没看到海城的流氓都管我叫哥吗。”   “南哥,你好威风啊!”以安故意软着声音说。   纪向南扛起以安上楼,“我最喜欢在老婆身上威风。”   纪向南接到周彦的快递文件时,打开看了一会,抽了一支烟才给周彦打电话。   “我查到前段时间死了的那个人,他升迁都是朱少红给他走的关系。”周彦在电话这头,神情有点郁郁。   “朱少红,知道以安的妈妈在海城。”纪向南把自己获得的信息透露给周彦。   “我想翻水利局以前的资料的,但是前几年水利局档案室一场火灾,资料烧了大半,只查到那个水库的项目是一个叫胡庆平的人承建的,其他的资料都没有。”   纪向南沉默了一会,“周彦,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纪向南,我记得你父亲也叫胡庆平,真巧,是不是?”周彦曾经查过纪向南的资料,父亲胡庆平,母亲纪文莉,父亲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去世的,后来他随了母姓。纪向南的父亲死是因为欠高利贷的钱自杀的,他的母亲在他父亲去世那一年就改嫁了,在纪向南二十五岁那年,一家三口移民国外,再没回来过。   “建这个堤坝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你不会以为我会知道什么吧?”纪向南拿了一支烟闻了下,不能再抽了,不然以安一会上来就能闻到味了。   “这个事情越查水越深,我已经不知道该不该再查下去了。”周彦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不简单,可能涉及的东西很多,他也不知道纪向南怎么也会牵扯到这件事里来了。   “我问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纪向南没有给他答案,有些事是不能被查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了。”周彦微微叹了一口气,在大院里待了那么久,他自然知道有些事不能问不能查,知道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以安到纪向南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大开的窗户,还有桌上放着周彦寄过来的文件。   “你又抽烟了。”以安鼻子抽动了几下,埋怨道。   “我媳妇属狗的,这都能闻出来。”纪向南笑道。   “表哥寄来的,我爸爸的案子的资料。”以安拿起来翻看。   “以安,你爸爸的事,应该能把他的罪名洗掉。”纪向南顺着以安的头发,这件事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这件事,其实我也去查了资料,我爸爸应该也是有责任的,但是罪不至死,对吗?”以安问。这个水库是在陈路生的管辖范围内,水库溃堤,至少他有渎职的责任。贪污,应该没有,至少他没留下钱给家里。   “是,但是水库事件在当时影响比较大,那时候恰巧又是严打期间,还有,可能朱少红在从中起了一些作用,所以就判了重刑。”纪向南把自己知道的和所想的都分析给以安听,她父亲这件案子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弄了,,只能悄无声息把罪名洗清了。   “那我妈妈呢?她会在哪里呢?”对于父亲,以安觉得去世了罪名洗清不洗清很重要吗,这么多年了还有谁会记得这件事呢,可能只有他们这些家人了吧。而这件事对她影响最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她已经看淡了这件事。   “这件事我在查,但是,时间过了太久了。”纪向南很想说她妈妈基本上是没什么希望了。   “我知道,她要是活着,应该会来找我吧,她日记里天天都写我,她肯定很惦着我的。”以安眼睛有点迷茫,二十年前的案子再去翻查,困难可想而知。   警察局通知他们,小偷不是意外死亡,尸检结论,他不是被压死的,是一拳击中心脏部位,心脏重击破裂而亡。他们锁定了一辆嫌疑车辆,那车辆是租车公司的,租车的资料是假的。纪向南把租车公司的录像调过来,这个男人就是当初跟踪以安的。   纪向南把图像资料发给了赵安,李文新和朱彪,让他们找找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人,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好。 ☆、内情   几个人再次在东方相聚,以安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好久好像没这么放松了,最近事情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的。陈牧远听说了朱巧年的事,唏嘘了好一阵,毕竟是一起长大的,“那他会怎样?”   “朱家就他一个独子,肯定会想办法把他弄出来的,估计也就在里面待一阵吧。”舒珏说道。   “八年,不能减刑。”纪向南说道,这是赵安和朱少红谈判的结果,如果没有判这八年,赵安说他怎么也要想办法把朱巧年弄死或者弄残,给死去的那些人报仇。所以朱少红还真不敢把朱巧年放在外面,指不定就出什么意外了,进了里面还安全点。   “嗨,那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有特殊对待的,估计进去也就是不能出来,生活上可差不了。”李飞荣说道。   纪向南默了,这个他就真没办法了,朱巧年是京城人,他肯定要回京城判的,这事他够不着了。不过这次朱家把王家得罪狠了,把王鑫源的前程都弄没了,原来是要进中央进一步发展的,现在估计只能在部队等着退休了,王家,不会是朱家的助力了。   “朱巧怡要订婚了,西南那冒出来的科技新贵冯又才。”陈牧远扔出一个消息。   “终于嫁出去了,兄弟,你会不会有点难受啊?”沈东华嬉笑着问陈牧远。   “能有一个好归宿也不错,总归以前是一块玩儿的。”陈牧远没调笑,很正经的说。   “宣布下,我和淑婷也要办婚事了,日子还在挑,估计就这两个月。”李飞荣很大声的说。   “这么急,是不是……”沈东华嬉笑看着林淑婷,林淑婷轻咳了下转开了头。   “真有了啊,老三,速度很快嘛!”舒珏调侃说道。   以安早先听淑婷已经说了,和林淑婷凑在一边在说话,林淑婷要以安陪她去看婚纱还有礼服。林淑婷特殊时期不能喝酒,其他人都到一边灌李飞荣喝酒了。   第二天以安跟纪向南请假去陪淑婷看婚纱,纪向南去办公室处理事情。   “以安,你和南哥什么时候办婚礼,要不一起办好了?”林淑婷跟设计师沟通了婚纱设计的款式要求,觉得四个人一起办婚礼,这主意不错,肯定很热闹。   “为什么要办婚礼,累死了。”以安每次看到他们办婚礼从早忙到晚,还有酒席上敬酒就觉得累,她和纪向南都没有正经长辈,没人要求他们办婚礼,何必自找罪受呢。   “女人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你看婚纱多漂亮,还有南哥结婚肯定摆很大排场,想想那场面,多刺激啊。”林淑婷越想越觉得以安应该办个婚礼,那阵仗肯定不一般。   “不想办,太累了,你们办了婚礼还要去哪里玩吗?”以安岔开话题,她是真不想办婚礼。   “估计不行了,我妈现在就开始要我在家好好待着,不能到处乱跑了。”林淑婷苦笑,觉得怀孕了所有的认都绕着孩子转了,一切以孩子为中心。   “担心孩子也是担心你,孩子好了你才能好,你这才几个月啊,就开始忧郁上了,不至于吧。”以安看一向开朗的林淑婷都忧郁上了,看来这结婚有孩子还真是一个大事啊。   “以安,你说,如果没孩子,我们会结婚吗?”林淑婷摸了下还平平的肚子,眉梢间有淡淡的郁郁。   “你想太多了吧,你两挺好的呀,结婚时迟早的事吧。你呀,怎么怀孕了倒多疑了。以前不都说你大美女一个,谁不爱你啊。”以安看这林淑婷是不是有婚前恐惧症啊,她倒是没这一层,反正拍张照,结婚证放那,仪式就完成了,也不用挪地方,没什么好担忧的。   “以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突然觉得很害怕。”林淑婷有点沮丧说道,结婚就是要离开自己习惯了的生活的地方了,去适应新的环境了。   “以前我和纪向南的关系很糟糕,他有问题,我也有问题,后来看事情角度转变了,很多以前觉得他不好的地方都觉得好了。今天李飞荣一直说要赔你,你都不愿意他过来,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试着跟他说说,也许谈过以后会好很多呢。”以安恍惚想起以前,那时候她是真怕纪向南,他话也不多,经常都是黑着脸,真是像个要债的。后来去看了一年多的心理医生,才慢慢觉得其实纪向南对自己挺好的,方方面面都替她考虑,可能就是不会表达,而她也不愿意和他沟通。   林淑婷笑笑,“好,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在家天天都跟我说结婚,孩子,听得我觉得压力很大。”   “你们两个人家里都是大家族,人多,亲戚多,要考虑的也多,不想理就躲开一点,让李飞荣去应付好了,反正你是孕妇,孕妇最大。”以安笑着安慰她。   等林淑婷和以安走出工作室,看到李飞荣在门口等着,以安笑了,“行了,有人接你了,我走了。”   而此时南丰纪向南办公室,舒珏和舒玟正坐在纪向南对面。   舒玟拿了几张纸给纪向南,上面是网站帖子截图,全英文的,“向南,这是最近得到的一些信息,这个帖子很快就消失了,我们拿到的也是网络快照。帖子标题是A国不能说的案件,其中一个就是以安宿舍大火,里面称其实那场不是失火案,而是碎尸案。”   纪向南拿了纸瞄了一眼就便丢到了一边,别指望他能看懂,他不懂英语,“发帖的人能联系上吗?”   舒玟摇头,“要是能找到也被A国封口了,他说的可不止这一个案子。”   舒珏不解的问,“碎尸案为什么要瞒着,弄成意外失火?”   “以安住的是国际宿舍,如果是碎尸,A国会很多麻烦,而且死亡人口里有两个人身份比较特殊。一个是A国邻国X国某黑帮老大的女儿,X国军火泛滥,如果是碎尸案,A国边线会有麻烦,恐怕还会造成一些混乱。还有一个是B国一个贵族家族的长女,这个国际影响更大。”舒玟把自己掌握的资料分析给纪向南听。   纪向南微眯着眼睛,“还有一个可能,凶手来头不小,A国要掩盖事实。”   “死了这么多人,而且都是国际学生,A国不能这么做吧?”舒珏狐疑的说道。   “舒珏,这么多年你跟我白混了,十年前城郊两车相撞起火,烧死十几个人,你知道真实原因吗?”纪向南冷哼。   “向南,有时候知道的少一点会更幸福。”舒玟眼中有警告,这事列为机密,海城知道的不会超过五个人,不知道纪向南怎么会知道。   “太天真的人容易死的快。”纪向南手机响起,接起来听了一会挂了,跟舒珏舒玟说,“我要出去了,这事别让其他人知道,尤其别让以安看见。”   舒玟笑了,“刚有人说太天真的人容易死的快。”   纪向南横他一眼,“我老婆我会罩着,舒警官打算罩舒珏一辈子?”   舒玟听了不吭声站了起来往外走,舒珏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自己,纪向南也不理他,刚才是以安打电话过来的,她快到公司楼下了,让他到楼下来。   “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舒珏问纪向南。   “你们家家事,找你亲哥问去。”纪向南出门,让旁边的舒珏一头雾水,但是显然他没有给舒珏解惑的打算。   纪向南到楼下等了会,以安就到了,他不在的时候,董武一定会跟在以安身边,保镖兼任司机。   “去看婚纱有没喜欢的?”纪向南上车顺手揽过以安问。   “嗯,都很漂亮。”   “那我们也补办下婚礼,你喜欢怎样的,要不中式西式都办下?”纪向南对结婚酒席没什么概念,反正就是大家凑一起吃吃饭喝喝酒闹一闹吧。   “不办,怪累的,婚礼都是办给别人看的,我们又不要给别人看,正好省了。”以安和纪向南两个人都没正经长辈管着,周家虽说是以安的长辈,可是这二十几年都没见过的,他们想管也管不起来。纪向南亲妈还在,但是他从来没跟以安提过,以安一直当纪向南是孤儿。   “随你,你高兴就好。”   林淑婷和李飞荣的婚礼办的有点仓促,但是很盛大。沈东华的跑车一溜开了出来,海城都轰动了,以安和纪向南没参加迎亲送亲,他们两大家人够多了,不需要他们凑热闹。   晚上敬酒时,林淑婷脸上挂着笑,在以安耳边轻声说,“以安,你太聪明了,不办婚礼是明智的。”总算林淑婷肚子里还有一个,没怎么折腾,李飞荣就惨了,是被扛回去的。   婚礼办完,两个人就去休假度蜜月了,以安很认命的要兼两个礼拜林淑婷的活。 ☆、失踪   纪向南失踪的很突然,大鱼岛的项目就要准备进入招标阶段了,南丰已经做好了进场的准备。纪向南早上跟以安说他要去大鱼岛看看,晚上会晚些时候到家,让她不要等他了。   纪向南不在,以安一向不能安睡的,等到以安看时间到了十二点他还没回家,也没有一个电话时,有点不安了,拨打纪向南的电话却没接通。以安再次拨打跟他一起过去的司机叶辰的电话,也是关机,以安突然很不安了。   以安去了书房,找到了朱彪的电话,纪向南说过,找人找消息,朱彪在行。朱彪接到以安的电话,让她在家等消息。   两个小时后,朱彪来到了别墅,脸色很凝重,“嫂子,南哥可能出事了,他傍晚就从大鱼岛出来了,但是,没人看到他到码头。”大鱼岛出来是要有过渡船到这头的,纪向南肯定是在船上这一段出了意外。   以安手脚冰凉,“我能做什么?”   “公司里的事,我们帮不上忙,你让舒珏他们看着,南哥出事,肯定会有人趁火打劫的。找人还有查他怎么出事的我会去处理,这次过来,我是想找你借两个人。”朱彪找董武借了钟新民钟新华兄弟两,让他们跟他一起去海岛找人,同时嘱咐董武,这段时间要多注意以安的安全,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那片海域经常有渔船出没,即使落了水,以老板和叶辰的身手,他们能安全的。”董武沉着声,游泳是他们以前的考核项目,负重游泳五公里是常态。但是,就怕不是落水,董武心里也没着落。   朱彪走后,以安吃着早餐,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纪向南失踪了,以安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心里安慰自己,纪向南这么厉害,他不会有事的。可是,那是茫茫大海,以安心揪在了一起,她不敢想没有纪向南她该怎么活。   天亮了,到了南丰,以安去了纪向南的办公室,上班以后把舒珏等人都叫了进来,舒珏看到以安坐在大大的办公椅中,没看到纪向南,心里沉了一下。以安稳了稳才开口说,“纪向南,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也联系不上。”   沈东华原来嬉笑的脸变得严肃了,“是不是在大鱼岛上有事耽误了。”   “监控看到他从大鱼岛的码头上了船,但是,船一直都没靠岸。”以安说的很慢,好像怕他们听不清楚。   “我让我哥哥去找下,南哥,不会出事的。”舒珏大声的说,似乎这样能肯定他的说法。   “朱彪已经带人去海岛了,舒珏,南丰的事一向是你在管的,现在,都交给你了。”以安拿了纪向南的印章给舒珏,纪向南出事的消息如果传出去,很多问题都会出来了。   “我昨天晚上收到的消息,朱少青调任副省长,很快就要来上任了。”陈牧远给了他早上得到的最新消息,朱少青是朱少红的弟弟,昨晚下的调令,他原来也是一早要来跟纪向南汇报的。   “真是巧,是不,舒珏,海岛的项目是纪向南一定要拿下的,你们看着点。”   等他们都走了,以安坐在空荡荡的大办公室里,纪向南不在,办公室显得特别冷情。以安茫然的想着事情,纪向南执着于大鱼岛的项目,是因为海岛连接着外海,是偷渡走私的最佳地方,这,想必也是朱少红要的吧。纪向南这么厉害,不可能出事的吧?   午饭时,以安拿着饭菜食不知味,朱彪那里没消息传过来,直到下班,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纪向南已经失踪了24小时了,从不信佛的以安去了城中山上的一座土地庙,都说这里的菩萨灵验,以安很虔诚的烧香拜拜。天快黑了,土地庙里都没什么人了,以安在捐助箱投了一千元。以安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消息,等着纪向南平安或者出事的消息。   夜里,以安抱着被子睡不着,没有纪向南在,盖了两层被子还觉得冷。手机一直在开着机,但是却没等到电话声响。以安迷迷糊糊的也不清楚睡着还是没睡着,天亮了起床继续去公司,昨天舒珏和陈牧远去了省城,沈东华去了海岛,不知道有没有消息回来。   到了南丰,舒珏和陈牧远就跟来了办公室,沈老爷子动用了军中关系,让军用直升机升空帮忙搜救,沈东华去大鱼岛了,李飞荣还在蜜月,还没通知他纪向南出事。朱家可能是对海岛的项目势在必得,不仅仅朱少青过来了,朱巧怡和他的未婚夫也到了省城,开始在打关系准备拿项目,舒珏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朱家肯定是上面还有人,不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把朱少青调过来了。”陈远牧察觉到这在里面的不寻常,朱少青的调令来的太快了,前面一点风声都没漏出来。官场上的人都很懂得揣摩上意,如果朱少青单单是一个空降的副省长,省里那些人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他这空降的时间和纪向南的失踪,让省里那些人嗅到了味道,开始打起了太极。   “这个项目还有一周就要启动招标了,牧远,你去盯着一些,南哥……”舒珏声音低了下去,昨天军用警用直升机都升空了,还是没有消息,拖得越久,希望越渺茫。   “他不会有事的。”以安说道,声音不大,也不知道是说给他们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两天过去纪向南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以安站在诺大的办公室,那个给她遮风挡雨的人,无时不刻关心着她的人不在了,那个温暖的怀抱慢慢的远去了。茫茫大海,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纪向南是死是活,虽然所有人都不愿意想,但是大家心都已经慢慢沉下去了。   而以安,在最初的彷徨过后,反而安定了下来,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纪向南回不来了。   从奶奶去世后,以安找不到活着的理由,人最怕的就是没有牵挂。那天看到纪向南半白的头发,以安才知道,原来有个人这么惦着自己。以安不愿意相信纪向南出事了,才几天不是吗,连那条船都还没找到,这么一条船出事,总有点线索的,可是,它就是凭空消失了。以安摸着手上的戒指,“纪向南,我等你五年,如果五年后你还不回来,我去下面找你。”   “是不是大鱼岛的项目现在很麻烦?”一早,以安把舒珏等人叫道了办公室,脸上多了一分坚毅,他想要大鱼岛,那,她就帮他看着。   “是,我们在省里的关系没有市里关系那么深,南哥现在出事了,朱家这一插手,恐怕有麻烦了。”舒珏据实以告,现在笼罩在他们上空的都是愁云惨淡,没有一件事是有利的。   “如果王家站在我们这里,是不是就有胜算了?”以安问道。   “至少旗鼓相当。”舒珏眼睛一亮,“可是王家和朱家的关系,他们不可能站在我们这里的。”以安和王家的关系,并没对外说,只有陈牧远知道。   “表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不会站出来的,还是让大舅想想办法吧。”陈牧远劝阻,朱家和王家的关系可比以安亲近,王书涵来了一次就再没和以安联系过了,王家看着根本就没打算认以安。   “我不求他们,你们做你们的,其他的我找他们想办法?”以安冷着脸,她没打算去求王家,她要威胁他们,用当时赵安手里的视频,如果视频曝光,军政都下不了台。   晚上,赵安和李文新都到了别墅,李文新原来总是笑呵呵的笑容也没了。   “赵安,上次朱巧年那段视频还在吧?”以安开门见山的问。   “在,嫂子,这东西要用了,就和他们扯破脸了,王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政府那里也不好收场。”赵安有点担忧。   “难道还有回旋的余地吗?纪向南下落不明,要说跟朱家没关系,你信吗?”以安冷冷的反问,跟朱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王家,她也没打算去认亲抱大腿。   “嫂子,这事我会去办,明天我就去省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说的对,都到这地步了,大家都不要脸了。”赵安闪过狠厉的眼色。   “朱彪有没递消息回来是谁下的手?”以安问,他们还没习惯什么事都告诉她,但是事关纪向南,她都想要知道。   “还没,嫂子,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李文新说道。   “谢谢。”以安很轻的说。 ☆、合作   纪向南失踪第三天早上,舒珏一上班就拉着陈牧远到了纪向南办公室,现在在办公室的事以安。   “嫂子,京城的纪家有人找我,想跟我们合作拿海岛的项目。”舒珏看起来有点兴奋,京城纪家如果掺和进来,朱少红就不是什么障碍了,这也算是现在难得的好消息了。   “纪向南不会想跟他们合作的。”有了纪家加入,后面的事情会比较复杂,大鱼岛的项目,纪向南有私用的。   “如果跟纪家搭上了关系,这个项目我们就稳拿了,这样有了纪家的撑腰,我们以后也更方便。”陈牧远急了,现在这情况能扒住一个大靠山,对南丰简直是雪中送炭了,拖的越久,纪向南生还的希望就越渺茫,南丰未来也很飘摇。   “表哥,你能想到纪家也能想到,跟他们合作,我们处于被动局面,南丰以后也要受制于人,纪向南肯定不会同意的。放心,大鱼岛的项目我们能拿下来的。”以安很肯定的说,当官的谁没有把柄,朱彪手里很多,以前好合作用不上威胁他们,没办法了只好用下下之策。舒珏听了也冷静了,这个项目纪向南一直要求拿下,朱少红也要,其中的利害他知晓一些,纪向南要在,肯定也不会同意合作的,可是,没了纪向南,南丰以后会很难走。   “表妹,纪家其实也不是为了帮我们,朱家后面的靠山是沈家,现在正和纪家争位置的那个,纪家这次过来估计是借我们的手打压朱家的人。跟他们合作,他们不会占多少利益的,如果纪家要插手进来,这项目恐怕就真麻烦了。”陈牧远把自己知道的都分析给以安听,如果纪家独占一份抢项目的话,南丰的胜算就更低了。   以安沉吟了一会问,“他们安排谁过来谈?”   “正垣集团的总经理纪依文,马上就要到了,约好一会到公司谈的。”舒珏和陈牧远以为以安都会同意的,现在以安这一反对,他们反而不确定要不要合作了,舒珏也对以安另眼相看,他一直以为以安就看看资金其他事都不管的,这时候应该也是拿不出注意的,没想到纪向南不在,以安并没有躲在一边,而是挺直了背站了起来。   “如果他们真想要谈,那就谈谈吧,如果她们有诚意,也许能合作。还有,舒珏,你去把某投行的秦明义挖过来掌资金管理的公司,把公司单独出去独立核算。”秦明义就是她的师兄,回来后跟以安讨论过一些问题,有才有干劲有实力,以前以安是拿资金公司混日子,现在她顾不上了,不如交给秦明义打理,还更有前景。   “嫂子,你……保重!”舒珏叹了一口气,他们都不想承认纪向南不在了的现实,以安更不会承认。再一天,还没消息,警局和军队都会撤回大部分搜索的力量了。那片海域出海的船只不少,给每只出海的船只都有发消息,但是没有任何消息回复,周围的小岛礁石都翻过了,也没有线索。   过了不多会,陈牧远带了一个女人来见纪向南,纪依文,京城纪家正垣集团的现任负责人。   “纪夫人,我们合作对南丰只有好处。”纪依文穿着紫色套裙,一头利落的短发,戴着一幅眼镜,镜片也没遮挡住她锐利的眼神。   “这个项目南丰有能力拿下,多谢纪总抬爱。”以安微笑着,穿着一套米色套装,原来的马尾梳成一个发髻,少了以往的柔和,多了一份干练,但是笑容也掩不住她眉间淡淡的忧色。   “南丰要拿下这个项目比较吃力,上面的关系还在焦灼,但是只要南丰跟我们合作,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纪依文微微笑着,眼神在以安身上过了一遍。纪向南这一失踪,和朱少红的矛盾放在了明面上,地方和中央势力的角逐,南丰并不占什么优势,况且纪向南现在生还希望渺茫,天平早已倾斜。   “这个就不牢纪总费心了,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现在谈合作,如果以安主动,南丰势必处于劣势,和纪家的合作,有更好,没有,南丰也不是没胜算。都说邪不胜正,但是有多少的正能压得住邪呢,何况所谓的正本来就不够正。纪向南说过他不是好人,以安觉得为了他,她也不介意做坏人。   “纪夫人,一笔写不出两个纪字,我和纪董也许百年前还是同宗呢。实不相瞒,这次帮南丰也是我们要借这个机会敲敲山。而且,如果由正垣出面抢项目的话,南丰没什么优势可以拿到项目。”这是□□裸的威胁,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了。如果南丰不合作,正垣单独出面拿项目,正垣、金宇和南丰三家抢夺,南丰胜的概率更小了。   “我们只是生意人,不想参与政治。”说白了,参与这些斗争,胜了他们这些人不一定有好处,败了以后肯定有大麻烦。   “纪夫人,不是我们硬拉着你们站边,而是你们没得选,纪董出事,纪夫人心里肯定有谱,难道你觉得你们和朱家还能和平共处?或者是有朝一日朱家得势,南丰还有路可走?”纪依文毫不客气的指出事实,纪向南和朱家,已经不可能和解了,沈家得势,海城所有原来纪向南的势力恐怕都要被朱家追着打了。所以他们已经没得选了,只能靠着纪家了。   “项目你们占额不能超过三成,项目的开发经营南丰主导,后期的码头建设你们不能参与。”以安说话的声音听着没什么气势,但是很坚决,这是底线。这也是她考虑了很久,跟朱彪探讨过做出的结论。他们需要的是码头的控制权,这一块绝对不能让别人染手。   “可以,我们只是要让外面的人知道个态度,这个项目我们占三成,我们不出人只挂名。”纪依文微微笑,他们不出人也就是说项目由南丰说了算,他们只要借这个势,项目如何,她关心的不多,只是要打压朱家。   “好,合作愉快,具体的细节我们拟合同给您。”以安站了起来,有送客之意。   “纪董还是没消息吗?”纪依文状似关心的问。   “没消息,没消息也是好消息,不是吗?”以安还是微微笑着。   “纪夫人,以后有机会再合作!”纪依文伸出手,两只纤细的手握在了一起。   纪依文离开后,以安打了个电话给朱彪,把情况跟他说了,海岛这项目应该是没问题了,朱彪告诉她另外一个消息,他现在能确认是谁对纪向南下手的了,朱巧怡的未婚夫,冯又才,原名冯耀宗,跟他们有过节,这次回来,带了十几二十个打手过来,现在正在省城和他们争夺控制权。省城原来是他的地盘,能在大鱼岛那条船动手脚的,他的可能性最大。   “嫂子,搜寻的人都已经撤回来了,我们拜托了出海的渔民船只,有消息给重赏。”朱彪声音有点沉,希望只剩下那么一点点了,几乎是绝望了。   “朱彪,我觉得他活着。冯又才,你们有把握能在省城抢的过他吗?”以安问,冯又才,她没见过他,但是纪向南这笔账肯定是记在他头上了。   “没把握。”朱彪实话实说,他已经把保全一半的人都调过去了,他身边那二十几个都是亡命之徒,动起手来没胜算,冯家当年的势力还有一些,现在联合在一起,他和赵安联手也是勉强应对,现在两边对峙。   “省城你们没有优势,海城才有,与其在省城消耗人力,不如把他引到海城来,主场作战总是有优势的。”以安建议,冯家在省城多年,而纪向南他们几个这些年都没去好好收管省城,地利人和都不占,胜算不太大。而且省城也不是他们的根本,没必要为了省城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   “嫂子,听你的。”朱彪放下电话就和赵安商量,省城他们还有一半底盘在控制下。留一些人在省城,让他们能顶着就顶着不能盯着就撒手,保命要紧,其他人都撤回了海城。   以安放下电话,看着空空的办公室,喃喃自语,“纪向南,你一定活着的,你当初也以为我死了不是吗,我都能活下来,你肯定也能,你是纪向南,无所不能的南哥,不是吗?” ☆、旧恨   傍晚回到别墅,李文新过来了,带了老顺记的粥过来给以安吃。以安这段时间的确胃口不好,李文新习惯了每天傍晚去夜场前来别墅一趟,送点吃的,跟她说说话。   “冯耀宗跟你们有什么过节?”以安打开粥碗问,朱彪话少,能不说就不说,赵安坐不住,说故事还得找李文新。   李文新侃侃而谈,在他说了半小时,以安喝完粥后,总结了下大概意思,八年前冯斌冯耀宗父子独霸省城,觉得要往外发展,就来海城了,那时候的海城正在纪向南的掌控下,冯耀宗设局让警察抓纪向南贩毒的证据。纪向南带了他们三去现场,到了现场纪向南察觉到不对,给他们使眼色分头离开,纪向南是劫持了假扮毒贩的警察离开的,他们三个没跑出去,都被抓了。   出去后纪向南跟警局谈判,拿那警察的命和自己进去顶罪,换他们三个出来。警察同意了,这事本来没交易成,他们也没证据说贩毒的,可冯氏父子打通关系,硬要把纪向南弄成死罪,他们三已经在外面安排好了,那个假扮毒贩的警察是不可能让他上庭的。还没等他们出手,纪向南就出来了,无罪释放,但是纪向南闭口不提怎么出来的。纪向南出来,把冯氏父子狠狠收拾了一番,冯斌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冯耀宗被通缉,改名换姓远走他乡。收拾完冯氏父子,他就把道上这些东西散给了他们,再也没碰了。   讲完故事,以安给他倒杯水,“你是不是要去夜场了?”   “一会去吧,还早呢,嫂子啊,其实我早见过你了,呵呵,那时候我跟南哥在路边吃夜宵,你从旁边过,夸了你几句被南哥泼了一身的啤酒。”他们那时候出来混,说的夸的话就带了色的成分了。以安从旁边经过时,他吹了一句口哨,说这妞长的不错,够水灵够嫩,还是校服妹……纪向南抄起一罐啤酒就砸了过去,脸肿了好几天,原来只是以为一个路人美女的,这一砸让李文新把以安记住了。   以安对他的思维很了解,肯定说了不中听的话,“去你的夜场泡妞吧,忙就不用过来,我没事的。”   “好,我明天再来,你有什么想吃的明天我给你带?”李文新好像没听到以安后面说的,他们三个跟了纪向南这么多年,纪向南对以安怎样他们都很清楚,纪向南不在,朱彪他们叮嘱他注意点以安,别让她出事了。   林淑婷和李飞荣休婚假去了外地,纪向南这事开始都瞒着他们,后来李飞荣察觉到不对劲才打听出来,两个人赶紧飞了回来。   “以安,你还好吧,如果难受就哭一阵吧。”林淑婷很担心以安,舒珏他们都让她来劝以安,他们都已经接受纪向南失踪甚至可能再也回不来的信息了,以安,看起来很正常,这让他们很担心,宁愿她不正常一点。   “淑婷,他会回来的,当初他不也是以为我死了吗,只是我们不知道他在哪个角落里,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回来的路的。”以安安静的看着窗外,她走失了一年多,纪向南现在才失踪几天,纪向南不会让她等太久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林淑婷不忍心去说什么,也许时间长了她能接受吧,“以安,那你要注意身体。”   以安笑笑,“嗯,我会的,资金管理公司我让舒珏从南丰下面单独出来,请了我师兄去看着,估计这几天他就会到了,到时候你过去帮忙,辛苦你这孕妇了。”   “好,我在家也没事,去了有事做还好点,事情他们能做就让他们做好了。”淑婷觉得以安编了一个梦,但是她不敢把这个梦打碎,以安再出事,没了纪向南,估计也没什么希望了。   “以前听人说过女人就像藤条一样,看着柔柔弱弱的,韧性十足,放心吧,我不会倒下的。”以安其实很知道他们的想法,谁都不知道纪向南发生了什么事,那条船到底去了哪里?   有了正垣的加入,海岛的项目顺理成章的到了南丰名下,纪向南依然没有任何消息,那条船消失在了茫茫大海里。   朱彪从省城回来没几天,带来一个消息,冯又才在海城买了一栋楼,申请了一家科技公司,近期要开业了。   “他这些年在外面都做什么?”以安可不相信他真的在做科技新贵,纪向南不在,冯又才开始要行动了。   “他带来的人是缅北出来的,无非是玉石和毒品,他从缅北撤回来,听说是抢矿山输了,现在走的是毒品。”朱彪把资料给以安看,冯又才来了海城,肯定会有冲突的,让以安多了解,也好做准备跟他对抗。   “你想怎么做?”以安问朱彪。   “赵安想找人去他的地方捣乱,我没同意,他带回来的那二十几个人有点扎手,带来的武器也不少。我们两边打起来,肯定是大动作,海城会乱,有可能伤及无辜,到时候警方也会找我们麻烦。”朱彪尽可能详细说明,以安不是纪向南,不可能对这些都了解。“这段时间你们这里要加强戒备,人手不够我再派人来。”   “不用,家里的人手很充足,你那人手不足可以找董武调配。”别墅的人战斗力强大。   “这个冯又才,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有句话叫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要做就要一击必中,他身后有沈家朱家,只要有一丝空隙,他都能钻出去。现在和他硬碰硬也不是上策,我们先忍着,他在海城,只要他有动作,我们有的是机会,一定要一击必中。”以安不是冲动之人,喜欢谋定而后动。   “好,有消息我传给你。”   以安接到冯又才拜访的消息,心想,看来他还真的把海城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以安叫上舒珏一起会客。   “陈小姐,舒总,我们公司近期择吉日开张,有空一定来捧场。”冯又才长的很高大,外形和纪向南有一拼,纪向南更硬朗一些,而冯又才带了一种阴柔的气息,看起来更俊美一些。以现在的审美观,更多人会选择冯又才而不是纪向南,冷面装酷并不是很受欢迎。   舒珏听到他对以安的称呼有点不舒服,“冯总客气了。”   “听闻陈小姐和巧怡是表姐妹,到时候一定要赏脸。”冯又才看着以安,脸上微微笑着,看着是谦谦君子。   “先恭祝冯总开门大吉了。”以安笑着,不接他的话茬。   “不知陈小姐何时有空,冯某和巧怡做东一起吃顿饭。”   “很遗憾,我胃口养的比较刁,吃饭不仅挑食,还挑饭友,恐怕,这顿饭我是吃不下了。”以安很不想跟这人打交道。   “以后会有机会的。”冯又才眼光放肆的扫了一眼以安,舒珏站了起来,“冯总,请吧!”   以安等他们离开了打电话给朱彪,“你们手里有冯又才的什么把柄吗?”以前这么斗,多少总有些东西的,他们几个也不是什么善茬。   “有些,但是是无伤大雅的东西。”纪向南以前设计人可比现在狠多了。   “他都给我下帖子了,总要送个见面礼吧。”以安笑笑说。 ☆、设计   冯又才公司的开业据说很特别,冯又才请的是朱少青来剪彩的,公司的大楼前面是大幅LED屏。开始显示的都是庆祝开业的画面,在剪彩的开始瞬间,上面开始放起了小黄片,而小黄片的男主,正是冯又才本人,不幸的是另一个也是男主,冯又才是下面那个。冯又才等人站在大屏幕下面,开始还没意识到问题,直到对面围观的人笑着指指点点才抬头,过程持续了一分多钟。冯又才的脸白了又红,他最不愿意想起的事就这么□□裸的让人围观,朱少青甩手走了,朱巧怡在现场涨红了脸。据说剪彩没多久,朱巧怡和冯又才就闹起了分手,朱家不再提两人婚事。   朱彪和赵安对以安刮目相看,以前看她都是乖乖女一个,没想到整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冯又才气的要吐血,他的科技公司是皮包公司,跟南丰可没什么好斗的,这事一出,朱少红也缩了回去,不再给他支持。冯又才压住怒火,他来海城的目的,是要夺海城的势力的,纪向南不在正好,现在要对付的是赵安他们三个,舒珏他们几个,他没放在眼里,没有了背景支撑,南丰要想做起来,难。   冯又才在金三角那待了这么久,毒是他擅长的,他可以拿到好的价格,毒品这个东西,不愁买家。冯又才私下里开始联络海城的小拆家,打算从毒下手,占了毒的供应,其他的要渗透进去也不难。   朱彪和赵安李文新都习惯了隔几天来别墅一趟,说说最新的情况。   “你们以前不是中过他的计么,我们也用他的方法。”以安眼睛一转说道。   “嫂子说来听听。”朱彪看以安,出谋划策这一块,以安还真是不错,估计能当个好军师。   以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朱彪冷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赵安拍手,“这主意不错,我会让人盯着,在海城这地方,办这事也不难,到时候嫂子看戏就好了。”   以安这个狗头军师出完了主意,就安心待在南丰了,沈东华去海岛做项目了,以安每天在办公室事情不多,资金管理公司有秦明义在,她也就每周看看报表。舒珏对秦明义的表现很满意,工作狂,恨不能钱赚得多多,当然,赚的多奖金也多。   以安让舒珏暂时不要去拿大项目,有合适的小项目接接维持运营就好,一则公司有了海岛和科技园的项目,没有太多精力去做其他的大项目,二则现在纪向南失踪的消息散开了,风口浪尖,没必要去给别人增添谈资。   纪依文还联系过以安,如果她同意,南丰可以作为正垣的子公司,以安拒绝了,那样就不是纪向南的南丰了。现在,大家都避免在她面前说起纪向南,可是,以安在的每一个地方,都有纪向南的影子,即使没人提起,她也会想起纪向南来。   以安第一次知道了相思的滋味,每次半夜醒来没人抱着她哄着她了,也没人熬粥给她喝了,老顺记的粥,她总觉得少了一种味道。卧室里纪向南的气息已经淡去了,以安有时候会突然想闻纪向南的烟味,点燃烟,却不是她熟悉的味道。烟还是那个烟,只是没有那个男人的味道。   “纪向南,那几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我真怕我熬不过去五年。纪向南,你如果还活着怎么不来找我,你最舍不得我难受了不是吗?纪向南,我一点都不想坚强,我只想躲在你怀里,让你宠着,哄着。纪向南……”以安低低的叫着纪向南的名字,把头埋在他的枕头里,那里还遗留着他淡淡的味道。   以安现在的目标就是要抓住冯又才,想办法让他说出纪向南的下落。   某天晚上,朱彪打电话给以安,让她看着本地电视台,有好节目。本地台是现场直击栏目,今天播的是记者跟拍查酒驾。交警在市郊国道一个刚转弯过后两公里的地方设卡,车子停在树下,只有在快接近的时候才能发现有交警在。   拍摄的前面都很安全,只抓到一两个酒驾的,超标也不多。记者正在称赞,大家的安全意识越来越高,现在酒驾的人越来越少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过来,在离检查点还有五十米的时候交警穿着衣服到路中间拦车。黑色轿车速度减慢,突然快速调头,这是一条用水泥绿化隔离带隔开的两边道路,他这一调头,就是逆向行驶。交警立刻开始追赶,电话申请支援,跟拍的记者立刻像打了鸡血兴奋了起来。   交警的车跟了一段,前面的轿车开始朝交警的车射击,记者很激动,“枪战,观众朋友们,这不是拍电视剧,我们是海城本地台的记者,这里是现场直击栏目。”   要不是记者拍摄的画面经常会抖动一下,真的很怀疑是拍电视剧了。交警也有配枪,但是火力没有对方的强大,记者在后面紧跟着,不到两分钟,现场开始紧张了起来,警笛声响。现场很危险,这记者胆子还真大,跟拍的很起劲。   画面果然很刺激,交警拉响了警笛,提示有车逆行,所有的车让道,警车跟着黑色轿车,也不跟太近,就是咬着它的尾巴,等刑警特警支援。   黑色轿车急了,逆行过程不断有车过来,速度走不快。刑警的车来的很快,以安看着画面笑,这都是事先就安排好在周围等候通知的,两分钟不到就跟了过来。刑警来了,交警就退到了旁边,新闻车跟着刑警的车前行。   枪战更激烈了,交警负责清场,对面也有警车驶过来,黑色轿车被包围住了,警察在喊话,“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双手放在头上出来,一分钟内没出来,后果自负。”然后现场有人在倒数计时,60秒,50秒……30秒,狙击手准备,20秒……在倒数到十秒的时候,车门开了,先是枪扔了出来,然后有个人抱着头从车内走了出来。   “车门全部打开!”警察命令。   车门全开,里面走出来两个人,有个全副武装的特警摸到车后备箱,拿撬棍撬开后备箱,冯又才在后面藏着,特警特地把他的头拉起来,让镜头给他拍了一个特写。除了他外,还有一个袋子,用白色的面粉袋子装的,不过没人会以为这是面粉。   看到冯又才在镜头里出现时,以安的电话响了,赵安的声音都传出话筒外面来了,“嫂子,哈哈,这小子,看看现在谁还能保他,这量够大,让他判个死刑准没问题。”武装押运毒品,拘捕,毒品数量大,还是现场直播,想脱死罪,难。   “赵安,要是你,你愿意死刑还是一辈子待在牢里?”以安问道。   “一辈子待牢里,还不如死了算了。”赵安说道,突然醒悟,“嫂子,你说得对,死了便宜他了,我去找找关系,一定让他在牢里待一辈子,至少也得三四十年,等他六七十岁才出来,呵呵,这主意好!”   赵安放下电话跟朱彪说,“没看出来嫂子还挺狠的啊。”   朱彪点头,“以前看错她了,别小看女人!”纪向南倒下后,他们还真是对以安刮目相看,原来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原来也是有勇有谋的。   冯又才进去了几天,朱彪找人疏通了关系,带董武进去了一趟,他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生不如死而又在表面看不出任何痕迹来。令他们意外的是,冯又才说船的确是他安排的,但是纪向南没在他手里。那条船失踪了,包括他安排出去的人,全都没回来。董武用了各种手段,冯又才软在地上求饶,他真的没说谎。   “那天出海的船都问过了,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时候天也黑了,估计有事也很难看到。”朱彪很难受,什么线索都没有,纪向南的失踪更是诡异难测了。   “这件事越古怪,纪向南活着的机会就越大。”以安说道,有了冯又才的供词,她反而升起了希望。   “他派了十个人过去的,以老板和叶辰的身手,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董武说道,叶辰是随身配枪的,他们几个都给重要人物做过保镖,警惕性很高,几乎没人能瞬间让他们失去反抗能力的。   以安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认识纪向南的?”   “有朋友推荐的。”董武含糊的回答,明显不便多说。   以安脑袋混乱,晚上对着纪向南的枕头发脾气,“你搞那么复杂干什么,什么事都瞒着我,现在好了,我要去哪里找你啊?”捶了枕头一会又抱着枕头,“纪向南,我好想你啊,你回来吧。你说你不会再跟我分开的,现在我找不到你了,怎么办啊?纪向南,纪向南……”以安叫着纪向南的名字迷迷糊糊睡去。 ☆、风波   以安接到王书涵的电话时,真想把电话摔了,她不想见朱家的人,她不想见王家的人。王书涵的父亲王鑫源约她和朱少红一起坐下来聊聊,以安在电话里不客气的问,“你觉得我们这情况还能缓解?”   王书涵沉默了一会,“你自己决定吧。”   以安想了下,“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也有问题要问,既然要谈,就都说开了的好。”   挂了电话,以安联系了周彦,把自己发现的信的内容告诉了他,周彦问了她和王家见面的时间,说好到时候他会和周红军一起过去。   以安是和陈牧远一起过去的,董武和钟新民送他们到了包厢,在包厢内找了个角落坐下,摆明了不会离开的。王鑫源坐在首位,朱少红夫妻,朱巧怡,朱少青,王书涵,来的人还不少,以安这里的人比较少,只有她和陈牧远,周红军和周彦在路上。   “以安和巧怡长得真是很像,妈也说上次看到以安就觉得像大妹,这一家人血都是相通的,你们以后也要多多和睦相处才是。”王鑫源开口,这次他是受父母委托过来作和事老的,上来就摆出了长辈的架子了。   “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以安,这是你舅舅和姨母,是你母亲的亲兄妹。”朱少青笑着说。以安不吭声,她倒要看看他们是想要做什么。   “你们在J省闹的有点不像话了,自己人闹来闹去的,巧年进去了,又才也进去了,向南现在下落不明,你们谁都没占到便宜。”王鑫源没说的是,把他的前程也闹没了,所以今天这情况本来要王夫人也要来的,她也不来了,对两边的意见很大。   “王叔,这话说的,表妹和南哥是土生土长的海城人,再说,这巧年哥和冯又才为什么进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南哥让巧年哥叫人来杀人的,以安让冯又才贩毒的?现在南哥下落不明,冯又才已经认了是他让人去做的,这事,怎么看都是表妹这里吃亏啊。”陈牧远接了话,家里都说了,他要给以安撑着腰,不能让以安给欺负了。   “牧远,这是我们王家的家事。”王首长有点不高兴了。   “这以安也是周家的人,朱副省长都能说,为什么我就不能说了?”陈牧远哼哼,你们来那么多人,我们现在才两个人,你还有意见了。   “牧远,长辈们说话,我们插话总是不好的。”朱巧怡轻声说道。   “长辈,我的正经长辈都已经不在了。”以安冷冷的说道。   “谁说的,以安,这话说的不对,你大伯我还好好的呢。”周红军和周彦推门进来,嗓门很大,“都来了,怎么也得等我们到了再说吧。”   以安给他们倒水,“大伯,堂哥!”   “恩,王鑫源,如果这事一开始就谈,也许还能解,现在他们都这样了,你也别充什么和事老了。”周红军和王鑫源是同辈的军人,王鑫源现在比他高半级,但是王鑫源现在明显不能上去了,而周红军则还有这个机会。   “现在已经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了,还要怎么闹,真要闹的两边都没人了才好?”王鑫源生气的说。   “我们一直都是想跟向南合作的,现在我们也还可以合作,以安,大鱼岛的项目我们一起合作开发,以后大家都和和顺顺的,过去的事情都一笔勾销,如何?”朱少红看着以安说。   “这样好,一起合作,生意人不都喜欢和气生财嘛。”朱少青笑着说。   陈牧远笑了,“朱董是当我们小孩子吧,大鱼岛项目有正垣参与,要不朱董跟纪总商量商量?”这明摆着就是想抢项目了。   “纪向南现在凶多吉少,我们都是你至亲之人,打断骨头连着亲,以安,你要为自己多考虑。”朱少红意味深长的说,纪向南已经不可能给以安依靠了,她还是靠着他们会好点。   “呵呵,朱董真是好算计,可还真不好意思,要不是纪向南,我陈以安今天也不能坐在这里了,骨头连着亲,自古算计最多的也是这血亲。”以安冷冷的说。   “朱少红,我查过了,我家老三出事那两个月你在海城,还有后面办案的人都是你提携的,别跟我说没证据不关你的事,我家老三这事,我就记你头上了。”周红军敲着桌子大声说。   “周红军,我跟你家老三不认识,你少冤枉人。”朱少红声音大了一些,抬头看周红军。   “你不认识我爸,但你认识我妈!”以安把信和日记的复印件拿了出来,递给他们分看,“朱董,要说你不清楚这事,这桌上估计没人能信。”   王鑫源看了信和日记,抬起头看着朱少红,“大妹没回过家,一直都没。”   “王鑫源,我周家跟他朱少红这梁子是结定了,如果你们还真要掺和,我老周也不杵你。”周家做事比较低调,但是论起人脉底子来,并不比王家差。   “这事,王家不插手!”王鑫源捏着那几张纸,手上青筋都起来了,“朱少红,大妹这事,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哥,少红那次过来是看大姐的,姐姐这事,凑巧了吧,都没什么证据,不能都往少红身上推啊。”王心梅叫道,朱少红的姐姐就是徐玉森的妈,早年嫁到海城,可能,这也是朱少红会出现在海城的原因。   “要是有证据,我就不在这里跟你们说了,直接送他去法院了,这饭也没什么好吃的了,走吧!”周红军起身,瞪了朱少红一样,带了三个小辈出去。   以安让人在华御另外准备了一个包房,四个人进去吃饭,周红军坐下叹了一口气,“以安,现在这样,向南凶多吉少,你们做事还是要小心点。以前我们是从不站队的,现在朱家站到了沈家那边,我们没得选了,只能靠着纪家了。”   “大伯,其实这事你们可以不参合进来,朱家在J省没什么气势了,在京城,纪家会收拾他们。纪向南,应该不是落在了海里,应该是被人带走了。”以安说道,她觉得纪向南不会出事的。   “谁带走了?那他应该就还活着,在谁手里?”周彦问。   “不知道,如果知道早去找了,他肯定会出来的。”以安笑笑。   周红军没接话,对这事,他没这么乐观,“你们三个听好了,做什么都好,保命最要紧,向南身手比你们三个加起来都好,现在还下落不明,你们以后做事都给我小心点。”周红军开始教训他们。   半夜,以安接到舒珏的电话,称沈东华出事了,他和舒玟正在赶往海岛了。罪名是奸杀当地的一名女人,当地的村民很愤怒,围了南丰的项目部。本来就睡眠不好的以安,睁着眼睛看着天一点点变亮。纪向南这一失踪,真是什么事情都跑出来了,沈东华这事,显然是冲着南丰的项目来的。   第二天一早舒珏到了现场传回来消息,形式不太乐观。   沈东华喝了酒,醒来时在当地的一家杂货店,杂货店的老板娘是当地的一个年轻的寡妇,结婚不久老公就出海打渔再没回来了。杂货店老板娘是窒息死亡的,有说是沈东华担心她呼救用衣服捂着她出事的。   舒珏说现场找不到别的证据来佐证不是沈东华杀的人,最糟糕的是旁边一个用过的套子里有沈东华的□□。以安不相信沈东华会做这种事,让朱彪过去帮忙看看,朱彪对这些事情比较在行,正道走不通就走歪道了。   “这件事的目的肯定是要让项目不能顺利进行,所以东华一定不能有事,这事肯定不是他做的。”以安看着朱彪说,意思很明白,无论有没有证据,都要给沈东华洗脱,不然海岛的项目很难做。   “嫂子,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朱彪想,找不出证据来说是沈东华做的,那就找出证据说不是沈东华做的,疑罪从无,他们这些人别的可以不懂,法律一定要很懂。 ☆、围城   朱彪离开了海城,傍晚赵安和李文新一起到了别墅,顺便蹭饭,这让以安诧异了,李文新过来,她不奇怪,赵安怎么会有空。   “朱巧怡在海城开了个地下赌石场,每周开两次,我赌场不少生意都被她抢了。”赵安模模糊糊的说,有点郁闷,朱巧怡带来的赌场看门的打手很强悍,硬碰硬他没捞不到好处。   这下以安惊讶了,没想到朱巧怡悄无声息的做起来了,黄赌毒看来她要从赌这一块开始入手了。以安想到一句话,男人刚易折,女人曲能伸,越糟糕的环境,压的越低反弹的越高。纪向南不在,她站了起来,朱巧年出事,冯又才也进去了,所以朱巧怡也站出来了。   “她开了有半个月了,她那赌石比我的赌场还厉害,外面听到的是谁赚了多少钱,其实多的是有人几十万下去不见水漂的。”这朱巧怡还有点本事啊,他估计朱巧怡赚了不少钱了。   “她这样,算不算在海城站住了脚了?”以安问,看来这次朱巧怡还找对路子了,毒进不来,就从赌先下手,站稳了脚,后面要发展也不难。   “至少,东城的赌是被她抢去了。”赵安不情愿的说。   “没办法砸场子吗?”   “怎么砸,我们的人进不去,他的打手厉害,闹大了以后人也不爱上我们这里来。”这事大张旗鼓的打起来,以后他也不好做。   “你们以前的时候怎么给别人的赌场砸场子?”以安问。   “把老板打趴下了,场子就归我了。”赵安简单粗暴的办法。   以安问,“电视里不都是找个高手去砸场子的吗?”   “哪有那么多高手,真有这样的高手,赌场都不让进的。”赵安撇嘴说道,这都故事看多了。   “赌石,要的是货源,她怎么找到货源的?你去找找冯又才,跟他谈谈,我觉得朱巧怡手里的那些人还有货源都是冯又才留下的。如果我猜的没错,冯又才被朱家坑了,我们才能这么顺利的算计他。”以安说道,对付冯又才太顺利了。   “跟他合作啊……”赵安皱眉。   “他现在是阶下囚,要怎么处置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李文新和赵安走了以后,以安回到三楼的书房,呆呆的坐在以前纪向南待着的地方,以前她进来都只是下象棋,现在,所有的一起都放到了她肩上。以安想沈东华那件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只是为了阻挠南丰施工?想拿到码头的建设经营权?可是,即使南丰同意,正垣纪家不同意,这也不行啊。   那是为什么呢,沈东华,沈东华,沈家,沈老爷子,部队……以安慢慢的把线串了起来。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赵安赌场的事还没完,李文新的一家□□出事了,涉嫌逼迫未成年人□□。接着是有一批走私的货被人查了后,朱彪收到消息脸沉的跟墨水差不多了,这件事他们做了十几年了,还从来没出过事。大家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朱彪也从海岛赶了回来,沈东华已经被保出来了,剩下的事舒玟在办。以安把南丰的人和朱彪他们一起叫到了别墅,显然现在已经分不开彼此了。   “东华怎样?”李飞荣先问,舒珏在海岛还没回来。   “现场找不到他不是凶手的证据,不过,舒玟的人在查问的时候,一个包工头找到他,说那女人主动的很,沈东华要有这意思,她不可能不愿意的。原来那杂货店老板娘想离开海岛,经常勾搭他们这些外面来的人。我找了一个当地人,让他告诉警察当晚他去过杂货店,远远的看到有个男人出来,还锁上了杂货店的门。他这一说,另外有个人也出来说他也看到了。”朱彪也没想到还真有人看到了,这下,沈东华算是安全了。   “你找的人没问题吧?”陈牧远担心问道。   朱彪没吭声,赵安说话了,“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你们不懂,他们敢得罪你,不敢得罪我们。说完了海岛的事,现在说说着城里的事。”   “赌场,夜场,这朱巧怡胃口不小啊,没看出来是个美女蛇啊。”李文新笑嘻嘻的说道,好像出事的夜场不是他家的。   “我们这样太被动了,他们挑了事我们就要去处理,一个个接着来,谁知道他们下一个要做什么。最好的防御是进攻,要给他们找点事做才好。”以安说道,撑着头,转着笔。   “他们的目标小,只有一个赌石场,也没什么事好给他们做的啊。”李飞荣苦恼的说。   “他们的目标肯定不是就开这么一个赌石场,朱巧怡这次带的人可不少,在东郊占了一个大院子,防卫森严,一点消息都探不出来。”赵安说道。   “你们又没觉得,这朱家好像突然转变方式了啊,变聪明了啊。”李文新说道。   “还是南哥不在,我们变笨了吧。”陈牧远叹气。   “纪向南也不是诸葛亮,我觉得如果是他,肯定会想办法把她的窝给弄塌了。”以安说道,纪向南喜欢用最快捷直接的方式处理问题。   “那我们就想办法把它弄塌了。”朱彪说道。   “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怕有去无回。”赵安反对。   “嫂子,借董武几个人用下。”朱彪问以安。   “好。”以安说。   “那别墅这里呢,谁看着?”陈牧远反对,董武调走了,别墅也不安全了。   “从我那调一队人过来,加上别墅原来的安保,没问题的。”朱彪说。   “赌石场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以安问赵安。   “我找冯又才问过了,他说赌石这玩意,在这里做不开的,大买家不会来我们这,他给我介绍了几个人,我正联系他们过来,准备砸场子。”赵安砸吧着嘴说。   “他有路子么,在市中心弄一个大的玉石卖场,配套的就能做赌石了。”以安问道,交通运费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倒可以,可我没做过这种正经生意啊。”赵安说道,他就开赌场放高利贷还有卖毒品,明面上的生意没怎么做过。   “场地南丰有,你去找货源,到时候你进场了也不用你管什么。”李飞荣说道。   “这也好,毒这一块就撒出去好了。”朱彪赞同的说道,毒品这一块容易出事,他们早就建议赵安别做了,但是钱多,他放不下。   “真没想到,咱还跟冯又才合作上了。”李文新笑说。   “没有永远的敌人,有利益干嘛不合作。”以安说道,赵安承诺让他在牢里过好一点,冯又才答应和他合作,他也意识到他被朱家坑了。   董武带着钟新民兄弟去摸朱巧怡的地方了,程林他坚决要求留下来了,三个人去和四个人去差不多,别墅留一个人他放心点。   董武没多久就撤了回来,里面有先进的安防设备,红外,摄像头,他们没办法摸进去。   “从外围看,人不少,防卫很森严,我估摸里面至少有三四十个人。”董武把院子的位置画了出来。   “古代打战城池久攻不下时,会用一招叫做围城,让他们断水断粮。我们也学学古人,断水断电这容易做,围城嘛,他们选这地方,只有一条大路出来,后面是背山的,那正好,把这条路撒钉子,挖沟,反正你们能想到怎么做怎么做,不让他们开车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憋多少天。”以安看着地图说,她小时候看的最多的事兵书,打仗的说,听的都是他爷爷讲故事。   朱彪笑了,“嫂子,这主意,够绝。”朱巧怡他们选这地方很好防守,不容易进去,以安这一招干脆不进攻,围着你,这也够难受的。   朱巧怡被围了,朱彪还让人把那条路破坏的很彻底,院子里的人都被折腾的很,每天有人步行出来买米买菜。开始还用发电机发电,后来就不用了,天天都要挑水回去,这日子,真是够原始的。   董武找了一个天黑的时候摸了进去,以安叮嘱他一定要小心,里面人这么多,守卫肯定森严。第二天一早,董武告诉以安,他没摸到里面去,直觉告诉他,里面有陷阱。这么折腾了几天,路修好了,他们在院子里打了一个水井,真的打算自给自足了。朱彪打算隔一段时间去骚扰他下,让他们没那闲心思作乱。赵安已经联系好了缅北的人,准备在海城开商场了。 ☆、眉目   以安每晚睡的都不是很安宁,没有了那个给她温暖的人,加多少层被子都还觉得冷。纪向南这一离开,倒是让以安忙碌的不停,朱家也不省心,到处起事故。   沈东华从海岛上回来了,原来总是嬉笑着的脸经常沉着,李飞荣和陈牧远都很不习惯。舒珏还在海岛上忙着,接受了沈东华的工作,估计还要一两周才能回来。舒珏走了,以安很忙,大家习惯了把事情都提上来,舒珏纪向南都不在,以安只好认命的任劳任怨,这时候觉得纪向南说的不要做太大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赵安的玉石卖场做起来了,原料好,价格好,生意自然也很好。李飞荣给他规划了一二三级,价格档次都分了等级,一级的都是市面上很难见到的好东西,三级面对普通人,二级就是比较有档次的了。卖场开起来了,赵安也开赌石场,专门弄了一个玉石拍卖公司,有赌石,也有拍卖上好的玉石。赵安现在乐呵呵的把毒品这一块放了了,这玉石不仅赚钱,还合法,这东西好。   朱巧怡退回了省城,在省城开了一家玉石卖场和玉石拍卖行,省城的交通地理位置比海城更好,靠近Z省,生意一下子就上去了,抢了赵安不少生意。   朱彪收到消息,说朱巧怡经常挽着一个男人出现,而见过纪向南的都说,那个男人就是纪向南。朱彪赵安先去了省城,去找朱巧怡,在朱巧怡的办公室,果然看到了纪向南。朱巧怡在泡茶,动作很优美,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笑着说,“这是远航,我男朋友,和南哥长的相似而已。”   朱彪紧紧盯着卓远航,“朱小姐,这句话没几个人信。”   “朱先生,我不需要你相信,今天招待你们,是因为赵先生怎么说也是同行,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朱巧怡笑着。   “南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们?”赵安看着纪向南坐在办公桌前,翻着资料,听到他说话,一言不发。   在朱巧怡办公室待了半个多小时,从头至尾,卓远航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赵安回去让以安去省城,朱彪留在了省城,现在省城他们和朱巧怡各占东西半边,实力相当。   “他长得和南哥一摸一样,但是他不认得我们,也没说话,我也说不好。”朱彪觉得他是纪向南。   “她在省城现在有多少产业?”以安问,世上没这么巧的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纪向南出了意外,不记得他们了,而他们也没办法证明他就是纪向南。   “除了玉石卖场和拍卖场,还有几家夜场,他们经常在一家帝豪的夜场出现。”   “让李文新过来,他来夜场有经验,让他想办法把朱巧怡的夜场生意都抢过来,想办法让朱巧怡关门。”以安想着,“你说朱巧怡想干嘛?”   “嫂子,这卓远航你不去见见他?”朱彪问。   “如果他都不记得了,见了有用吗?但是你觉得如果是纪向南,现在这情况他要想抢大鱼岛的码头,他会做什么?”以安看着朱彪问,她对以前纪向南的手段并不是很了解。   朱彪眉头紧锁了一阵,“如果这么说,沈东华的案子是冲着部队去的,他们要在部队插人。”沈老爷子在海城的军队里颇有威望,如果要安插人,要沈老爷子同意,沈东华的案子应该就是这个人情了。   “部队不参与地方项目的,他这也只能给后面拿下项目做基础,那他怎么能把项目拿下来?免税市场建成,码头我们肯定是优先拿下的。”以安不解。   “那就让免税的项目失败,让你们不能参与码头建设。”朱彪想了想,“嫂子,我们还是去海岛吧,去请专家来再检查一遍,安心些。”   以安打电话让舒珏请海城的验收这类工程的人去现场看看,有没有要整改的地方。   “我们这样太被动呢,他指哪里我们打哪里,都是在堵漏洞。”以安有点头疼的说,这个卓远航是不是纪向南还不知道,但是朱巧怡带来的麻烦可不少。   “夫人,我偷偷潜进去看看是不是老板?”董武跃跃欲试。   “他们守卫森严,恐怕难,即使他是南哥,他不认识你,不会跟你走的。”朱彪否决了董武的提议。   “如果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对朱巧怡的说法难免会怀疑的,除非他智商也出问题了。”以安烦恼的说,她也没办法证明他就是纪向南,找朱巧怡要人。   舒珏让海城的专家去了现场,检完出了一身冷汗,混凝土里氯离子超标,很有可能是沙石里有海沙,好在建筑的地方不多,所有的地基全部重新弄过。舒珏多了心眼,让人把项目彻查了一遍,听到有人说他们的建筑废料是晚上倾倒入海的,有些渔民养殖户已经在跟镇里反应了。舒珏一边让人去清查安抚,一边做内部处理,堵漏洞。   “你说,他们还会出什么招啊,再拖这个项目就不能按时完成了。”以安揉揉额头,这些东西你抓不着证据说是朱巧怡让人做的,可是说不是她,谁信呢。   “先把朱少青拖下来,这样即使我们项目有问题他们也不能做。”朱彪闪着眼睛说。   “这倒简单要,要拉个官下来还不容易。”李文新笑眯眯的说,他过来了朱巧怡的夜总会快开不下去了。李文新就是做这个的,海城的几家夜场名声很大,李文新在她家夜场附近开了三个场子,从海城调了几个人过来,拉人,撑场面,做活动,热闹的很。同时不忘给对方下下绊子,挖人找碴恶心恶心他们。朱巧怡经营夜场本就没李文新在行,每天只能看着他们热闹要咬碎银牙。   以安等人这里想着给朱巧怡找麻烦,那边朱巧怡想着把毒品这一块打开市场,卓远航建议她夜场做不开,就走一些高端路线。弄几栋别墅,专门给有钱人服务,有毒有美女,还安全。这吸毒的,只要有人买了,害怕顾客不多起来。   要说朱少青,为官很低调,在美色这一块也很注意。可是,朱少青从小养尊处优长大,家里很是讲究。以安也不做什么,把他家里的摆设还有车库里的车都拍照放上网,也不用多说,自有人评估他家里的价值。顺便有人去查他的夫人,儿子,原来都和市政的一些相关项目工程有关,而且他换个地方当官项目跟着转的。这下,朱少青想说都说不清了,况且,很多项目的确是他安排的。   朱少红一开始也让封口,这次李飞荣可花了不少钱找了不少团队,删了立刻又有人说,而且南丰也有合作的媒体团队,删也删不完,反而让话题更热门。这事一炒作,朱少青立刻推上了风尖浪口,朱少红气的脸发黑。可是,以安周围的人,周家王家他是不可能动了,沈家和舒家的关系在南方关系网比他深,从中央往下压,他现在已经没这个能力了。他和沈家也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现在急于拿到J省沿线的出海线路,就是急需钱。纪向南是朱巧怡带回去的,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朱巧怡掌握了冯又才的势力,慢慢脱出了他的掌控范围,现在在J省发展,京城留下他和纪家新扶持起来的宋力诚在斗。 ☆、交易   且说纪向南醒来一片空白,朱巧怡在旁边照顾他,告诉他她是他的女朋友,他出了意外受伤了。朱巧怡身边有二三十个大手,据纪向南观察,对朱巧怡也不是很服从。纪向南给朱巧怡出主意对付她的对手,但是有一次他和朱巧怡在夜场包厢时,几个本地原来跟着冯又才的一看到他大惊失色,“南哥!”   朱巧怡打圆场,“认错了,这是远航,不是纪向南。”   纪向南一动没动,却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在收拢人心这一块,朱巧怡明显没纪向南在行,纪向南醒来锻炼每天和她的那帮打手混在一起,他从不主动打听消息。听到了也就放在脑子里,他们有问话时才会说,只是有次有个人提到陈以安的名字,纪向南心里抽了一下。这是醒来后从来没有的感觉,纪向南回去躺下时低低念了几次这个名字,每念一次,胸口都涨涨的,但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纪向南盘腿坐在床上,听到有敲门声,皱了眉头,这时候过来的肯定是朱巧怡。他醒来没多久,朱巧怡经常拉着他,跟他很亲切说话,有次朱巧怡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本能反应把她推开了。朱巧怡经常晚上都会来他房间,薄透的睡裙,用意不言而喻,朱巧怡说他们以前是住一起的,纪向南以他想不起来还没恢复拒绝了,他的身体讨厌她接近。   赵安和朱彪过来的时候,他正在翻资料,朱巧怡想拿下海岛的码头,他动了几次手了,准备再给沈东华的案子下点料,逼沈老爷子松口的。朱彪和赵安到来,让他意识到朱巧怡和纪向南是对立面的,那他如果真是纪向南,岂不是挖坑给自己跳?朱巧怡夜场失利,他给她建议发展毒品,正合她的意思。纪向南身边一直有人跟着,美名其曰是保护,应该是监视他的。纪向南去给朱巧怡做毒品的交易,路子是朱巧怡的一个保镖提供的。   朱巧怡看到网上朱少青的报道时蒙了,她们想拿大鱼岛的项目,必然要朱少青的帮助,沈家不可能再安排人来帮她了,没了朱少青,即使南丰拿不到项目也轮不到他们。纪向南已经知道朱家是要走私东西出去,建议她,不如去跟朱彪谈,利益分成。朱巧怡犹豫了很久,跟朱少红商量,朱少红头疼了很久,约了朱彪见面。   这次见面是在省城的一家私人会所,朱少红带了朱巧怡,朱彪和以安一起过去的。   “这次朱某过来是有些事要拜托朱先生。”朱少红脸上带着笑,他看到以安过来有点意外。   “说。”朱彪做的挺直,言简意赅,他不喜欢绕弯子。   “我有一批货要去非洲,需要走一艘大船出去,价钱方面朱先生可以出。”朱少红和煦的说。   “朱董是不是弄错了,朱彪做保全业务,南丰也没做出口,这生意找错人了吧。”以安转着杯子轻轻笑道。   朱少红观察了以安朱彪,对以安的插话一点都不以为意,反而端起茶杯,似乎他是来陪谈的,看向以安,“纪夫人,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买卖人总不会和生意过不去不是,我们这一单可不少,后续也有很多合作。”   以安笑笑,“还真是,买卖人怎么会跟钱过不去呢,只不过,我们不差你这笔钱。”   朱少红眼睛眯了,他们的确不差这笔钱,“纪夫人,我们现在这样双方损失都不小,现在有机会大家坐下来谈谈,化金戈为玉帛,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我先生至今下落不明,朱董,你觉得还有谈的可能吗?”以安淡淡的看着朱少红,远的不说自己的父母,就纪向南这一笔,都没办法化解了。   “纪董失踪不是我安排的。”朱少红否认。   “呵,谁不知道冯又才是朱董的贵婿,是不是你安排的,有区别吗?”以安挂着淡笑说。   “纪夫人,你这一闹,巧年和少青也损失不小,这又该怎么算?”朱少红也不笑了。   “中心城那十五条人命,朱董觉得八年不合适,还是觉得让公众知晓后会更合理?沈东华莫名的杀人官司,南丰的损失。说来说去,我总觉得我们亏了点,朱董在京城的大本营我们这一棍子都还没打着,我们已经吃了这么多亏了,朱彪,你觉得呢?”以安想想还真是,都是被动挨打。   朱少红不好多说了,都是在海城动的手,是他想抢地方动的手,“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我们有生意一起合作,我们也省心省力,如何?”   “朱董,我想我表达的很明白,我先生没回来,一切都免谈,没有生意可谈。”以安很坚决的说。   “三天后,我们把纪先生交给你,你们安排船装货。”朱少红说,朱巧怡咬了下嘴唇,最终没开口。   “我们的规矩货交给我们,我们会安排。”朱彪说。   “我这东西比较特殊,我们要看着它上船。”朱少红皱眉说。   “不行,要是信不过就别找我们了,你说他是南哥,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朱彪哼了一声,上次朱巧怡说那个人不是纪向南,现在又说是,谁知道是不是让个人假扮失忆啊,现在整容的人多了去了。   朱少红踌躇了下,“我们要走的是武器,要送往S国,你们确定能安全送到吗?”S国是国际上的武器禁运国。   “敢接你的货,自然能送。”朱彪面不改色的说。   “好,我们把东西交给你,明天纪向南和货一起到省城东郊货场。”朱少红拍板,他实在是急着要一条路出货了。   第二天除了朱彪外,赵安和南丰的人全都到了,包括沈东华。房间里七个人,却异常的安静,林淑婷和以安偶尔说几句话,久久赵安叹了一口气,“你说,他又不记得事情了他到底是不是南哥啊。”   “南哥还有没什么亲戚啊?”舒珏等人看以安。   “我没听他提过,以前没听他说过。”以安有点心虚,做人老婆的连老公有没亲戚都不知道。   “有估计也没怎么联系了,他连嫂子都没提过。”   大家齐齐叹了一口气,这可怎么整啊,到底是还是不是啊,真是个问题。朱彪董武带着纪向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家都锁紧了眉头,看到纪向南时都是一脸纠结。   “你认得这些人吗?”朱彪问纪向南,大家都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纪向南的眼睛在屋里的人身上转了一圈,在看着以安的眼睛时,皱了皱眉,最终摇头,“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以安问。   “什么都不记得。”纪向南揉揉额头,这种感觉很不好,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他看见以安觉得心里涨涨的,但是他不记得她是谁。   “这下怎么办?”舒珏揉着额头说。   “什么怎么办?”朱彪问。   “怎么确定他是不是南哥啊。”李文新滴溜溜的眼睛从纪向南扫描上下。纪向南自顾自找了椅子坐下,倒水喝,任他们查看。   “南哥以前拘留过,警局留有他的指纹,调出来比对不就知道了。”朱彪纳闷的看着屋里的人。   “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赵安一拍脑袋。   屋里的人等不及,当晚便都分了三部车往海城赶,让舒玟安排比对。路上以安和林淑婷一部车的,以安看淑婷大着肚子还跑来跑去,“你在家等消息就好了,跑来跑去这么辛苦,现在还要养身体。”以安摸摸淑婷有点显怀的腰。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性格,在家里哪里坐的住啊,你说他是不是南哥啊,是的话,唉,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林淑婷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最好了,至少人安全了,是不?记不记得也没什么关系,慢慢来好了。”以安满不在乎的笑笑,直觉告诉她,他就是纪向南。   “我猜八成是那个朱巧怡弄得,想把南哥占为己有。”林淑婷不满的说。   “如果是她救了他一命,我还想谢谢她,至少纪向南还活着,不是吗?”   到了海城直接往市局去,舒玟领他们去了鉴证科,旧的档案已经找出来了,现场扫描以前的指纹,然后再让纪向南按了指纹上去比对,左手大拇指的指纹吻合。舒玟把结果拿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人了。 ☆、回归   高兴了一阵后,大家各自回家,纪向南跟着以安回了别墅。以安把一楼的客卧整理出来给他住,以安现在对着他还是有点别扭,以前这么熟悉的两个人,突然变得跟陌生人差不多。以安把纪向南日常用具都从主卧拿了下来,还有他的换洗衣服,离开前,纪向南叫住了她,“以安,我记得你的眼睛,其他的,我都想不起来了,对不起。”   以安笑笑,“没关系,只要你是纪向南就好,能想起来最好,想不起来再重新认识一遍。”   这个晚上,以安终于睡得踏实了一点,毕竟纪向南在她楼下了,这种感觉让她安稳很多。第二天醒来下到楼下,纪向南锻炼回来了,等着她吃早餐。   “和你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个人,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以安问纪向南,还有一个叶辰下落不明,这五个都是人才,而且纪向南很倚重他们,如果能找回来最好了。   “我不清楚,他们没跟我说。”纪向南脸上还是酷酷的。   以安嘴角抽了抽,“纪向南,你这样我很不习惯,你以前每次都是笑笑的,现在都是冰块脸。”   纪向南嘴角掀了下,“我不记得了。”   以安气馁,这个纪向南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是那个宠着她,会跟她讲笑话的纪向南了。以安闷闷的吃着早餐,慢慢来吧,总会好的。纪向南看到以安不太高兴的样子,觉得自己心里也闷闷的,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一点都不清楚以前他们怎么相处的。   到了办公室,纪向南自然和以安一起办公,现在两人调了位置,以安在办公桌,他在副桌。以安看着桌上对称小山的文件,抱怨,“这些都是你做的事情,现在都要我来做了。”   纪向南觑了一眼拿着文件,撇开头,他以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啊。   以安打电话给朱彪,让他想办法能不能把叶辰的下落套出来,能把他换回来最好了,多花点钱没关系。朱彪说等货落地他去找朱少红谈,如果朱少红还想出货,必然会答应的。   打完电话,以安转头看纪向南,“东华的事怎么解决?”   “什么事?”纪向南茫然看着她问。   “你冤枉他奸杀一个女人的。”以安撇嘴,沈东华估计现在是苦水往肚子里倒了。   “杀人的是本地的一个男人,我只是借用了尸体。”那天朱巧怡带他到大鱼岛上看南丰的项目,看怎么对付南丰,没想到看到一个喝了酒的男人从杂货铺出来,鬼鬼祟祟的,看到有人过来,赶紧吓跑了,纪向南看到杂货铺里的尸体,就想到了主意,嫁祸给南丰,让本地人对南丰抗拒。目标选的就是沈东华,沈东华喝了酒回工地,下车走回宿舍时被他们用□□迷晕,神不知鬼不觉抬到现场,这种药让你意识模糊,但是很亢奋有幻觉,事后也记不清楚发生的事,所以沈东华才会很痛苦很郁闷,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没做。   沈东华听了纪向南说的一脸苦笑,但是明显轻松了很多,“南哥,这次可真把我整惨了。”   “回去把那个人找出来吧,还有盯紧点项目,别再出事了,虽然朱家说退出了,说不准还有人使坏呢。”以安嘱咐。   “行,嫂子,放心吧,我这就回去看着,找人的事,我让舒玟帮看着,不是有人说有看到人吗,总能找到的。”沈东华说。   等沈东华离开,以安手里拿着文件,不阴不阳的说道,“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在车上,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纪向南翻文件的手停了下,下意识解释,“还有司机和保镖在,不是两个人。”然后顿了下,“看来我老婆是个醋桶。”   “你是醋缸。”以安不悦说道。   “正好,醋桶泡在醋缸里。”纪向南昨晚做春梦了,发梦对象正是以安,纪向南很肯定,自己的身体对她很有兴趣。现在两个人坐这么近,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味道,他的身体蠢蠢欲动,这是他面对朱巧怡时,她穿着吊带睡裙抱着他,他都没有过的冲动。   “这些,这些都是你的。”以安刷的把文件一分为二,一人一半。   纪向南头疼了,什么财务报表,人事考核,这些东西他以前也看吗,“这些东西以前都是我看的?”   “以前是舒珏看的。”以安据实以告,“但是,谁让你在大鱼岛给我们整那么多麻烦的,舒珏去大鱼岛很久了,我这两天又去省城了,这事情都堆在这里了,舒珏那里还有一堆,你要他送过来跟你一起看吗?”   纪向南立刻闭嘴,他似乎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不过,谁知道那是自己的项目啊,这应该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上午,公司所有的人召集起来开了一次会,这也是纪向南失踪一个多月大家第一次聚在一起,舒珏主持会议,“南哥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今年有了大鱼岛和科技园的项目,大项目暂时不接了,接一些小的项目维持运营就好了。资金管理公司单独出去后,这个月收益率高了不少,秦总表示可以再接部分资金,我们还有一部分闲置资金,要不要移过去投资?”   舒珏对秦明义的表现很满意,秦明义以前在某投行是在高压下工作的,现在也停不下来,资金工资的收益比以前以安管着的时候人数扩大了一倍,收益率也高了不少。   “还是留着些钱吧,投资有风险的,万一有别的项目需要资金,到时候又调不回来就麻烦了。”以安否决这个提议,做了那么久投资,风险这道杠她一直放在前面,做投资的厉害的不是要知道怎么赚钱,而是要知道怎么少亏钱,赚的多,亏的时候可以让你一夜之间都成零。   “金融开发区那个项目,当时市政府说好给南丰做的,接不接?”陈牧远笑眯眯的问,当时为了平衡他们两,说好科技园项目陈牧远拿,金融开发区项目给南丰的,现在虽然陈牧远拿了科技园项目,但是市政府现在更拿不定主意了,南丰想要金融开发区项目,那就都给他们了。   “做,为什么不做。”李飞荣叫道。   “接下去码头项目也要做了,怎么弄?”舒珏用食指抚着额头,看纪向南,通常这个时候都是由他拿主意的。   “码头的项目朱彪会安排公司接手,不用我们做,我们负责监工就好了。”以安接过了话茬,“如果金融街开发区的项目接了那就李飞荣负责了,不过,这样一来,资金压力就有点大了,南哥,你怎么看?”   纪向南揉揉额头,“这些东西我还没弄明白,你们自己看着办。”以前在朱巧怡那里,他们只让他出主意,都没让他了解太多的东西,现在这里是把决定权都交给他,纪向南觉得,这个难度系数更高,他得回去把这些项目还有他到底有多少钱这些问题弄清楚了才好。   回了办公室,纪向南抓着以安,让他给她介绍自己以往的丰功伟绩,以安把科技园和大鱼岛项目大致介绍了一下,其他的两手一摊,“我了解的不多,你有多少钱,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我老婆吗?”纪向南郁闷了,她都不知道,谁知道。   “反正又不会没钱花,我操那个闲心干嘛。”以安翻白眼,她真没关心过纪向南有多少钱,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多少东西。   “那现在怎么整?”   “去找朱彪,他应该比较清楚。” ☆、血案   晚上朱彪三个人都到了别墅,李文新还带了卤料,号称这是纪向南以前最爱吃的,吃完了以安泡茶拿点心,等着听故事。李文新是主讲,把纪向南过去的辉煌史说了一遍,以安喝着茶听得津津有味,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小混混成长成一个大混混的历史。25岁以后,纪向南就从良了,一直在南丰待着,就和朱彪一起在弄走私。   朱彪闪了闪眼睛,说的不是很详细,反正他们的霸占了J省几百公里的海岸线,他们不仅收货,也出货。至于线路怎么走,朱彪没说,反正这几年下来,他们两赚的很多,钱放在哪里,他们各有处理方式。赵安和李文新多少知道他们做的事,但是到底做了有多大,他们还不清楚。朱彪很想说,赵安那些毒品量真不算什么,他们帮他们走出去的货,一次走的量够他卖几年了。   纪向南听完了,问了几个关于朱家的问题,就没再细问了,看天色已晚,朱彪三个人告辞了。纪向南问以安,“我以前做事的地方在哪?”   以安领他去了三楼办公室,这个办公室都是纪向南自己用的多。纪向南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很久,以安打打呵欠,“我困了,你慢慢想啊。”   纪向南一把拉住她,“为什么我要睡楼下?”   “你都不记得我了,等你想起来再说。”以安总觉得现在的纪向南很别扭。   “我不记得,它记得。”纪向南指指自己支起的帐篷。   以安瞪他一眼,“男人都用下半身思考,你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还有,它都比你有脑子。”说完拂袖而去。   等以安离开了,纪向南在书房里翻了好一阵,在书架上看到有好几本本书页上,都写了“以安”两个字,看自己,是他自己写的,笔迹写的很重。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以安父亲的卷宗,纪向南在书房待到大半夜才会一楼睡觉,离开的时候看以安把卧室门都给锁了,纪向南有点郁闷,他这媳妇有点不待见他啊,他也不想的啊。   第二天一早,以安吃晚饭去公司了,纪向南约了去看医生,“真的不用我陪你去?”以安问。   “不用,我检查完身体就去公司。”纪向南挥手,回来这几天,他已经能感受到这里和在朱巧怡那里的却别。以安他们不限制他任何事,要获取什么信息都没人瞒着他,这里的保镖跟着他,但是跟在朱巧怡那里的不同,只要他在他们的安全范围,他们不会刻意的去听他跟人说什么,没有那种被监视的感觉。   看完医生回到办公室,以安已经把自己的文件处理好了,剩下的丢给纪向南,自己去找林淑婷聊天去了,纪向南苦笑,这以安还真不把他当病人,也不怕他乱来。   过了几天,以安签完文件继续去闲逛了,助理敲门进来了,拿了一封信给纪向南,“纪董,夫人的信件一般都是我们代拆的,这封邮件是昨天收到的。信件比较特殊,没有交给夫人。”   纪向南接过是一封全英文的邮件,一幅图片,一把滴血的锯子,然后附着一张白纸,用血红色的笔写的字,“Baby,I’m comming!”   “从哪寄来的?”纪向南揉了揉额头,他现在有些事情还没理顺,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来这些事。   “查不到发信的地址,查过邮件的来源,是从非洲一个酒店寄出来的,那里管理比较乱,找不到发信人。”纪向南的这个助理跟了他很长时间了,对他的事情也比较清楚。   “好,你先下去吧。”纪向南看着邮件,打了电话让舒珏到他办公室。   “你看,把舒玟叫过来。”纪向南把信纸给他看,舒珏看了打电话给舒玟,让他来公司一趟。   “哥,你记得以前的事了?”舒珏惊讶的看着纪向南。   “记得一些,不太全,这件事别跟以安提。”纪向南习惯性的揉揉额头,还是有些事没想起来,顺不起来。   以安在秦明义的办公室,秦明义拿了一份文件给她,脸上泛红,非常兴奋,“卡尔财团跟我联系,说是他们打算在中国区开展业务,公司成立的资金这一块打算交给我们打理。师妹,卡尔财团你知道的,在A国排名前十的财团啊。”   以安接过文件,笑笑,“师兄,不是我泼你冷水,这件事有多蹊跷,你不觉得么?卡尔有专门的资金打理公司,即使要合作,也轮不到你我,他们要在亚太区发展,首选的不可能是海城。”   秦明义脸上的红光慢慢淡了下来,“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可是,他们说他家财务方面的负责人这段时间就要过来考察了。”   以安把文件收了起来,“他要找的是我,不是公司,这封邮件,你就当没看到吧。”   以安拿着文件回了纪向南办公室,推开门,舒珏舒玟都在,看到她进来,舒玟迅速的把手上的文件遮了起来,以安已经看到了一角,脸色白了一点,“别遮了,他已经找上门了。”   舒玟咳嗽下,“纪夫人,能谈谈?”   以安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坐下来揉额头,“其实事情不复杂,两个心理变态的男人,在学校春假的时候,以办PARTY为名,进入了公寓楼,在提供的酒水里下了药,大厅开始乱哄哄的,各种声音都有,我忙完了过去就看到一屋子的血,他们在杀人分尸。”以安闭了眼睛好一会才睁开,“我那天和淑婷他们约好了第二天要去野餐,没去参加她们的PARTY,在小厨房准备东西,后来他们可能也知道我在里面,有个观众,让他们更有成就感吧。他们在屋里洒了酒水,点火,把外面的门锁死了,我是从厨房的小排气口钻出来的。”   纪向南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把她揽在自己怀里,以安的手在发抖,喝了一口热水,“那两个人在学校很有名,一个是卡尔家族的继承人之一,另一个……”以安舔舔嘴唇,冷笑了下,“前国防部长的儿子。”   “这件事他们把所有的证据都毁了,光凭你一个人的证词,恐怕,很难让他们入罪。”舒玟皱紧了眉头,这事过了这么久了,所有的证据都已经破坏了。   “你们先出去吧。”纪向南催舒珏和舒玟离开。   “这件事我去处理吧,你别管了,就忘了吧。”纪向南拍着以安的背说。   “我那时候躲在厨房的小柜子里,有个同学的头就在柜子门前,睁着眼睛看着我。纪向南,我一直不愿意去回想那些事情,可是,心里却有一种负罪感,我没能为她们把凶手抓起来。”以安在靠着纪向南,觉得有了力气。   “你很清楚,如果你站出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和那些人一样,被杀人灭口。况且,没有证据,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做的。”纪向南顺着她的头发,“以安,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是黑白分明的,有时候白的方法不能解决的时候只能选择黑的方法去解决了。”   晚上回到家,以安不敢自己一个人待在卧室里,纪向南很自觉地回楼上陪她。   “媳妇儿,我给你讲笑话吧。”纪向南把以安抱怀里,以安惊异的看着他,“你想起来了?”   “没,对以前有一点点印象,不是很清楚,以前我也经常给你讲笑话?”纪向南笑眯眯的问。   “那你要讲什么笑话?”以安推推他。   “讲拔萝卜,猴子偷桃,水中捞月……”纪向南笑着   “还说没想起来。”以安拧了他一把。   “以安,我去做过检查了,他说我血里有一个什么什么药影响了我的记忆力,停用了药,我的记忆力在慢慢恢复。”纪向南抱着她。   “那你现在想起来了多少?”以安问。   纪向南摸摸以安的脸,“关于我家媳妇的,已经想起来很多了,其他的还没怎么想起来。”   “混蛋纪向南,还骗我。”以安不高兴的捏他。   “我也觉得自己很混蛋,怎么能把你忘了呢。”纪向南紧紧抱着以安。   以安突然两手抓着纪向南的衣领,“你跟朱巧怡在一块的时候有没有乱来。”   “没有,我都说了我不记得你,它记得你。”纪向南往下指了指。   “哼,比你有良心。”以安不满的说。   “它这么听话,有没有奖励?”纪向南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这几天很多事都想起来了,只是没理顺,本来想顺了再跟以安好好说的,可是今天这事冒出来,他担心以安晚上又睡不好了。   “你不听话。”以安抗议道。   “以后都听老婆的,以前我都不知道我家以安这么聪明,以后我可不能惹以安生气了,是不?”纪向南笑着把她压在床上,他清醒了一点的时候就有点惊讶以安的变化了,不过他喜欢以安的变化。 ☆、见面   卡尔的代表到访时,纪向南不想让以安去见他,以安拉着他,“干嘛不去见,你不知道变态的人其实很胆小,如果他看到我被他吓着了,他会很有成就感,很得意。如果他发现我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被吓着的人就是他了。走吧,带你见识下心理变态的人。”以安恢复后看了不少心理学方面的书,两次经历,让她对心理学这一块有了更多的了解。   卡尔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以安所说的那个男人,克莱尔,这个男人看着很是斯文,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高鼻梁,深邃的蓝眼睛,他一出现,已经引起了公司的女同事的关注,林淑婷还特地跟以安说,“哇,以前我们学校的校草啊,哎,我这大肚子,不然我肯定上去介绍一番了。”   林淑婷遗憾的摸摸凸出来的肚子,李飞荣一脸黑线的拉住她,“去你办公室好好休息,别乱走。”   纪向南和以安进了会议室,里面秦明义正在招待他们,克莱尔和他的女秘书,看到以安进来,站起来介绍,“克莱尔,这是我们的负责人以安和她的先生。”   以安笑着走到会议室另一端坐下,“克莱尔先生,找我们有什么事?”以安用的是中文,并且制止秦明义做翻译。   克莱尔的秘书低声给克莱尔做翻译,克莱尔听完,用英语说,“我们有一笔业务想让贵公司打理。”   不等克莱尔的秘书翻译,以安接着用中文说,“抱歉,我想秦总已经告诉过你们,我们工作已经饱满。”以安不用英文用中文,是在心理上让克莱尔就处于劣势,告诉他这是在她的地盘上。   “纪夫人,你也曾到过A国,卡尔财团相信你很清楚,跟我们合作,对贵公司有很大的帮助。”克莱尔说道。   “克莱尔先生,既然你到了中国,你应该清楚,卡尔财团在中国,知道的人并不多。”以安略带嘲讽的说,从心理上给他压力,让他发现他所仰仗的优势在这里一文不值。   克莱尔眯了眯眼睛,“想必纪夫人对在A国的学习生活印象深刻吧?”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卡尔财团座这么一个有历史的家族,怎么会让一个学解剖的人去做财务,是不是卡尔家族后继无人了呢。”以安直视着他深邃的蓝眼睛,曾经,这双眼睛让她害怕的打颤,纪向南的手一直在桌子底下握着以安的手。   克莱尔抿了抿嘴唇,“不明白纪夫人所指,既然贵公司无意合作,那我们告辞了。”   “请便。”以安继续笑着看着他,克莱尔的嘴唇抿紧了,起身带着秘书告别。这次会面,以安全胜,克莱尔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以安想,如果不是纪向南失踪,她可能还不敢面对克莱尔,可是纪向南的失踪让她变得坚强,不再逃避。   回到办公室,以安问纪向南,“没办法让他受到惩罚吗?”   “这个不用我们出手,那几个同学有些有来历的,她们的家里有人替她们出头的,他们在商量怎么分配凶手呢。”纪向南顺顺她的头发。   “那这事,我就不管了?不过你要把他们的下场告诉我。”   “好,还有吗,秦明义怎么来公司了,你天天去跟林淑婷聊天是不是也下去跟他说话,以安。我不喜欢你跟他在一块。”纪向南看到秦明义那叫一个膈应啊,他怎么冒出来了,而且是在资金公司里面当副总,和以安搭档,他看着太不爽了。   “小心眼,我不请他来帮忙,我有空在你这里待着么。”以安顺手拿过文件,“你都想起来了,这些事你自己处理就好了吧?”   “我只记得你的事,其他的很多没想起来,来,你给我说说这个项目怎么回事。”纪向南把她捞了回来,让她下去跟秦明义一起办公,门都没有。   纪向南清醒了,以安又能帮着办公,轻松了没两天,舒珏撂了挑子,把事情全部推给了他们,一个电话说自己要休息,也不等纪向南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你是不是把他压榨的太狠了,他抗议了啊。”以安听到哐当的挂电话声,嘲笑纪向南。   “他有事想不通,老婆,咱两分一分,男主外,女主内,这所有的财务行政人事归你管,外面的项目的事情我管,如何?”纪向南很好脾气的把文件一堆堆分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以安幽怨的看他一眼,“没事弄个公司出来干嘛,事情真多。”   “哎,你说这舒珏,干嘛把金融的项目也接下来啊,他自己也不来,麻烦事多着呢,把这些给李飞荣……”纪向南就要打电话,被以安按住了,“淑婷怀孕了,别让他老是往工地跑啊。”   纪向南郁闷了,认命的下午去地块看看,以安是一定要打包带着的,现在公司多了个秦明义,让他把以安放在公司很没安全感。   从工地出来,纪向南带她去了一个酒吧,上了二楼的包厢,朱彪在里面等着他们。   “南哥,你记起这里了?”朱彪看到纪向南进来很兴奋。   “恩,大部分都想起来了。”纪向南拉着以安坐下,“让人下两碗面条过来,我们还没吃饭呢。”   “朱家的货过两天就要上岸了,他们这一笔军火不得了,少说五千万。”朱彪说着。   “检查过没有,有没有不该卖的东西?”   “查过了,没有新设备,都是一些比较旧的款,我看像是从西南那里运过来的。”   纪向南敲敲头,“豁牙是不是来海城了?”   “对,最近要走一批货,几个亿了,这两天给他弄出去。”   ……   以安不理他们的谈话,在自顾自的玩酒吧提供的游戏机,等到面上来时,纪向南拉着以安去吃面,吃完面跟朱彪道别,去了东方。   “很久没来了,东华不在,李飞荣淑婷不能来,就我们两,过来喝酒吗?”以安被纪向南拉着,很不解,拉她来做什么。   “我猜包厢里有人,我们来赌一把如何?”纪向南笑眯眯的问。   “这个肯定我输,不赌。”东方是他的地方,这种傻事她,她可不做。   推开包厢门,看到舒珏在里面喝的不亦乐乎,平时不让女人靠近的人,现在左右各两个,真是左拥右抱啊。   “舒珏,你这,不是吧!”以安进来看到眼睛都睁大了,没见过舒珏这样啊。   纪向南把屋里的陪酒的女人都赶了出去,看舒珏半醉着,“多大点事,值当这样么。”   舒珏哭丧着脸,“南哥,你早知道了?”   “知道!”不就是其实舒珏并不姓舒,父亲也不是太光彩。   “我……”   “你什么你,都一周了,醒了明天就给我回公司上班去。”纪向南今天跑了一趟工地,深觉得要赶紧把舒珏弄回来,不然天天水深火热中。   “他现在在海城?”舒珏有点消极的问。   “恩,让我给他走一批货,再两天就走了。”纪向南也不瞒他,反正他走私这事,他们多少都知道一些。   海城最近每天大街小巷多了很多巡逻的警察,街上也是扫了干净又干净,主干道上都挂了彩色小旗,国际论坛会议召开。   街上的警察开始多了起来,时不时的来个交通管制,海城的早高峰晚高峰更堵了。会议期间,海城的娱乐中心很配合的把不健康的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全城一片健康积极,欣欣向荣的面貌。   “往年好像也开会啊,好像没这么隆重吧?”以安看着窗外隔不远就有警察巡逻的样子,还有穿梭在车阵里的警车,今年的阵仗好像特别大啊。   “有领导人过来主持,弄的隆重一些了。”纪向南看着窗外弄得很整洁的道路,还有挂着的会议的棋子,嘴角勾起,略带嘲讽。   “那你要不要去展会,好像很多人参加。”   “我去干什么,做场面文章这种事我做不来,弄不好还会把人家场子给砸了,我还是靠边吧。”纪向南对这种场合一向不喜欢,让他去打架还好,这些场面上的东西,一向都是舒珏他们处理的,让他往那一站,黑着个脸,都以为他去砸场子呢。   经过海城的会展中心,远远的看到会展上方各色旗帜飘扬,会展周围到处都是警察,车辆走的很慢。   离开市区走了没多远,隔着栏杆一排车队迎面走来,上面都挂了数字,五六辆黑色奥迪,还有五六辆奔驰考斯特,全都是黑色玻璃,一点都看不见车内情况,车上都挂了红旗,警车开道,一路绿灯。   “好大阵仗啊,这就是领导团了吧?”以安好奇的伸长脖子看着窗外经过的车队。   “没见识。”纪向南把她扯回了怀里,笑她。   “是,南哥见过大场面,我没有。”以安哼哼说道。   “改天让他们摆个大场面让你看看,想看什么车?”纪向南笑道。   “让东华把他家的车摆在路上,估计场面更大。”以安说,把沈东华的车摆出来,估计能秒杀这阵仗了。   “呵呵,他要敢摆出来,沈家老爷子就会拿刀在后面追他了。”现在谁敢这么高调的炫耀啊,又不是找死,会被唾沫星子淹没的。   “那你敢摆?”以安不服气了。   “我们又没什么人在朝中当官,有钱也就是被人看着眼红点,怕什么。” ☆、身世   过了两天周日以安和纪向南早上从会所锻炼出来,车上两个人正在商量要不要去吃什么东西时。从海城方向迎面开了一部黑色轿车过来,轿车开的飞快,差点和纪向南的车子碰上,好在司机反应迅速急刹车猛打方向盘,以安一头撞在了纪向南怀里。轿车刚过去,对面又来了两部面包车,还有人拿着枪超轿车射击。   “掉头,赶上前面的车,插在他们中间去。”纪向南猛地眯起了眼,吩咐司机。司机快速的掉头提速,不得不承认价格摆在那,这几百万的车,速度上的就是快。纪向南拿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阿彪,准备三辆同型号同车牌的车在凤山路口,我在往那里走,二十分钟后到。我从海城方向过去,车后面有几个尾巴,你让人帮我挡一挡。”   纪向南从车座下面拿了箱子出来,里面居然有枪和子弹,以安惊讶的看着自己每天坐着,居然还不知道下面藏着这些东西。纪向南把一把枪递给董武,纪向南朝着前面追赶的两部车开了几枪,那两部车的车速慢了一些,司机乘机提速插入了轿车和面包车之间。董武的枪法明显比纪向南的好,把追赶的第一部车的车轮打爆了,后面两部车慢了下来。   “前面的车可能出了问题,速度慢了快停下来了。”司机提醒纪向南。   “在前面停下,开门让他们上来。”纪向南吩咐,车子停下来,那辆黑色轿车迅速下来两个人挤了进来。纪向南把以安锁在自己怀里,好在车子空间比较大,挤了六个人,还算可以。以安看到坐过来的人的时候,嘴巴都张大了,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人,突然就坐到了旁边。那个人上来看以安看他,朝以安笑了,这么近距离看,以安突然发现,他的眼睛和纪向南的眼睛很像,笑起来狭长的眼尾角上扬。   这一停,后面的面包车又跟了上来,除了面包车,还多了一辆轿车。上车的另外一个人看到车上放的枪,老实不客气的捡起来,开始朝后面还击。这个人也是高手,纪向南把枪收了回来,他们的枪法比他们差多了,那两个是专业的,他是业余的。   “董武,程林,一会到凤山路口,你们一人开一部车,凤山三条路,我从左边那条路走。”纪向南吩咐。   “好!”董武和程林都没多问,看到这个领导人坐在车上,也惊了下,好在都是部队下来的,很快镇静下来了。   再开了一会,路上蹿了好几辆摩托车出来,在路上来回的跑,把后面的车速度压了下来。拐过弯,在路口停了三部一模一样的车,纪向南拉着以安下车,上了驾驶室,领导和他的人也跟了过来,三部车几乎同时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开去。   纪向南把车往左边开了,从后视镜看到后面跟了一部车过来,对后面的人说,“车座下面有枪。”领导带来的人很娴熟的拿着枪朝后面的车射击,后面的车也在开枪,这车的速度没有刚才的车好,速度提不起来。   纪向南在公路上行驶了不一会就左拐进了一个村子,在村里小路再拐了几个弯又回到了大路上,再从后视镜看,没看到有跟踪的车了。以安在海城活了二十多年,还没到过海城这么郊区的地方。   “没来过?”纪向南一边开车一边问以安。   “没。”以安老实回答。   “左边上去有个水库,风景不错,改天我带你来。”纪向南开着车似乎不是在逃跑,很有心情的跟以安说笑,以安有点不自在,后面还有两个人,其中有一个还是大人物,虽然他们很安静都没说话。   纪向南开车在大路上走了一段走上了一条国道,路两边开始荒凉了起来,走了那么久就碰到一两辆汽车,有时候有经过的拖拉机和摩托,还有牛马等牲畜,“有没人接应你们?”纪向南提高声音问后面的人,车速慢了下来,后面明显没有跟踪的车了。   “没,身边有人出了问题,我要从京城调人过来。”领导说话了,声音浑厚清凉,比电视上的好听。   “要多长时间能来?”纪向南开车走的路越来越小了,前面好像是一个村子,村路也很小,纪向南的车速慢了下来。   “我还没联络上他们,至少要三个小时。”领导旁边的人很尽责的拿着枪,看着后面,一句话都没说。   纪向南把车开到村口附近的一个三层小楼,小楼的一楼是指纹密码锁,他居然能打开,把车开进了小楼,四个人下了车,纪向南带着领导身边的人上了楼,一楼就剩下以安和那个领导。   以安打量了下这屋子,好像是没人住的,一楼放了一些水还有吃的干粮,以安有点不自在了。   “你和向南,认识很久了?”领导突然开口问,把以安给惊住了,他居然认识纪向南。   “认识挺久了。”以安惊讶的看着这个领导,实在是不能想把他们两个连在一起。   “这个给你们当结婚礼物吧,给的迟了点。”纪则从上衣口袋里掏了一个盒子出来给以安,以安看着他,没敢接,他们关系没那么熟吧,纪则笑了笑,“我是向南的父亲。”   “啊!”以安的嘴张的更大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他。”纪则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示意以安也坐下。以安在一边坐下来了,头脑里乱糟糟的,纪则公开有一个夫人和儿子,那儿子可不是纪向南。   以安的脑袋还没转完,纪向南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以安一脸惊异的看他,嘴角动了一下,走到一边拿了水给他们,问以安,“要不要去旁边休息,估计在这里还要待一阵,这里只有泡面,要不要吃?”   “哦,我去煮开水吧,你们聊。”以安站了起来,这父子两看着也不想熟稔的样子,好怪异。   纪向南待以安离开了大厅,“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纪则笑了,“她是你妻子,就是想让她知道,没想到这次过来能见到你,你,很好!”   “楼上那个人靠得住吧?”纪向南拿了一瓶水喝,在原来以安坐着的地方坐下,这个人是他生父,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靠得住,向南,你真的不想往京城去吗?”纪则看着纪向南,他比他身边的那个儿子长得更像他自己,现在他中年发福了,脸比较圆,而纪向南,很像他年轻的时候 。纪向南的资料纪家隔一段时间就会让人搜集,这个儿子很优秀。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还能撑起一片天,纪家这一辈子孙并不多,老人家很想把他带回去,可是,这明显不现实。   “我在海城很好,没那想法。”纪向南本来话就不多,况且是一个虽然应该很亲近但实际上却是第一次见面的人。   “如果,你不是我儿子,你现在会发展的更好吧?”纪则说道,纪向南二十五岁以前个性张扬,在海城很有名气,在道上混的风生水起。二十五岁以后,开始收敛把道上的很多事情都移了出去,很多涉黑的事情都不在涉足。即使是南丰,也没有大肆扩张,低调得很。只因为在二十五岁那年,纪向南才知道,胡庆平不是他的生父,他的生父,官居高位,而他,则是他政治生涯中不应该存在的一个污点。   “也不一定,也许太招摇已经被人干掉了。”纪向南笑了笑,二十五岁那年他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很难接受,鬼使神差把以安拉进了自己的生活,然后,这件事他就没空去多想了,以安是他生活的全部了。   “纪家的有一部分产业,老爷子想转给你,到时候……”上次纪向南跟以安去周家,纪家老爷子老太太特地过去看他,谁知道纪向南一个照面就跑了,两个老人家回去念叨了好一会。纪向南算起来应该是纪家的长孙,按理可以继承纪家的产业,但是,他不可能摆在明面上,纪老爷子想把一部分产业通过别的方式过给他。   “我不缺钱,我的事我自己能搞定。”纪向南很明确的拒绝,他不想和纪家有过多的牵连,这个父亲很快就要接管一把手了,如果这时候被人抓住纪向南这个把柄,估计他的位置也悬了。这次遇袭,估计也跟他的政敌有关,不过纪向南也不打算去问他这些,这些东西不是他该知道,也不是他能插手的。今天也就是凑巧遇上了,不然,他们两个,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见面吧。   “是啊,你不缺,你过得很好,我也没办法给你什么。”纪则有点惆怅,他这个儿子真的没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唯一的就是他二十五岁的时候,他出事的时候,他让人插了一把手,他不插手,纪向南也能解决,只是会比较麻烦而已。   “你先坐会,我去看看以安。”纪向南把纪则撇下,去看煮了N长时间开水的女人,到了厨房,看到以安在发呆。 ☆、过往   以安看到纪向南,眼睛上下扫描了他一下,“他真是你父亲?”   纪向南拉起她,把开水再烧了下,“应该说是他和我妈生了我,不过这事跟我们以后的生活关系不大,你忘了也没关系。”纪向南对这事该反应的时候已经过了,早就已经很淡定了,如果不是这出意外,也许,他永远不会见到这个人,也不会告诉以安他的生父是谁吧,这跟他们过日子,本来关系就不大。   “啊!”以安一脑袋浆糊,这种事也能忘,她没那么神经大条吧。   “回去了你想知道慢慢跟你说,开水煮好了我们去吃面,一会休息下,等他的人来了我们就走吧。”纪向南把水烧了拿出去泡面,这里是他们备着的一个据点,万一谁出事了可以过来躲躲,干粮和水都有,楼上还有武器,刚才就是上去找枪给那个人,让他在屋顶放哨的。   以安在隔壁房间休息了一会,纪向南和纪则在一边聊了会,主要是纪则在说,纪向南在听,偶尔说一两句。纪向南接到电话,便带着他们开车往外走,在外面空旷的路上,停了一辆很霸道的军车,车旁站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很漂亮的年轻男人,也就是那天晚上在纪向南书房出现的男人。两辆车靠近,领导和他的随从下了车,两辆车在路口分道而行。   纪向南和以安回到家,程林和董武已经到家了,他们一句话都没问关于领导的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以安想,职业素质就是高啊。三辆车朱彪让人开了回去,顺便把纪向南的车送了过来,这些事以安都没管,回家了吃了饭一觉睡的迟了点,晚上拉着纪向南询问他的身世。   “你妈呢,在哪呢?”以安好奇的问,这也是她第一次问起他的家人。那时候他说不是骗她的时候,以安不是很相信的,纪向南不是会随便拿这些事开玩笑的人,肯定是瞒了她一些事,他又不想说。   “在国外,我十三岁的时候再婚的,后来生了个女儿,二十五岁时我安排他们一家出国的,后来就没联系了。”纪向南揽着以安,这些事情他很不愿意提起。事情其实不复杂,胡庆平当时想着做工程赚钱,但是没门路没人,用下三滥的手段让自己老婆和当时市府秘书处的纪则上了床,然后拿到了水利局那个水库的项目。   纪向南出生,纪则是知道的,但是当时的科学水平不能判断他到底是胡庆平还是纪则的孩子。再后来纪则结婚有了孩子,调离了J省。胡庆平爱赌,做了几个项目也没什么钱存下来。纪向南十二岁那年,胡庆平做的一个项目是陈路生负责验收的,陈路生检查后没让通过,胡庆平送钱陈路生也不收。后来胡庆平没拿到钱,欠了地下钱庄的钱,从楼上跳了下来,胡家人就把这事记在了陈路生的头上。   纪向南越长越像纪则,胡庆平已经猜到了纪向南不是他儿子,虽然不至于拳脚相加,但是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而纪文莉则看到纪向南就会想起胡庆平所做的事,夫妻两都不怎么理纪向南。但是纪向南那时候还是当胡庆平是他爸,所以胡庆平死了以后对陈路生一家人是恨之入骨。胡庆平死了不到一年纪文莉就带着纪向南改嫁,那时候纪向南正是叛逆期,非常不能理解,所以他那时候选择了住校,一次都没踏进他妈的新家,开始在社会上游荡。   “贩毒,地下钱庄,夜总会,我和赵安他们几个那时候各占海城一边,大家也相安无事。冯兵是省城那里独霸一方的,海城这里还没人完全控制,他就想过来把海城纳到他的范围。首先要做的就是除掉我们这些人,他们设局的事你也知道了。   当然我有留后手,那个毒贩我已经找好了人,活不到开庭的时间。可是,没想到我妈知道我要判死刑,着急找了纪则。纪则知道我进去了,他找人把证物换了,毒品成了面粉,这事也就了了。后来,我妈就把事情跟我说开了,胡庆平不是我爸,纪则才是,她让我以后别再走偏路了。那时候南丰也在做着,刚开始我只是拿这个公司来洗钱的,后来,毒,赌和地下钱庄这些事我就都没碰了。”   纪向南揽着以安慢慢的说,这些事他都不爱提,过去了也就不想再说了,纪则是他父亲这件事他更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还有件事纪向南没提,知道纪则才是他亲身父亲时,他大概也猜到了胡庆平的死恐怕纪则动了手脚,不过,知道真相后,他对胡庆平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从小胡庆平和纪文莉对他都是不怎么管顾的,家里永远是冷冷清清的,胡庆平很少在家,纪文莉则不怎么说话,后来想想,纪文莉对他的存在,可能也是很矛盾的吧。   纪向南懂事起就没人管他,和父母的感情都不深厚,只是胡庆平的母亲说胡庆平是被陈路生害死的,那时候年少气盛,也就恨上了陈家。他第一次找以安的时候,刚从看守所出来不久,知道了真相,正是烦乱的时候,看到以安,觉得烦躁的心突然就安定了。   “南哥,那你们是不是跟电影里一样拉风,胳膊上挽个美女,后面跟一群小弟啊。”以安好奇的问。   纪向南笑了,抱着以安吃豆腐,“你也说那是电影了,李文新你也见过了,城里的夜总会一半以上是他的,妞倒是他最多,也没看他胳膊上挽一个,倒是我这手上有一个。”   “纪向南,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以安突然脑海里一闪,胡庆平死的时候胡家认为是陈路生的错,那纪向南应该很早就认识她了吧。   纪向南眼睛闪了闪,“想知道?”   “嗯。”以安眼巴巴看着纪向南。   纪向南一看她仰着小脸看自己,忽闪忽闪的眼睛,手里抱着温软馨香,哪里还有心思讲故事,贴着她耳朵说,“不告诉你。”   “啊,坏人。”以安生气的捏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纪向南顺势把她压在了身下,夜深了,该睡觉了。   纪向南回来了,朱家彻底从J省撤回去了,听说在京城里斗的天翻地覆了。在京城不仅仅是朱家在斗,主要是几个派系的在斗,这些事纪向南都有收到消息。朱少红找纪向南出货也是要钱,政治斗争不仅要人,而且要钱。   这天陈牧远晃进纪向南的办公室,神秘兮兮的问,“南哥,上次领导过来海城是不是真的遇袭了?”陈牧远相信,如果海城真发生了这事,纪向南肯定知道。   “恩。”纪向南没多说,这事多外能瞒得住,小范围肯定都会知道的,陈牧远的父亲位置也不一般,连这消息都收不到,那就真的别混了。   “听说是姓沈的那位做的,现在上面在掐架,一群老头子分了两派,纪派和沈派。”陈牧远虽然离开了京城,还是很热心政治。   纪向南拿了个文件扔给他,“做事去,那些跟我们关系不大,去把手头的项目做好,真那么闲我去多弄两个项目来?”   “诶诶诶,好吧!”陈牧远这下憋了,这事在京城讨论起来热烘烘的,大家都兴奋的很,可是,他忘了,这是海城,大家对这事还真不太关心。 ☆、结局   晚上当纪向南和以安在书房下棋,门被人推开时,以安楞了,这人做贼也太大胆了吧,挑有人的屋子来。仔细一看,这个人还见过一面,就是那次接纪则时在军车旁那个很漂亮的年轻人。   “不是说了没事别来我这吗。”纪向南看了年轻人一眼,继续下棋,没好气的说。   “要不换我来,我水平肯定比你高,从小跟爷爷下起的,诶,你小心点,你这么走,嫂子会把你的炮吃了。”年轻人看着棋盘拉了椅子在一边坐下,看纪向南要落棋子,提醒道。   “观棋不语真君子。”以安不满了,她很快就要赢了,哪里来的人打岔的。   “做小人挺好的,干嘛要做君子,哥,你说是吧?”纪一水自来熟笑嘻嘻的说道。   “以安,你先去睡觉,我跟他聊一会。”纪向南把棋子扔了,他来了还能下得成棋才怪。而且以安现在穿着家居服,虽然一点都不露,纪向南就是不喜欢别人看见她这样子。   “嫂子,我是纪一水,他弟弟,亲弟弟,不是跟着他跑的那些小弟啊。”纪一水笑着自我介绍,笑的阳光灿烂。   “额,你长得很漂亮。”以安看着他笑都呆了,真的很漂亮,纪向南脸黑了,拉起以安送她去卧室,以前怎么么发现以安会发花痴啊,而且以安发花痴的对象都是穿军装的,这真是让纪向南很不爽。   纪一水的笑容也冻了,很久没人敢说他长得漂亮了好不好,可是以安是他嫂子,不能骂不能凶,更别提动手了,这真是他妈的纠结啊。   “来找我干嘛?”纪向南把棋盘收起,纪一水看着不像是来聊天的。   纪一水上下打量了纪向南好一会,“我想弄一些国外高尖端的东西,有人说这东西海城有人有渠道能弄到,但是具体是谁,那个人不肯说,直觉告诉我应该是你。”   “你想要什么?”   纪一水拿了一张单子给他,纪向南接过单子看,都是国外明令禁止销售给中国的一些武器,这些东西很多国产也有,但是精度和质量还是有差距,部队有需要时,纪向南给一些人供过一些。   “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外面都知道老头子和老沈要斗起来了,这些东西是给他准备的,如果你能多弄一些回来更好,话说,哥,你有什么渠道弄到的啊?”纪一水真的很好奇,纪向南看着明明就是一介生意人,要不是他找了好几个人都说弄不到,有个跟他关系很铁的透了口气让他来海城试试,他还真没想到找纪向南。   “东西我会尽快给你,没事了就滚吧,还有,记得封口。”纪向南收了纸,不打算解惑。   “行,知道了,那我走了。”在纪向南还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纪一水就知道纪向南的存在了,高中毕业的暑假溜到海城,纪向南当他是离家出走的孩子,揍了一顿让人把他扔上了北上的火车。后来进了部队,经过海城周围时都会过来跟他打个招呼,纪向南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纪向南出手帮纪则让沈家的人惦记上了,而京城纪家扶持的宋力诚根基不稳和朱少红斗的有点勉强,多次找纪向南解围。纪向南给纪依文建议,韬光养晦,以不动应万变。纪家和沈家的斗争,这些台面下的争斗都没什么意义,重要的是上面顶端的争夺。朱家和沈家在京城越嚣张越好,纪依文听从他的建议,停下了扩张的速度,只维持现状。   林淑婷在怀胎十月顺利生下来了一个小公主,以安看着软软绵绵的孩子爱不释手,晚上回家缠着纪向南,也想要个孩子了。   “老三家怀孕时不是有什么抑郁么,我们还是别要了吧。”纪向南现在一听到抑郁就害怕,听说林淑婷有什么忧郁症,立马打消了要孩子的打算。   “我早就好了,那时候医生都说好了,还有,现在跟以前不一样,那时候总憋着事情,所以才会那样的。”以安给他解释,她在见过纪则的时候就想过,两个人是不是也要个孩子好,只是愿望没现在那么强烈。   “我们先去看医生,身体检查好了,他们说可以再要。”   “好。”   去医院检查了身体,再去看了心理医生,确定都没问题了,纪向南同意要个孩子。   以安怀孕不久,纪则当选了国家领导人,以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上高清的就任仪式。纪向南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本孕期注意事项,正在看孕妇食谱,提醒以安水果不要吃太多了。   “纪向南,你刚知道他是你父亲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以安很好奇的问。   “说不出来,就是突然明白了胡庆平和我妈为什么都不喜欢我。”纪向南放下书,看电视上正在做报告的人。他跟以安一样,对这些有血缘但是却没有什么感情的亲人亲近不起来。   “也不知道,我妈她在哪里。”以安突然说道。   “以安,这事强求不来的,现在也别想那么多了,你也要当妈了。”纪向南抱了抱以安。随着纪则的上台,沈纪两家的争夺也落下了帷幕。纪家不会对沈家出手,但是,不可能不动沈家支持的人,至少会架空沈家。   纪则上台后不久,表面上风平浪静,私下暗潮汹涌,省部级干部调动频繁,还有一些重要国企的负责人都在调动。新闻上政治新闻一个接一个,外行的看门道,内行的看热闹,沈家派系的很多干部都被调去了闲职,级别不降但是没了实权。   怀胎十月,以安挣扎了一晚上,生下了一个男孩,周红英从京城过来给她坐月子,顺便念叨陈牧远赶紧去找老婆。   孩子满月不久,王书涵开着他的霸道军车,要接以安出去,纪向南跟了过去,车子还是往郊区军营方向开的。   “朱家涉黑涉黄,现在出事了,在抓捕时有个人受了伤,他要求见以安一面,他说他知道大姑的事。”王书涵脸上很严肃,看不出表情,没想到是他安排对付的朱家,真不知道他怎么给家里交代。王书涵没说的是朱家因为以前支持沈家,现在纪则上台了,在清算一些人,王家当时没参与,但是现在要保住自己,只能主动和朱家划清界限了。   “我妈……”以安有点紧张。   “凶多吉少!”王书涵言简意赅,也不想用话去安慰以安,这时候说这些都没用了。   军车到了部队,还是在监狱,这里的监狱比朱彪那里的条件好很多。以安看到了那个受伤的人,这个人受伤并不严重,都是一些外伤,带着手镣脚铐坐在那里,看到王书涵带着以安过来笑了笑,纪向南一眼认出来了,他就是那个带着棒球帽的男子。   “省城东郊陵园230668,你妈在那里。”男子看到以安,报了一串数字,以安眼睛湿了,原来只是猜测,现在得到了证实。   “我妈怎么死的?”以安问。   “那时候我和老板在海城,你父亲的事,原来并不是死刑的,老板插手了。你母亲是在火车站被老板截下来的,带到了市郊的楼里让我看管她,不让她回去。晚上时,你母亲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来,你母亲摔伤了腿往外跑,拐弯的时候老板正好开车过来,撞了上去。”男子低下了头,他害怕看以安的眼睛,她的眼睛和她母亲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以安的母亲被撞没有当场死亡,他一直忘不掉她死死的看着他的眼神,眼睛里有绝望有怨恨,过了好一会才咽气。   王书涵和以安一起去了省城的东郊陵园,墓碑上没有一张照片,只写了“王心兰之墓”,其他的都没有标志。   “朱少红,他怎样了?”以安等取骨灰盒的时候问王书涵。   “他现在在别的地方,他的处置,上面安排。”王书涵已经打电话跟家里说了,家里还在瞒着爷爷奶奶,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去看这件事了。王心梅和朱巧怡在出事前朱少红安排她们出国了,选择了在国外隐居。   以安取了骨灰盒和纪向南回了海城,和陈路生安葬在了一起。朱少红并没有公开审判,朱氏好像一夜之间从京城消失了,很快就有别的公司取代了朱氏。   以安从墓地回来,看到李飞荣带着女儿在院子里玩,草地上放了一张垫子,儿子在上面努力抬着头,林淑婷在一边跟他玩。见着儿子憨头憨脑的样子,突然就笑了,生活简单点就好。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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